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那,我便告诉你,你黑白鬼老那两老鬼,他们是阴阳,相克的。而这个世界上是没有绝对的完美,慕棠是慕容棠与那个贱女人的的孽种便是这样的,我喜欢哪一点,我便留下,我不喜欢,我便除掉,如果沾了其他的污点,那我便只有一股办法了。”
“彻底毁掉他!”
“不错。”
“所以你非要毁了慕棠,因为他慕棠不完美。也对,我怎么能够不知道你呢。不过,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当然,你们都清楚,我不可能完全的控制你,不过,我还是有能够力做到这一点,媚晚,如果你不答应我的要求。你便永远都只能够是这样。”
“哼,你以为我动不了,不能够说话,慕棠做的那些事情,便可以消失吗?人在做天在看。”
“你也知道天,你还要如此对待他。”
“你不是也知道天吗?”
“媚晚,现在这些都已经无法在挽救了,我能够为慕棠做的,便是永远不让他发现他做过的那些事情。因此,我要你答应我,永远都不让慕棠发现自己的身世,和犯下的错误。”
“你一直反抗我,便是为了他这个孽种吗?”
“或许,慕棠在你眼里只是一个孽种,然,他对我不是,他是一个男子,我爱的男子。”
“你凭什么感觉,我非要答应你?难道我不说,慕棠自己便不会发现吗?即使我不杀慕棠,可要杀慕棠的人犹如过江之卿,你可不要忘记了,慕棠体内流淌着谁家的血液。”
“我只知道以你媚晚的性格,绝对不愿意永远被人这样照顾着,什么都做不了,而且,这个人还是慕棠。而且,我知道,凡是媚晚答应的事情,便一定会不惜任何的代价做到,只要她想做,她愿意做。赫连家必须给爹爹娘亲陪葬,如今江湖人都知道暗王的暗王宝藏图在四大家族的赫连家。我看事情已经不需要我们操心了,除了赫连明那个老畜生,我要他活着,活着受苦,活着看着他身边的人露出真面目,看着他的子孙相互残杀,看着他赫连家毁灭。这样看来,我需要操心的事情并不多,因此,我不介意和你还有慕棠那个孽种耗下去。”
“好!媚晚,我们便来看看究竟是什么人能够坚持更久。不过,媚晚,你应该懂的,你我是一体,我们都一样,只要是自己的想要的,便会不惜应该代价,只不过这次是跟自己较量,但是挺有挑战的,也很有趣。”
“好。”
“等到午夜时候,忘川河便会消失不见,不论是外面的那些人杀进来,还是我们杀出去,都最不好过。在这之前,你好好看看慕棠,看看你自己吧。”
我媚晚一生都在无根无垠,颠沛流离,曾以为得到了,却又失去,我尝尽了悲欢离合,那些人人羡慕的,容华贵福,我也曾经拥有,至亲至爱我,也有过,只不过,到现在,还是我一个人走过。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我爱的人离开我了,我信的人离开我了,我想的人也不在了。命患孤苦是神仙的命,而孤独至死则是我媚晚的诅咒。”
可是,我不怕,我要与天斗。
欠了我的,我都要要回来。
“晚儿,你是不是不喜欢吃啊,这个粥不合你的胃口?”慕棠柔声问道。这次晚媚没有再装作没有听见他的话,她张了几下子嘴巴,媚晚教过慕棠唇语,因此慕棠立刻便读懂她说的话了:我想喝清淡的粥。
“好,晚儿。”慕棠心里一喜,“晚儿,你等着,我去给你做。”他将媚晚放下,“晚儿,你等一下便好了”慕棠去了很久都还没有回来,晚媚等得几乎快睡着了。“公子,奴婢来伺候你用膳吧。”
“啊,不好了,快保护公子。”
晚媚依旧还是静静的闭着眼睛,“果然是躲不过啊,怎么躲都是白费力气啊。该来的终究是会来的,该变终究是要会变的……”很快,帐内便又恢复安静了,这个时候,有人掀开了帘子施施然的走了进来。“公子。”
