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疯狂使两个人都累了,摊在一团……
“慕棠。”媚晚抚着他颤抖的脊背,梦呓般的柔声道,“慕棠,睡吧,把这些都忘记了吧,等你醒了,这些都将变成一场梦。”
“主子,你在说什么呢?”慕棠些许疑惑的问道。
“这都是一场梦。”
媚晚紧紧地抱住慕棠,下颚摩挲着他的头顶,柔软的唇轻轻印在他的脸颊,道,“慕棠,你对主子做的这些,都不过是你的梦,不是真的。”
媚晚微微一笑,“只是一场梦……谁会知道呢?即使知道,谁会信呢……”慕棠微睁着眼,醉意惺忪的望着媚晚,暗黑中灼灼白色,似曾相识,媚花那么清晰,然那张容颜依旧不清,无垠暗黑中只有一双美眸凝望着自己,“睡吧,慕棠,睡吧……”
“主子,你,你……”慕棠觉的心神聚散,媚花开始模糊,他抬手抓住媚晚,想要挽留什么,“主子,不要,主子……”然最终,他还是沉下了眼皮,在媚晚怀里沉沉睡去。
“这只是梦,慕棠。”媚晚轻吻着慕棠,“媚花一现,什么都不复存在。而你与我,便什么都不会有。”
媚晚放下慕棠躺好,踏入水中,一步已步,缓慢而坚定。慕棠,媚晚也好,央玉公子也好,都不过是这世间的过客,我有着诗人羡慕的不死命,然为了你。我成了这媚花一现,娘亲曾说过,媚花的命,就是雪家女人的命,而媚花一生中便只有花绽,为情而死,是我们雪家女人的宿命。
娘亲她说,她曾庆幸自己身是雪家人,可以与时间总寸,然而,最终她竟发现,这种不生不死,亦是一种折磨。直到她遇见爹爹,爹爹是娘亲几百年里的色彩,娘亲选择了爹爹选择了爱,然这爱让她在短暂的时光里枯萎。
儿时,我总见到病恹恹的娘亲,然我一直都不知道原因,只见爹爹一次次给娘亲续命,娘亲不让,他便沉娘亲熟睡时,爹爹长年耗费功力,最终几乎全失,而这竟给了那些人可趁之机。他们杀尽雪家人,毫无人性。
娘亲拼命将我带出重围,把我带到溢满鲜血的河,娘亲说,这就是传说中的忘川河,被娘亲推入忘川的我逃过一劫,在水中,我听到了娘亲的琴音和歌,是她与爹爹最喜欢合奏的曲儿,然以往都是娘亲吹箫,爹爹唱歌,娘亲极少抚琴,而娘亲抚琴,爹爹必然吹箫相配。
而这一次,我没有听道爹爹的箫,与歌……
“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
娘亲说,雪家的女人,除非,不爱不嗔,不然,则不爱不死,至死方休。
娘亲说,人生若梦,难得有情人。
娘亲说过,和有情人,做快乐事,莫问是劫是缘。
对于雪家的女人,媚花印出现时,她们的宿命便起始了。
刹那间的美丽,一瞬间的永恒。
而对于我,我的宿命,在你十年前,无意中闯入我房间,在我选择救你时,便便准备好了。无论,我怎么改变,都无济于事。慕棠,为了不让我一错再错,我便让你忘了那夜的事,然即使是这样,我好像还是没有改变我的生命轮回。即便是主子把全部的武功都传给我,我依旧不能抵抗我身体的渐渐衰弱。因此,我恨你,更恨自己。
我一直都不愿接受这样的宿命,便连现在,我把自己给了你,我还是不会接受这个宿命。或许,我的执念真的太重了吧。慕棠,我不爱你,我绝不会爱上你的,然,我把我给你了这事我不后悔。倘若这宿命与诅咒都是真的,都会实现,那么,我宁愿那个人是你。
慕棠,你的人生会按照我设定的走下去,你和你爹爹娘欠我欠姐姐的,我都要全部讨回。秋秋天,你的痛苦还刚刚开始。欠了我,我必须讨回,我一点都不在意你是否恨我。慕棠,我是媚晚,不再是那个软弱无能的我了。而你的命,必将在我手上结束。
慕棠,这就是你的宿命。
要怨便怨你那对不要脸的爹爹娘吧。
慕棠,即使是下地狱,我也要你陪着我走下去。
媚晚一直往前走,终于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洒在水中,血腥味道弥漫着。
这时,慕然醒来了,疲倦如百丈海水压着他,自四肢骨骸卷起的酸苦。昏昏沉沉中,慕棠听到有人在说什么,心下激动,克制着酸疼的低吟泄出唇际,努力的撑开了眼帘。一眼便看到了媚晚,四下皆黑,那白光从高处投向,一点不落的罩在媚晚身上。“央玉公子。”慕棠还有昏沉,还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这儿。见央玉公子扑在说中,慕棠忙爬起,将央玉公子捞起,焦急问道,“央玉公子,你怎么了?”
