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有片刻的微愣,但随即又欢快的笑出声来,就在这一片混乱中,他们津津有味的共进晚餐,吃过了饭,玄冥便懒洋洋的回去睡觉去了,小玉和沉香是半刻也闲不住的出门去了,
夜幕降临,一切喧嚣终归沉寂,偌大的房间中,散了满地的片板,纸屑,椅子推倒在地上,桌面上杯盘狼藉,果皮丢了满地,到处是零乱一片,灯火明明灭灭,带着股慵懒的疲倦,闪烁着这空寂的房间。
云瑶一个人蹲在地上,把那片板一张张的捡起来,把桌椅板凳扶好,放到它原来的位置,把碗筷收拾整齐,看了那满地的果皮,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时,门“咯吱”一声被推开,北夜辰出去了一趟,又进来,看她在那儿辛苦的收拾残局,皱了皱眉,到她身边去阻止了她。声音里带着些恼意。“谁让你做这些的,玄冥呢?小玉呢?沉香呢?”
“玄冥睡觉去了,小玉沉香跑出去玩了。”她微微笑了笑,“不碍事的,一会儿就好。”
北夜辰叹了口气,把她拉起来,风雷扇一挥,一道强光闪过,整个房间又恢复了整洁干净。
“来人间久了,你倒真把自己当凡人了,怎么不用法术?”他语气里带着责怪,眉眼间却是温柔。
“我的法力没有完全恢复,用一次法术,便耗一分灵力,此去华山,又困难重重,我只想把法力用在最恰当的时刻,不想给你添麻烦。”她柔柔的开口,温柔的眸光凝视着他。。
北夜辰的眉头再次皱起,托起她的下巴,望着她那白皙而姣好的脸庞,对上她那翦水秋瞳般的眸子,一字一句道:“有我在,定会护你平安,你永远不是我的麻烦。”
“我知道。”云瑶手抚在他皱紧的眉头上,审视着他,带着几分嗔怪。“我只是随便说说,怎么又皱眉了?”
北夜辰轻轻舒了口气,把她抱在怀里,轻声道:“只是不想你与我生分。”
“我哪有。”云瑶巧笑嫣然,头倚在他的胸
前,笑吟吟道:“大不了以后再遇到危险,我也不上去帮忙,就在旁边给你这个护花使者呐喊助威,你觉得怎么样?”
“我是你的护花使者?”北夜辰笑问,云瑶抬起头,沉思了片刻,微微一笑道:“是你说,你要做我的保镖。”
“是,”他淡淡一字,温和的勾了勾唇角,“保护公主殿下安危,永生永世。”
“夜辰……”她欣喜的依偎在他怀里,少顷,带了点惋惜道:“你不在的日子里,我每日都在想你,你回来了,整整一个下午,我们都没单独在一起说会儿话,早知就不与他们疯闹了,过我们二人世界多好!”
北夜辰笑了,宠溺的摇了摇头,“看你今下午疯闹的,这会儿又这样说,怎么和沉香学会了,一会儿晴,一会儿雨的。”
云瑶环视着有些安静空漠的房间,叹息一声道:“其实也不是,只是觉得经过那一场欢闹过后,平静下来,难免有空虚寥落之感,繁华过后,总是苍凉,人生往往也是这样,大起大落,实在是难以捉摸,难以把握的。”
“你什么时候也成哲学家了?”北夜辰紧紧握住她的手,目光沉沉的看着她,“如你所说,一切皆是过眼云烟,有我在你身旁,难道还觉得不够吗?”
云瑶心里豁然开朗,心里的迷雾散去,眼里却越加清晰的映出他的身影,“当然够了,夜辰,我只要和你在一起,你都不知道,这些日子以来,我多害怕你会一去不返。你和梦洁公主……”
“我和她绝无可能。”北夜辰低叫着打断她的话,眼中浮起几分惶恐,“云瑶,你要相信我。”
“我信你,我一直信你。”她极力安抚着他,“我只是担心你父王逼你,就如同我当初一样的无可奈何,我怕历史重演,我怕你终究会离我而去。”
“我不会,”他重重地强调,脑中零碎的画面闪过,他眸光一暗,“除非……”他忽然顿住,脸色也变得有些难堪。
“除非
什么?”她忽然有些害怕,还有什么阻隔在他们中间,让他露出这样痛苦纠结的神色。“夜辰,夜辰……”她摇着他,急切的想要寻求一个答案,一直以来,她都觉得他有事情瞒着她,到底是什么?她不想总被这样不明不白的蒙在鼓里,“你告诉我,夜辰,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可以和你一起面对的,你不要丢下我,永远都不要离开我……”
看他越发暗沉的脸色,深邃的瞳孔,她的心紧紧揪在一起,心慌意乱的想要寻求一个保证。“你不会离开我的,是不是?是不是啊?”
他沉默着,终于被她逼的有些不耐烦。“不要问,不要问了。”北夜辰颤抖着声音打断了她,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力道重的仿佛要把她融入身体里去,“云瑶,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只要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
“可你怎么知道,你认为的好,就是我想要的。”她闷闷的开口,心里涩涩的疼。
他无措的放开她,看清她眼底的落寞,心神一痛,不知该如何安慰她。“云瑶,天晚了,我该回去了。”他又用冷漠的面具把自己武装起来了,心里越是慌乱,面上却反而越平静,这几乎成了习惯,就是在云瑶面前,他也很难一下子改变过来。
“夜辰……”她慌忙拉住他,声音怯怯的,带着几分无奈和怆恻,“我不问了还不行吗?”
看着她柔顺的模样,楚楚可怜的神情,雾蒙蒙的眸子里满是伤痛,他心里更疼了,酸酸涩涩的,如针扎一般难受。他宁愿她与他大吵大闹,也不愿她这般迁就自己。
他垂下头去,平静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云瑶,我……”他艰涩的咬着下唇,顿了顿,才抬起头来,郑重其事的开口:“云瑶,我不是故意让你难过的,你也知道,我就是这样的性子,有时候,连我自己都痛恨这样的自己。”
“夜辰,看来是我不好。”她叹息着打断了他的话,“你这样说,我会更伤心的,你明白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