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头,将眼中的哀伤藏到眸子的深处,“很难想象我居然也会有这样的表情吧。”自嘲似地说道,“刚开始的时候,我只是抱着一丝的好奇心想要将小沫交好,我不期望他能成为英雄,即使邪也好,我只希望他能保护好他自己。虽然王的手上染了很多的血腥,但是他不算是坏人。我希望小沫让我来教,有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一个人,真的会混淆。然后,我喜欢上了小沫那一双眼睛,干净的没有丝毫的杂质,我教他杀人,教他谋略,教他帝王之道,教他逃跑,他那一双眼睛,始终都是干净的。我只见过一个人,拥有那么干净的眼睛,她是我爱过的女孩儿,最后却还是死了,禁受不住药力的冲击。其实,我不恨怪老头,真的不恨他。他对我怎样,我没有感觉,可惜的是,他不该让她死去。所以,我杀了他。”
“我怎么知道,若是小沫没有了那样清澈的双眸,你会不会,嫌弃他,将他甩开。”同情,真的同情,但是小沫,她绝对不允许他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羽姑娘,你不了解我们这种人。”没有丝毫顾忌的仰头倒在床上,黝黑的双眸闪着朦胧的光亮,在这一霎,那张圣洁漂亮的面孔染上了一丝邪魅,像是堕落到地狱的天使。
“我们,很少动情,若是真的爱上了谁,那便很难放下,若是真的恨了谁,那便是不死不休。莫离是这样,王是这样,我,也是这样。小沫十六岁之前,我不会左右他的选择,是留在我身边,还是离开,我会让他自己选择的。”
“我自是管不了那么多,如今,我自己的事情都是一团糟。”挠挠头发,看着那一枚指环傻傻的发呆。
“怎么会呢,王那么疼你。”侧头,笑的暧昧。
“额。”羞红了脸颊,呵呵的笑了两声,“你开始的时候不是在影阁么?后来怎么到了晨翼?”转移话题,这是不是叫做跳槽啊。
“影阁?去了是抬举他。”不屑的哼道。
“你去了影阁再到晨翼,他们就那么放你离开?”奇怪的问道。
“当然不是用这张脸去的。我易容了,至今影阁都不知道我曾经是他们的伙伴呢。”自豪的笑道,“本来一开始就想去晨翼,不过王一直都是见首不见尾,我一个半大的新人,毛头小子一个,谁会将我放在心上呢,所以就只能引王出来了。”
“你心甘情愿的跟着辰?”不是说天才大都是骄傲的么,怎么会轻易的屈服,。
“当然不是了。本来吧,我也想着跟王较量较量的,若是他不行的话,就把他打趴下,我做晨翼的主人。”冷钰说的眉飞色舞,栾羽的额头上滴下大大的汗珠,这还是那个不食人间烟火,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吗?
“可是,后来看到了莫离的惨样,我很痛快的答应了跟着王。”其实没有那么复杂,也没有那么神秘,他只是聪明一点,不想自己的俊脸变成猪头而已。外人眼中的冷钰终究不是他自己,虽然有些古怪,有些神秘,有些漂亮,“我只是一个在尘世挣扎存活的人。”他对栾羽这样说着,“羽姑娘,能将小沫交给我吗?”
“小沫虽然才六岁,但是他是一个有主见的孩子。莫叔也想着他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所以,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教他练武,就带着他去山上打猎,你说的对,小沫的眼睛,不管什么时候都是那样的清澈。他见过杀人,一个孩子,当时他才三岁吧,他见过杀人。”栾羽的眼睛有些湿润,才那样小的孩子,纵使是穷苦人间,三岁的孩子也还在父母的怀里撒娇吧,可是她的小晨沫,三岁的时候就看到了血腥。感觉是那么的不可思议,但是却是现实存在的,或许很残忍,她记得,当时莫叔眼中的悲痛是那么的深。
“或许,我的身手不是最好的,但是若是保护自己,我是最在行的。小沫是个可爱的孩子,他应该像别人一样躺在父母的怀里撒娇,可惜,人的命是不同,既然他选择不了安定,那么就让他活下去的几率达到最大吧。在这个混乱的年代,天下属谁,终究没有定论。”
“混乱的年代。”栾羽反复念叨着这两个字,“什么意思?”
“羽姑娘对于历史了解一些吧,从三百年前开始,羽姑娘不觉得这历史,处处透露着不寻常吗?”
“你知道一些什么?”
“木栖楼,沐敛亭。影阁,熙枫。晨翼,北辰轩。冷家,冷蝶。还有,羽姑娘你。”坐起身,侧头看着栾羽。
“你知道什么?”强忍着握住手腕的冲动,栾羽感觉自己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我知道的不比羽姑娘知道的多。”冷钰摇摇头,霎时,就像是一盆凉水从头顶浇下,全身都是哇凉哇凉的。
“在这四国鼎立的后面,似乎有一只手,操控着这一切。不论是朝堂,还是江湖。如今乱象初现,所以,大战也将起。”而这一切的源头,是什么呢?饶有深意的看着栾羽。
栾羽被他的目光看的不自在,浑身上下都不舒服。“你不走吗?”提醒他,时间不早了,你该走了,赶紧走吧。
等到冷钰离开,栾羽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冷钰的可怕,他,怎么进来的?那防守的严密她自问做不到这样的来去自如,于是,心中初现了一丝挫败感,不过想到“术业有专攻”这句话,心里又多了一丝平衡。
由于睡的很晚,所以,第二日醒的也很晚,她是别人给“骚扰”醒的。
“有完没完?”唰的一下坐起来,没好气的瞪着一脸笑意的竹黎,“老娘没睡醒呢,滚。”似乎心中的沉闷在见到冷钰之后全部散去了。
“小懒猪。”宠溺的看着她,竹黎笑的很温柔。
“不要用那么恶心的语气跟我说话。”用被子蒙住头,闷声回答道,“门在那边,出去。”为什么每个人都喜欢不经允许闯进她的闺房啊。
“羽姑娘。”一道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她肯定这个绝对不是竹黎的声音。将头露出来,看到站在屋子里的人,眸子微微一缩,但是一点都不吃惊。十分平淡的坐起来,掩口打了一个呵欠,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
“钟祈,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