“很好。”媚晚睁开眼睛却没有看向身边的人,她的唇只是轻轻开合着,“赫连媚婉。”从那碗怪异的粥,晚媚便开始怀疑了,那个粥虽然绵骨香,入口非常清甜,闻起来便如同普通的材料,着实是难以分辨。只可惜,晚媚的嗅觉向来非常的好,曾经还有个专门做胭脂水粉的故人,还很仔细的教过她闻香识物,她自然能够懂香料。这绵骨香,便是晚媚的那位专门做胭脂水粉的故人研制的。她曾经有见过。当今天下,能够得到这绵骨香,除了天家赫连家,便还有一个江湖赫连家。因此,晚媚早便知道凰徊镇里这些人,一定有什么人有问题。
赫连媚婉脸色铁青,她的眼圈红了又红,好似忽然失去大半力气般,她“扑通”一下子想着媚晚跪了下来,磕了三个重重的响头,她竭力按捺着心头那些恐惧和震惊,道,“主子,对不起,然赫连媚婉只又这会儿才有机会杀了你。赫连媚婉知道哥哥生性淡泊,她对那些权利并没有什么兴趣,但是那些东西本来便是属于哥哥的,哥哥应该得到。有了媚宫与赫连家,整个天下也都是哥哥的了。”
“我真的没有看出来你会对慕棠如此的死心塌地,什么都为慕棠考虑。赫连媚婉,你真是你哥哥的好妹妹。”晚媚神色依旧淡然,只有眼睛深处燃烧起了一丝幽幽的怒火,学习的暗红色慢慢的浸染在她那双眼中。晶莹的泪水划落赫连媚婉秀美的面孔,她突地两眼一抬,目光直直的看向媚晚,她唇角扯出了丝轻笑,“从小,慕棠便是赫连媚婉的神,为了慕棠,赫连媚婉做什么事情都可以。赫连媚婉谢谢主子多年以来对哥哥还有赫连媚婉的教养,没有你,便没有今日的我们。不过,主子,您还是放心走吧。赫连媚婉知道你担心哥哥,赫连媚婉给你保证了,赫连媚婉会好好照顾好哥哥的。”只要慕棠能够幸福,她赫连媚婉可以做任何事情。赫连媚婉从身上抽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她闭上眼睛猛的往晚媚的左胸口狠狠的刺了下去,鲜红的血立即喷溅出来,染红了晚媚的衣服和地面,那么的醒目刺眼。
“好,好,真是讽刺。”晚媚眸色瞬间黯沉了下来,她胸口一阵气闷,剧烈地咳嗽了几声,有股子热辣辣的腥甜随即便涌了上了她的喉咙,她忙不迭用手捂住了嘴巴,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溅到了她的手心里。
“雪,你终于死了,你这个该死的妖孽,你终于死了,太好了,哈哈……”赫连明疯狂的笑了起来,此刻的他便好像一个疯子,“雪,你这个该死的妖孽,你终于死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呵呵,你这个妖孽,你再不能够迷惑我王兄了……”
“太上皇。”一个黑衣人,连忙拦住发了疯想要跑掉的赫连明,他点了赫连明穴让人扶着他。
“好,我答应你。我不告诉慕棠他的身世,我让他好好的活着。”
“不是,这样的,你这是……”
“够了,你真以为,你能够困住我吗,我告诉你,我完全可以杀了你。”
一阵漫天黄色,狂风四气,卷起了白纱,在空中划出无数道华丽的轨迹,“啊。”赫连媚婉忽然惊叫一下,晚媚的五指已经紧紧的捏住了她的喉咙,她脸上的血色全部退去了,脸色变得煞白煞白,只有一双眼瞳因为巨大惊恐而剧烈的紧缩着。媚晚面无表情地望着赫连媚婉恐慌的眼神,她很魅惑一笑,然后压低了声音道,“赫连媚婉,我念在你这么爱慕棠的份上,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也好让你能够死的明白,慕棠根本不是你哥哥。”晚媚抬手便狠狠的一掌将赫连媚婉的腰从中打断了,她随后便将赫连媚婉扔出了帐子外,赫连媚婉下半身失去了任何的直觉,然而,上她半身还在疼的得撕心裂肺,晚媚便这样任凭她痛苦万分的挣扎着,这样生不如死着。
