几分钟后,江丞就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血泊当中
“江丞!!!!!”伴随着刘乐驹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声,他奋力从椅子上跳起来,然后全身使劲往后一倒,跟他绑在一起的椅子瞬间被摔的支离破碎。而在椅子散架的瞬间,扶手上的零件贯穿了他的左手手臂,他强忍者剧痛,一把扯了出来,将那带血的木棍扔进了黑暗的角落里。
刚刚折磨江丞的那两个保镖眼见刘乐驹就要从绳索里挣脱出来,马上冲过去按住他,电光火石之间,就只剩下刘乐驹一个人还站立在房间里了。再看那两个壮汉,其中一个的下巴被刘乐驹的乱拳打骨折了,巨大的疼痛让他直接晕倒在了地上,另一个人被刘乐驹从地上捡起的碎片直接插进了肚子,一路顶到了墙上,伴随着他缓缓的滑坐在地上,他身后的墙上,印下了一串长长的血印。
“呼,累死我了”
摆平了这两个保镖后,刘乐驹不以为然的说着。他勉强支撑着摇晃的身体,扶着自己的右手,努力的站起来,步履蹒跚的向江丞的身边走去,他右手的手掌在刚刚几记不及代价的直拳下,爆裂了两根指骨。额头和眉骨也在刚刚的搏斗中被人打破,血流如注,潮热的头发混着浓稠的**,蛰着他半只眼睛已经睁不开了。
魏可琰见他这般模样,急忙走上去想要扶稳他,而刘乐驹是跌跌撞撞的跪倒江丞面前,因为他看不清眼前的景象,他为了对焦,慢慢的把左手伸出了手去,在空中胡乱抓了几把,才最后握住了江丞手里的刀刃。
被刀锋割破的指腹,黑色的污渍搅着红色的血液,顺着指缝流出,汇聚到了寒光跳跃的刀尖,一滴一滴的打在地板上,很快,那些断断续续的点就连成一条无停顿的线。
魏可琰淡定的站在两人身旁。眼看着刘乐驹强行把匕首从江丞手里夺下,然后远远的扔在了一边。他知道,刘乐驹是不会对他下手的,因为,他手里握着江丞的命。
“你也看到了,江丞现在已经完全认不出你了。其实当初他来当你替身的时,我是真的以为他可以填补你的位置,可是,我错了,真的错了,我所做的种种,无非都只是在重逢证明,你是无法被取代的,善宇。”
“我知道用他威胁你,是很下贱,很无耻。但是,我已经再也想不出别的办法了,我一定要把你留在我身边,你知道,自从你离开后,我的每一秒都是在地狱里度过的吗?我再也不想过这种日子了,善宇,你难道就不能只是乖乖的待在我身边吗?”
魏可琰的眼睛里看见的已成为了血人的刘乐驹,他的脑海里却把他错认成了当年死在他怀里的科善宇。
刘乐驹艰难的盘起腿,用双臂和双脚,把江丞圈在自己怀里,把半张没有染血的脸,帖在江丞的耳边,轻声的呼喊着他的名字,“江丞,江丞”可是江丞却还是睁大了眼睛看着魏可琰手里的针管。
听到了刘乐驹不断喊着江丞的名字,魏可琰从短暂的意识混乱了清醒了过来。
“没用的,你喊不醒他的。他现在对这个已经完全上瘾了。这东西一旦沾上,除非是死,是绝对戒不掉的,我之所以让你看到这些,就是为了要你明白,如果你不想让他死于截断反应,你就答应留在我身边,我保证,会好好对你,也会好好对他。毕竟,养只狗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刘乐驹用手拨开了当在江丞眼睛前面的长发,刘乐驹又看见了那张曾经跟他在街头拥吻,在海里拥吻,在人们掌声用拥吻的绝美脸庞。他忍痛用折断的手指抬起了江丞的下巴,对着他空动的眼神笑了下,微
微低下了头。
江丞坚硬的胡茬刺在了刘乐驹的嘴上,恍惚间,刘乐驹仿佛觉得他们已经回到了家里,他正舒适的躺在床上,伸手用大拇指的指腹刮着他的胡子,笑对着江丞笑着说”你这真是影响口感啊”
“把它给我”刘乐驹腾出了一只手,摊在魏可琰面前。
“怎么,你想亲自给他注射,还是说,你想借机扎在我身上,如果是后者,我劝你还是放弃吧,就算我上瘾了,以我的财力,我可以保证这辈子都不缺这个,这对我来说,根本就不是威胁”
“把它给我”刘乐驹没有因为魏可琰的话表现出任何的急躁,他用平静的语气祈求着魏可琰。
魏可琰看他的言谈举止再不向之前那般莽撞激烈,而变得如此和缓平静,心想他必然是已经打算顺从自己,于是,再三考虑之后,他还是将针管,放进了刘乐驹的手里。
江丞看到刘乐驹手里的针管,立刻表现的及其兴奋,伸手就要去夺,可是,他的两只手都被刘乐驹用腿紧紧的压住,动弹不得。
“江丞,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看着疯癫的江丞,刘乐驹心痛不已。
“他不只不认识你,他谁都不认识了,但是,只要你真心愿意跟我在一起,我向你保证,他下半辈子都不愁没有药,甚至,我们可以一起好好的照顾他,你说好不好,善宇。”
刘乐驹将两只手都放在针管上,做出了一个要把针管从中间掰断的手势,结果,他刚刚被木棍刺穿的手臂上,马上就被江丞一口咬住,他的牙齿深深的陷入刘乐驹破损的皮肤里,就像是一只在争夺食物的疯狗。
江丞洁白尖利的牙齿,很快就被刘乐驹的鲜血染红了,顺着嘴角一路滑到了脖子,穿过了锁骨,止在了胸口。直到刘乐驹无力的垂下了手臂,江丞才终于松口。
“你这样又是何必?我说了,他根本已经都丧失了理智了。其实,这药的副作用原本不会这么大的,我想,他是因为之前脑子里蹦的那根弦实在是太紧了,一旦断了,才会使他陷入了这样的疯狂。原本我也不想这么对他的,可是,是你逼我的,你知道,当我看见你跟别人在接吻的时候,我心里有多恨吗?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再背叛我一次”魏可琰似着魔般的对着刘乐驹怒吼着,接着突然身体像是无力支撑,跌坐在了地上。
刘乐驹抬头看着黯然失神的魏可琰,此刻的他,已经再没了任何力气,但是他一直牢牢地守住最后那一点仅存的理智。经过了之前那一番打斗,其实他也并不知道自己身上那支手机是否还在正常运转,但是,为了江丞以后能平安无事的走出这间屋子,他无路如何都不能放弃这唯一的机会。
“你跟欧阳钦,到底是什么关系?”
