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似醒非醒的刘乐驹被江丞大力晃着,视线瞬间被江丞放在地上的挎包所吸引,他不由分说的伸手一把抓住,可是江丞反应更快,捂住挎包,马上站了起来。
两个人在安静的房里,一高一低的对视着。两人的眼中都是惊慌,都是伤心,虽然他们之间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他们都已经向对方坦白了。终于,江丞慢慢将包移到身前,然后从里面掏出了药瓶。
刘乐驹伸手接过来,仔细的看着着上面的名称,不过这本身就是进口药,瓶身上全是外文,大学英语四级的刘乐驹,只勉强认出了”神经系统”这个单词。
“这不是治疗成瘾性的药物,这个是治疗的我手震反应的”江丞已经做到了坦白一切的心里准备。
“手震?是因为之前的事情?”
“嗯”
“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四个多月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说”
“我没打算跟你说”
“你!。。”
江丞倒是真坦白,把刘乐驹气的直大喘气。
“这药你一直背着我吃,那说明它应该有些副作用吧”
“嗯”
“嗯什么,还不快说,找打啊你”
“手脚不协调,然后可能会变白痴”
“就这些?”
“还有点其他的。
“还有什么,快说啊”刘乐驹真觉得自己哪天要是死了,那肯定是被江丞活活急死的。
“这药物本身没有治疗的效果,他只是利用抑制敏感神来缓解手震的症状,所以,它对抑制的神经没有选择性,最坏的结果就是,会变,变成太监”江丞最后一句话,说的吞吞吐吐
“你真就是个白痴啊,这样的药你也肯吃!”
“我想着,这对你又没什么影响,反正,我也不没机会反攻”江丞一脸的委屈。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连这个都肯放弃,我真是服了你了,那照你这么吃下去,我是不是过不了两年,就得照顾你你这个未老先衰的江公公了,明天乖乖的跟我去医院检查,得先让医生给你好好看看脑子,你到底傻到什么份儿上了”说着,刘乐驹就气冲冲的走出房间,江丞急忙一把拉住他,“我这不都照实交代了嘛,你这还打算离家出走啊”
“走你个头啊,你看看都几点了,这么晚才回来,我还伺候江公公吃饭啊”刘乐驹说话,一掌把江丞推到墙上。虽然话里的怒气未消,但是眼里却是藏也藏不住的爱意了。
江丞看着刘乐驹着急样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走吧,本公公就纡尊降贵,勉强去御膳房给你指导一二,带路吧,小刘子”
刘乐驹一听,“你还玩上了是吧”于是转头回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帮忙,求你给我个机会,让去我去帮忙”江丞这见风使舵的本事,也是练得炉火纯青
“你帮什么忙,还不快这里给我收拾干净,不然晚上怎么睡啊”结果手上一使劲儿,直接把江丞抵在墙上抱是吧,于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起来,又给抱起来,直接扔衣服堆里了。
“你大爷的,这你弄的跟来了贼似的,凭什么得我收拾啊”江丞不依,从那堆棉花陷阱里爬了出来。
“爷我乐意,让你收拾就收拾,哪儿这么多废话,再说,这事儿是不是你不对在先,我现在大发慈悲的原谅你了,你还想怎么着,跟我来劲
是吧,非得是非暴力不合作是吧”刘乐驹说着,把两只袖子撸到了手肘上,虎视眈眈的看着不断退缩着的江丞,可惜地上堆的衣服实在太多太乱,才退了两步。他又跌进去了。
“活该”刘乐驹说完,直接走出卧室,还把门从外面给关上了,站在门外大声吼着“给爷我收拾干净罗再出来吃完饭”
无奈,江丞只得弯下腰去收拾面前这跟刚被炸了似的拦摊子。可采开始收拾了没多久,他的左手又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江丞习惯性的要去身后背的挎包里找药来吃,结果他刚把瓶子握在手里,还没把药盖子给打开,就又把药瓶放进了包里。继续用不断抖动的左手继续收拾着地上的衣服床单枕头被套。
“这家伙,也太能造了吧”江丞说着,看着眼前这一大推破烂,再低头看了看不受控制左手,第一次笑了出来。
吃晚饭的时候,刘乐驹想起了付姐的事情,于是他告诉了江丞付姐唯一的妹妹去世了,而自己又认了付姐做干姐姐,并且附带着帮他也认了付姐做干姐姐。这时,江丞才想起来,今天在门口,一直有辆小车停着没动,他原以为车上没有人,现在想来,原来是自己的“姐姐”啊。
“你听好了,我都给姐保证了,肯定不会让你出事的”刘乐驹说的郑重其事,江丞低下了头,静静的朝嘴里刨了两口饭。
“对不起啊”江丞抬起头,看着刘乐驹的眼睛,有些愧疚说道。