媚晚冷眼看着赫连媚婉,她从内而外所散发出的浓浓杀气犹如夏日午夜里忽然袭来的暴风雨那般的压抑,令人感到了从未有过的颤栗与窒息,她勾起唇角,冷冷的笑了笑,“赫连媚婉,我说过你这辈子情缘皆薄,这辈子都注定孤寂一个人的。你都忘记了吗?你在这个世界上根本便没有任何的亲人。”真是可怜。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
帐子外的那些黑衣人见状,登时心神大乱,不知所措.有个黑衣人忽然拉出了身受重伤然还没有完全死去的侍女,“央玉公子,你最好不要过来,要不然,我便杀了她们。央玉公子,我是说认真的。我可不是吓唬你的啊。”
晚媚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些可笑的跳梁小丑,汩汩而出的鲜血很快染红了她胸口的衣服,然她那双眼睛如同冷却的死水,让这些人只感觉背后发毛,心口像被烈火煎熬般,连骨头都在瑟瑟的发抖着,一会儿好似置于火山熔岩,一会儿又好似坠入万年冰窟。“公子,你不要管我
。”被抓住的侍女看了眼晚媚,坚定的道,“公子,奴婢请你……”
媚晚忽然一掌打向那个侍女,抓着那个侍女的黑衣人明显愣了一下,他压根没有想到媚晚会如此。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便感觉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媚晚那一掌便将他的身体生生的撕成了两截,她又一个灵巧转身,将那个重伤侍女救了回来,没有说话,眼神依旧冷淡。
侍女看着媚晚,她恍惚间又看到春日阳光下那个对着她展颜俊笑的男子,“公子,谢谢你。”她冲晚媚微微一笑,便闭上眼睛断了气。
晚媚看了眼已经死去的侍女,她眼眸暗芒流转着,哎,这些女人啊,她们都是些傻女人了……她放下那个死掉的侍女,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瞬间凛冽如狂风,那些人立刻不有自主的后退了一步。晚媚冷冷一笑,我可以死在这里,但是你们不应该。你们太脏了了……
晚媚忽然扬手一抓,那些黑衣人本来退离了她十几步,然在她扬手的瞬间,她们犹如同是被磁铁吸住了一样,不可遏制的向晚媚冲了过去,晚媚还是一掌将四个黑衣人从他们腰间生生劈成了两半,极其的干脆利落。最后,那些黑衣人,便只剩下一个正在扶着疯疯傻傻的赫连明的黑衣人。
晚媚正要出手,那个黑衣人开了口,“央玉公子,你可以不在乎,你那些侍女,但是他呢?央玉公子,这个慕棠,你也能够不在乎吗?”黑衣人声音难掩颤抖的说话,看着晚媚心口还没有拔下的匕首,黑衣人只感觉更加的心惊胆战,他感到全身的血液全部冲到了头顶,他不知道为什么她还不那匕首给拔下来。还有,她明明伤得这么厉害,这么严重,她这会儿怎么还能够安然无恙,还能够轻松杀人。这些人,可都是他从数千人中精心挑选出来,却如此容易被她给杀掉了。晚媚看了眼正满脸惊讶的望着她的慕棠,眼里依旧波澜不惊,那么的淡定从容,她薄薄的唇角还抿起了几不可见的弧线,带出了一丝笑意,然她那没有任何温度的笑容却是比冬日里冰雪还要寒冷万分。“央玉公子,我们做个交易吧,用慕棠交换太上皇,你看你如何?”晚媚单手死死的按住她的胸口,她努力压抑着胸口那股子翻腾的灼烫之气,但那股子气息却翻腾得越加的肆意,越加的厉害。那奔腾不已的鲜血仿佛好不容易才找到出口一般,不断的从她口中溢出,然她唇角的讥笑却是更加的深重,那笑容深深的刺痛着那黑衣人,黑衣人唇角的肌肉已然麻木的抽搐,他咬了咬唇,故作沉稳的道,“央玉公子,这笔交易,你不输。”他不知道央玉公子晚媚便是媚宫主子媚晚,他原来以为央玉公子只不过是羸弱的人,没什么好担心的,然看着地上那些还在痛苦挣扎的残破尸体,他的心陡然提了起来,再也不能够落下来,央玉公子的武功不仅比他预料还有要高,而且还是高的非常恐怖……