“欧阳不是都跟你说了吗?我们同是19年前那件车祸的受害者,我父亲不惜一切代价的为他讨回了公道,可是到头来,我们却都成了孤儿,而那个富二代却能够逍遥法外,欧阳说,这世上没有公道,所以,我们必须靠自己的双手来替天行道。你知道,在我们亲手杀他之前,他求饶的样子有多可笑,多恶心吗?他以为给我们钱,我们就会放过他,简直就是异想天开,欧阳小时候就挺狠的,能想出灌他吃电池的方法,你知道吗,那我是第一次动手杀人,手刃仇人的感觉,简直太美妙了”
刘乐驹此时并不知道魏可琰在说什么,当年那个官二代被虐杀的事情,一来是因为警方没有掌握破案的线索,二来那个官二代本来就是因为违规操作才能被保外就医,他的父亲想着人都已经死了,如果再将事情闹大,也是于事
无补,更加唯恐自己的乌纱不保,这件事情就成了秘而不宣的悬案。
刘乐驹现在一心只想把魏可琰承认和欧阳钦合谋杀人的证据交给老张,只要能将他定罪,江丞以后就一定会安全了。
怀里的江丞还在一刻不停的奋力挣扎着想要抢刘乐驹手里的针管,体力严重不支的刘乐驹预感自己马上就要压不住他了,于是,他在江丞的头发上落下深情一吻,然后当着江丞的面,用嘴咬开了针管上的盖子,江丞看到了冰冷的针尖,瞬间安静了下来,静静的等待着刘乐驹给自己注射。
“江丞之所以愿意放弃自己,是因为他把我视作他的支柱,其实他想错了,我不是他的支柱,我是他的负累才对,他这一辈子所受的所有的苦,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当年我不肯放弃,才害的他变成今天这样。是我太蠢,还天真以为那样做是救了他。既然我现在已经知道了真相,我就一定会把他找回来,我要把欠他的都还给他,我会让他去过自己的人生,我也会过自己的人生”
刘乐驹没有看到魏可琰那张惊恐万分的脸,他的坚毅目光从没有从江成的脸上移开过,看着江丞对针管那渴望的眼神,刘乐驹燃尽了身体题最后一点力气,他用一只手臂把江丞紧紧的锁在胸前,另一只手将针管高高举起,然后,就在江丞眼前几厘米的地方,毫不迟疑的把针头扎进了用来箍住江丞的手臂里,同时把里面的药水全部推了血管,而且在注射的一瞬间,他将针管用力往后一撇,把针头齐根折断,留在了体内。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魏可琰刚想起身去抢,结果,刘乐驹已经将没有了针头的注射器扔出老远。
而对于近在咫尺的江丞,他并不理解这突发的一切是什么意思。他只是感到本来是死命勒住自己的手臂,已经慢慢松开了,在背后一直支撑着自己的温暖躯体,也渐渐失去了温度,江丞发觉自己的手脚已经完全被放开了,他转身回去,看着倒在地上的刘乐驹,这人真是奇怪,怎么能一边笑着,又在流泪。
“江丞,你真的是我见过最蠢的人了,你说,你怎么能没脑子到这份儿上了,你说你平时挺精明的一个人,还能帮人打官司,这得多高的智商才办的到啊。当初上学的时候,我没钱,你就跑去当牛郎,好不容易才过上几天舒坦日子,结果你居然又跑来给人当个玩具,,就不能为我动动脑子啊,要不要每次都用这么简单粗暴,亏我平时还觉得你聪明,原来你也就这智商啊,算了,也不能光骂你呐?其实我也是够蠢的了,也不长脑子想想,你哪有胆子敢变心啊,你的心,压根儿一早就长在我身上了,你说,我们俩都这么蠢,是不是注定了得是一对儿啊,不然,再去祸害了其他人,这罪过可是不小啊,你说是不是啊”
刘乐驹平躺着倒在地上,侧着脸,心疼的看着那个一脸错愕的江成,想伸手去默默江丞那张从来都那么好看的脸,可是,他已经不能再控制自己的身体了,耳朵里就像是有架准备起飞747,发出巨大的轰鸣声。视野里的江丞,已经越来越模糊,遍布身体的每条神经,都传导着异样的酥麻,大脑的思维越来越乱,他分不清现在到底是活着还是死去的状态,但是,他还是不想放弃,他还想再看看他最爱的江丞,他还没有把他的样子狠狠的刻在每一个细胞里。
可是头顶上刺眼的灯光终于还是在他眼前熄灭了。
在他闭眼前的那一刻,他欣慰的笑了,他终于理解,死也瞑目,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因为,在陷入晕迷之前,他分明听到了江丞清醒的喊了他一声“刘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