“我,我,背上……好痛……”媚晚艰难的道。
慕棠见他十分痛苦的模样,心顿时跟着绞疼,尽管他觉得央玉公子是男子,与自己一样,他根本便不必介意什么,然还是觉得不好轻易冒犯,便开了口,“央玉公子,我来帮你看看。”慕棠说完,伸手便想拉央玉公子的衣服,想看看是否受伤了,或是怎么了,反正都是男子。
慕棠的手刚刚碰到媚晚,媚晚便冷声呵斥道,“滚,不要碰我。”媚晚咬的牙紧紧的,克制着难以忍受的痛苦,双唇已经被咬出了血,她推开了慕棠一步,“慕棠,你让开,快滚开。滚。”
媚晚满目的嫌恶让慕棠觉得十分的不解,甚至还有些气愤,自己好意,他怎能这样?然他转眼又想起了央玉公子刺自己的那一剑,便问道,
“央玉公子,你为何忽然变得这么讨厌我?这么恨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好吗?”
媚晚顾上不回答他,只觉得背上的火好烧到了血肉里,媚晚纠结拧曲着双手,喉咙里胆汁破裂一样的苦,冷汗涔涔。然而,奇怪的是,一会儿,这股疼便莫名的消失了,没有留下任何不适,若非额头上的汗水,媚晚亦尧怀疑了。她松了一口气,这次注意到面前的慕棠,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慕棠专注的望着眼前的人,他双目微闭,身子不住的轻颤,一滴未干的泪还挂在他面颊,从央玉公子的那滴眼泪里,慕棠看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世间酸楚,他刚想说,眼睛一转,发现央玉公子白皙的颈上有一些淤青,红紫一片,满是狼藉的淤痕,而且,因泡过水的缘故,他的衣袍早便湿尽了,了无生机的帖着他的身体,显得他整个人十分的娇小柔弱,以至让人不由的心疼。慕棠没有再说话,安静的守着央玉公子,直到他的神情慢慢地变的安静,想必是身体好受些了。然慕棠刚要说话,笼罩央玉公子的白光瞬变便消失了,慕棠眼前忽然陷入黑暗,白与黑交错的瞬间,慕棠心中有什么一闪而过,曾和谁出于这样的黑暗中,十分的亲密,至于怎样的亲密已经分不清,只知道亲密的近乎罪恶……
“慕棠……”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嗓音,熟悉的嗓音,陌生的语气。只有一瞬间,比那流星烟花还要短暂,一划而过,无踪可寻。
慕棠有些失神,直到觉得有些冷,这才惊然发现自己身上没穿什么衣服,只披着一件外衫,身上还感觉十分奇怪,好像出了很多汗,而且,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纠结着身体,没有什么力气,比练武过于都还要累,这种状况从来都没有过。
媚晚沉默了好半响没出声,过了好一阵才调好说话的声音与语气,当年爹爹曾教自己玩口技,真没想到,今日居然便派上用场了。命运果然离奇,冥冥中早便注定好了些什么。只是,自此成为媚晚,便再没有玩过,不知道是否还能灵活运用。然,现下亦只能冒险一试了,幸好自己曾听过央玉公子的声音,否则便穿帮了。
不对?媚晚忽然想起,自己在胭脂楼的时候与央玉公子说过话,那个央玉公子不是自己,又会是谁呢?央玉公子手下的侍女,自己只认识一个人,十年前自己曾一时心软救下了一个女人,至于其余人是些什么状况,如何身份,自己一点都不清楚。
没想到她倒是有些计谋。媚晚心中冷冷一笑,以央玉公子的声音与语气问慕棠,“慕公子,你怎么了?”说完,连媚晚自己都觉得有些莫扭,好像怎么都有点不像央玉公子,真奇怪,自己可以模仿鸟叫兽鸣,可以模仿男子说话,然怎么都无法完整的模仿出央玉公子的声音,央玉公子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媚晚有些好奇。然为了不让慕棠察觉出了,媚晚便有意把声音模糊了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