媚晚没有说话,只淡淡看了眼黑衣人,转眼看又向慕棠,对上慕棠那双担心不已的眼神,媚晚勾唇一笑,“慕棠。”黑衣人有点儿意外媚晚这个时候居然还有心情笑,他也奇怪媚晚想要说什么话,然媚晚话音落下同时,凌厉的掌风便狠狠的打在了慕棠胸口。
慕棠猛地吐了一口血,他全部心血沸似乎都化成了浊气,在他的胸口肆意的横冲直撞似乎很想要撕裂开他的血肉,然他居然感到不到丝毫的痛苦。他努力抬起眼皮,对上了媚晚那双冷静依旧的眼眸,他使劲的扯了扯唇,笑了笑,他能够死在晚儿手上也好……在慕棠准备放弃生命的同时,心里闪过忽然闪过一个人的声音,“慕棠……”
是,媚晚!慕棠这才发现自己的人生还有缺憾,主子,慕棠不能够再见你一面了,主子。
慕棠的视线逐渐模糊了下去……
主子,对不起,主子,等我,来生,来生……
趁黑衣人盯着倒下去的慕棠发呆,媚晚一掌抓向那个黑衣人的肩头,一股极其阴寒的气息瞬间传遍了黑衣人的全身,直刺他的心口,将他身子刹那间便冻成了冰雕。媚晚冷冷勾起唇,又抬手一掌将他打成了千万碎片,她的胸口却是一痛,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她看了眼晕死过去的慕棠,她眸子渐渐的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慕棠,你怎么了?慕棠,你怎么会这样?”
风呼啸而过,黑白鬼老从天而降,白鬼老满脸的焦急,“小主子,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黑鬼老那张总是冷漠不变没有温度和表情的老脸也闪过了一丝焦虑的慌乱。黑白鬼老忙扶起了慕棠,他们把脉后,白鬼老仰起脸啊,怒问媚晚,“你说,你又做什么事情了?你怎么把他搞成了这个样子?”
“咳咳咳……”媚晚又吐了口血,她弯了弯唇,目光却是如刀剑一般的凌厉,“我答应过了,不会让他便这么轻易死的,他便不能够死。”
黑鬼老又给慕棠把了番脉,他满脸的冷漠变成了熊熊怒火,“小主子,他身中了奇毒,由于你给他下的醉梦针,她才没有立即暴毙死掉。然用不了多久,这些毒素便会使得小主子的内力极为虚弱,再些时候,没有清除,小主子必死无疑。这次,小主子又中了一种毒,再加上他挨你方才那一掌。要想救回小主子,并让他变成原来的模样,恐怕是……回天无术。”
回天无术,黑白鬼老居然这么说,真便没有任何办法了吗?媚晚忽然感觉全身一软,他噗通跪在了地上,他从来没感觉这么惶恐过,盯着慕棠吼道,“慕棠,你不能够死,我还没有允许你刻意死……你不能够死!”媚晚咬着牙,“你们两个不是黑白鬼老吗?还说什么回天无术?你们便不怕这样砸了你们鬼老门的招牌吗?你们快说,他是什么时候中的毒?我怎么不知道。”
白鬼老沉吟了下,“一个月左右。至于,是何种毒,我们还需要好好查查。不过,即便是能够查出毒药,恐怕也来不及配解药。”一个月?那个时候他,不是在媚宫吗?那他怎么会中毒?没有什么人敢对他下黑手,除了她。媚晚记得她只给慕棠下了次药,而媚宫其他人绝不可能有给他下毒的胆子……除了媚宫的人,那便只有……只有孟染?