“哟,有进步啊,还会承认错误了,不错啊,孺子可教,说吧,你都哪儿错了”刘乐驹把筷子一放,把两只手臂交叉抱在胸前,挺直了腰板,这场批斗大会算是正式开始了。
“我不该瞒着你我吃药的事儿”看着刘乐驹来了劲头,江丞不咋想配合他,于是说话时候,故意牙齿咬在一起就没分开过,一句话包在嘴里,囫囵不清,想蒙混过关。
可刘乐驹不干了,难得这家伙服软,今儿非得治治他这随时都准备为自己奋勇献身的毛病。可江丞不想理他,继续低头吃饭,结果还没挨着碗,这手上筷子嗖的一下就从掌心被刘乐驹给抽走了。
“不交代清楚了,今天就不给饭吃,我算看出来了,你这人就是不能惯,越惯着你越嚣张了。”
“我说,我不应该瞒着你我吃药事儿”江丞也是豁出去了,这一嗓子吼出来,别说刘乐驹,隔壁邻居都听的一清二楚了。
“不错不错,还有呐”刘乐驹趾高气扬的模样,满意的说着。
“还有,我不应该让你担心了”
“不对,重说”刘乐驹拿着筷子,直接敲在对面江丞的头上,
“不对?哪里不对”江丞委屈的揉着头发,本以为他是开玩笑的敲着玩,谁知道他手劲儿这么大,还真在头顶上敲出一个包来。
“你错在,不是让我担心,而是不让我担心,你,江丞,剥夺了我担心的权利,知道吗?”又是一记暴栗打头上。江丞这会可真要哭了。
“别太感动,我这也是真情流露”刘乐驹撇着嘴,一脸得意的说。
“感动个屁啊,你自己看看,我这头上都被你打出两个包了,明天不是要去医院吗?我要去验伤,我要告你家庭暴力”江丞这时的动作,就像个一休哥一样,两只手不停的在头上划拉着。
第二天,两个各自向单位请了假,刘乐驹就带着江丞来到西城最好的医院做了详细的脑部检查。检查结果很快出来了,跟疗养院的医生说的一样,手震是由
于长期注射类兴奋剂的后遗症,而且,这次通过MRI发现,江丞的脑里有脊髓积水的症状,如果想要根治,手术是唯一的方法,可是需要手术的位置实在是太刁钻,目前国内不具备这种开颅技术,如果要做,必须要去到国外。
而手术申请名额以及高额的手术费用,就成了摆在两人面前的一座大山。
“你之前,就是因为这个,才不告诉我的?”从医院回来的路上,刘乐驹问着江丞。
“嗯”江丞小声的回答着。“我之前已经询问过几个医生了,这个手术,对精准度的要求还挺高,而且,一般医院根本不具备这样的设备。而且,这个手术会去除脑部的一些组织,所以,就算手术成功,也有很大机会会出现术后反应,这样的手术,术后的恢复期都会非常的长,或者,会在手术中造成永久伤害,可能会失去语言能力,又或者会失去部分记忆。”
“我说过,不会让你出事的”刘乐驹趁着灯红灯的空档,伸手把江丞从副驾驶拉过来,无视他眼中的焦虑和担心,深情一吻,连绿灯亮了都没看见,直到后面的喇叭开始抗意,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了他。
过了几周,这天,江丞回到家里,见客厅里七七八八的摆了好几个箱子,刘乐驹蹲在中间在收拾行李。
“你不是放假了嘛,收拾行李干嘛,你要出差啊?”江丞低头看着地上箱子,却发现不止是刘乐驹的,连自己的行李也被打包好了。”你什么意思啊?”
“这房子,我卖了,新业主打算在春节之间就搬进来,所以这两天我们就得把房子给别人空出来了”刘乐驹手里还在不停的收拾着。整个人在房间里飞来飞去,手里的东西拿起来又放下,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这个我得带走,还有这个,可不能忘了,你晚上睡觉总爱压着。”
“你把这里卖了?那你是打算搬回大学城的房子,难道你又换了新工地了?”听见房子被卖了,江丞觉得有些突然。
“那个房子啊,我也卖了,价钱还不错,业主为了照顾他女儿读书,也就没跟我讨价还价,挺痛快的”刘乐驹打包行李的手依然没有停下。
却被江丞一把拉住,举在半空。
“你到底怎么了,你给我说清楚,房子都卖了,我们住哪里,难道你们公司真把你派到非洲去了?”
“我今天下午已经辞职了,还有,你给我的车,我也一起卖了,我现在才知道,你到底买了辆多贵的车给我,你说你是不是脑子进水啊,我还屁颠儿屁颠儿的开着到处跑,人家可不是要怀疑我受贿了。早知道这么贵,我天天把他供着,碰都不敢碰了。”
“难道是欧阳钦回来了,我们要连夜逃跑”江丞觉得,一定是遇到了非常大的危险,不然不至于把刘乐驹吓成这样。
“瞧你这么点出息,他一个通缉犯,要真回来了,我还用怕他,警察就先不放过他”刘乐驹将手挣脱了出来,然后抬起小腿,轻轻的踢在了江丞的屁股上
“别傻愣着了,快去房里看看,还有什么东西我给你收拾漏了没有,不过也不怕,真要有什么没带上的,去那边买也可以。”
江丞被彻底整懵。“你可别吓我啊,快点把话说清楚咯,我这怎么一眨眼就变成无家可归了”
“去斯德哥尔摩的机票我已经买好了,那边的医生建议我们先过去提前准备下,做个详细的身体检查,再具体安排做手术的时间”
“斯德哥尔摩?瑞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