“我们能够救回他的命,只不过,他从此以后可能会成为一个废人。”白鬼老从袖子里取出了银针,黑鬼老也从袖子里取出了金针,他们很小心将慕棠扶坐起,一起拔掉了慕棠的衣服,同时给下了针。
“废人?你们说的废人是什么意思?”媚晚皱皱眉,不耐烦的问了这么一句。
黑鬼老缓缓握紧了拳,他轻抿的唇边带了几分明显杀气,他冷冷地道,“便是字面的意思,小主子武功会全废,小主子从此以后不能够再练武,而且,小主子还有可能从此不再是个男人。”
“为什么会这样啊?”媚晚大惊不已,不应该是这样的,她是想毁了慕棠,但是不是这样,倘若他变成了个废人,他还怎么活,“黑白鬼老,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你们一定有。”
白鬼老抓着头发想了会儿,他的眼睛蓦地一亮,忙不迭的道,“对了,小主子不是你的那半缘吗?对了,是的。小姑娘,只要你愿意,我想,应该还是有办法救回小主子的。”
媚晚忙问,“有什么办法?”
黑白鬼老望了彼此一眼,黑鬼老似乎也明白黑鬼老的意思了,他便解释道,“媚心诀将你与小主子的命连在了一起。小姑娘,你可以救小主子,便是在把你的命分给他,包括你的那些仙力和武功。但是,小姑娘,这样你会耗损比较大。小姑娘,严重的话,你可能……”
“我答应过,我要慕棠活着,那么我便会让他活着。”媚晚很淡然地看了眼慕棠,“任何的代价,任何的后果,我都能够承受。”
“小姑娘,那你的容貌呢?你不在乎吗?”白鬼老从心里有点儿可怜媚晚,“小姑娘,你会因耗尽仙力,变成你实际年龄的模样。小姑娘,如果结果,是再坏些的话,你会变成垂暮老人,甚至是死。”
“我无所谓。”媚晚目光很平静,她的语气也是很淡然很无所谓的样子,“我说过的话,我便一定会做到。”黑白鬼老对望一眼,白鬼老长长的叹了口气,“人家说,仙家女子个个都很痴心,现在看来啊,连你也不例外。”
媚晚冷冷哼道,“你废话少说!你快说,我怎么做才能够救他?”
“这个法子,挺简单。”白鬼老笑了笑,“在你们双修时,你把你的功力给他,再把你的血哺给他。”
“我知道了。”媚晚的语气依旧非常平静。
白鬼老有点儿失望,然他也不忘调侃,“小姑娘,我问你啊,你究竟懂不懂双修啊?”媚晚冷冷地瞥了白鬼老一眼,黑鬼老也给了白鬼老一个大大的冷眼,白鬼老满脸委屈的闭上了嘴。媚晚有点儿明白南叶蓁的那放荡不羁、整日嘻嘻哈哈、完全不
修边幅的性格是跟什么人学来的,根本便是白鬼老,缡樱络的单纯天真是被什么人给传染的,还是这个白鬼老,他们完全没有学到黑鬼老的冷面冷心。
黑白鬼老施针封住了慕棠的几大穴,暂时稳住了慕棠的毒伤,他们又合力将他搬入了央玉公子的轿子。黑鬼老看了一眼媚晚,他的神色变得有点儿凝重的道,“小姑娘,你的伤,还好吧?”于黑白鬼老而言,慕棠的命比媚晚更重要,何况,媚晚也没在乎她的伤,他更不会出手。只不过,慕棠的命还在媚晚手里,他不得不关心她。媚晚瞥了黑鬼老眼睛,她伸手抓住胸口的匕首,一咬牙便拔了出来,腥红鲜血顿时便喷涌了出来,她哼也未哼一下,她抬手飞快点了几处穴封住了伤口。黑鬼老冷冷的看着媚晚,片刻低低一叹,掏出了一瓶药,“你虽然神仙,然你的伤也不会马上便能够愈合得。这个给你,可以帮你。”
媚晚接了过去,“好,黑白鬼老,我欠你们的人情,我会还你们。”
“你不必这样,我们这么做,我们都是为了我们小主子。”黑鬼老看着媚晚,仿佛沉默了许久,才冷漠开口道。
“好,没有什么关系,那最好不过。黑白鬼老,那便再麻烦你们把这些尸体都清理掉吧。”媚晚撇了撇嘴,苍白的容颜带着淡淡的倦意。
看着媚晚那双倔强的眼眸,黑鬼老点了一点头,与白鬼老各从怀里掏出了小药瓶在那些黑衣人的尸体上撒了些白色药粉,那些黑衣人的尸体顷刻便融化,化作一捧黄沙,虽风消失,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便只剩下了那些侍女的尸体。
“谢谢。黑白鬼老,那个赫连明暂时便先交给你们了。”媚晚眼底闪烁着无表情的闪光,她淡淡说完了,便抬手掀开了帐子,她目注着慕棠已经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微蹙的眉心不由自主的便带上了郁悒。
黑鬼老又在地上洒了一些药粉,白鬼老正色道,“好,小姑娘,我们不会走的太远,我们便守在这附近。”白鬼老说完了,便和黑鬼老带着赫连明,消失不见了。
媚晚脱下衣服,先给伤哭敷上了药,幸好她心脏的位置与普通人不同,否则她这会儿早已经死了。敷完了药,媚晚便俯下身,将饱满额头抵在慕棠的额头上,“慕棠,我知道的,你有不情,我有不愿,然而,我们两个终究还是要做种违背伦理天理不容的事情。”媚晚拿针狠狠的划破了胳膊,鲜血汩汩的冒出,宛若娇艳的梅花,她张口将那鲜血吸入口中,然后以不为的方式喂入了慕棠口中,她伸手抚摸着慕棠那苍白如纸没有什么血色的面庞,好似在抚摸着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慕棠,我媚晚这一生不懂人的情爱,我也不想懂这些东西,但是,慕棠,只要是我媚晚能够给的起你的东西,我都会毫无保留,而我不能够给你的东西,便是真的不能够给你。”她吻了下慕棠的面颊,动手解下了他的衣服。
没有芙蓉帐,没有红烛,只有两条紧密纠缠的身体在皎洁的月色下如花绽放,那样的婀娜多姿,在销魂的愉悦里,涌现出了极致的快感,万物都要融化了。最后只剩快乐,单纯的快乐,什么都全部忘记,一剎欢愉,抱在一起,迷失在如水的月色里,只剩心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媚晚娇弱无力的在慕棠身后躺着,将慕棠揽在怀里,脸埋在他的脊背上,喃喃道,“慕棠,你要好好活着,这是我与她最后能够给你的东西。”她休息了许久,这次感觉她恢复力气了,便起来穿好了衣服走了出来。
当媚晚从座驾中出来,看到她满头白发的时候,黑白鬼老都吓了一跳,他们给慕棠把完脉,这次放心了。又看着媚晚的白发,白鬼老还笑眯眯的,然他的笑容很明显有着几分勉强,望着媚晚的目光也多少有点儿复杂。媚晚很认真的看了慕棠最后一眼,她还是一如既然的冷冷的说道,“黑白鬼老,除了赫连媚婉,其他那些人都请你们埋了吧。”埋了吧,都入土了吧。这样,尘归尘,土归土,很好,很好的。让那些逝者能够安宁,让在逝者在地狱轮回中重获全新的解脱。但愿,所有的所有真的都能够得到真正的解脱。媚晚深深的望着苍穹明月,她淡淡的道,“黑白鬼老,我现在要走了,我们便在这里别过了吧。他问起我来,请你们便告诉他,我已经死了,不要再找我了。”
“小姑娘,你都这个样子了,你认为,你还能够去什么地方?”黑鬼老冷冷的道,他心里有点儿怒气,还有点儿他不愿意承认的担忧。
“我自然是从什么地方的来,便要回到什么地方去。”媚晚眼睛里的沉沉死气变得愈发的深沉,她目光深深的凝着远处的忘川,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事情。她的声音很是空灵,仿佛是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的,和她那雪白发丝与衣裳融为了一体,此刻的她犹如抛弃凡俗的世外之人,表情也是那么的淡然无波。我,媚晚,我到底是什么人呢?我想,这个答案,我很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我媚晚,究竟是人还是仙,是魔还是妖?还是什么?说心里,连我都不知道。这一生,于我而言,最真实存过的人事,除了那些被迫才离我而去的人事,便是那些被我亲手给毁掉的人事。我想要试图挽留我在乎的那些人,我努力过了,结果我在乎的那些人都爱是离我而去,我发现了,这便是宿命,我根本便没有挽留的机会,因为我不能够挽留。对于神仙来说,那些爱恨贪嗔痴情恶欲都是最不容能够拥有的忌讳,然而我明明知道这不应该有的,我却还是深深的陷入其中不可自拔。我明明存在凡尘,过着凡人的生活,然我从来没有都忘记过仙家的规矩,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仙家的道义,我也从来没有忘记作为仙家族长应有的谨记,然而,我最终还是杀了人,不管我有怎样的理由,又是出于什么原因,我终究还是杀了人,我还是从仙道遁入了最地位的人道。不是我不知道这些事情的对与错,而是即使我很清楚这事情是错的,是不可以做的,我还是选择了去做,并且,我还要努力做下去。我甚至还故意选择错误的事情去做,然我想,我永世都无悔……
对着那茫茫月色,媚晚举起从慕棠身上取下的那把长萧,放在唇边,那极其哀婉凄然的箫声随风潜入月色中。“晚姐姐?”媚晚闻声放下了那把长箫,回头只见缡樱络正满脸不可置信的盯着她。缡樱络使劲揉了揉眼睛,她怎么也无法相信媚晚现在这个模样。缡樱络眼眶一酸,眼中顿时泪水闪闪。媚晚忽然看见了缡樱络,她睫毛轻轻的颤了一下,瞳眸流转出几丝迷人光彩,她有点儿不可思议这会儿还能够看到缡樱络,随即她便微微的笑了笑,“樱络,你怎么来了?”真好,真好,真好,她离开之前,她还能够再看到她。
缡樱络呆呆的看着一步步向着她走来的媚晚,她眸光慢慢的聚拢起来,又四散开来,罩上朦胧的雾,“晚姐姐,你的头发……晚姐姐,你怎么了啊?晚姐姐,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她的眼圈红了又红,她手颤抖着摸着媚晚白那如雪的发丝,“晚姐姐,这是怎么回事啊,晚姐姐,你告诉我啊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晚姐姐,你的头发怎么会都白了啊?”她的眼泪夺眶而出,颗颗晶莹剔透,恍若水晶透明,“晚姐姐……”
缡樱络再也忍不住了,她想要抱住媚晚,媚晚被她这么梦的一撞,她险些支撑不住摔倒在地上,脸色霎时变得惨白如纸,她捂着胸口咳嗽了许久。缡樱络忙收回手,她很懊恼的道,“晚姐姐,对不起。樱络又鲁莽了,樱络错了,对不起啊,晚姐姐,樱络不应该撞你的。”她情急之下,泪流哗哗的流了下来,紧紧她抓着媚晚的手,哭着问道,“晚姐姐,发生什么事情了?晚姐姐,你怎么会忽然变老了?”
“没有事情,樱络,晚姐姐只是头发白了而已。没有什么事情的。”媚晚安慰着缡樱络笑了笑,她依旧不急不缓道,“樱络,你是怎么来了?”
“樱络是坐船来的。”缡樱络哽咽着,晶莹的泪水在她眼眶打转,“晚姐姐,你还没有告诉樱络你怎么变成这样了的?”
“晚姐姐没有事情,樱络,你不要担心了。”媚晚望着缡樱络,心中一阵翻涌,她是她在这个世界是唯一的牵挂了,也将会是唯一一个会怀念她的人吧。她伸手摸了摸缡樱络的头,却发现他的手冰凉如冰川最低处最寒澈刺骨的积雪,“好了,没事了,樱络,我们回去吧。”
“我们回什么地方?”缡樱络一怔,她低下头,看了看地上那些侍女的尸体,“晚姐姐,她们怎么办啊?”缡樱络跟这些侍女的接触并不深,然她心里还是有点儿可怜她们。
媚晚摇了一摇头,刚想说话,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啊?晚姐姐,你怎么了?”缡樱络从包里翻找了很久,终于找到一瓶疗伤药,语带慌张的道,“晚姐姐,你快喝下,你喝下了便会舒服些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