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起当年,龙军真的是很怀念,虽然那个时候是一无所有,租的的房子也是房东冬天存煤用的库房,床也是房东提供的一块烂门板,但却让龙军有了一个安身之处。房租便宜不说,冬天帮房东烧锅炉还省下了暖气费。
记得最困难的时候,龙军一个月就干了一个活,帐还没结上,就靠梅玲一个月的生活费过日子。。两个人一天两块钱,连一公斤的大米都买不起,每天只能熬稀饭吃。为了省钱,三更半夜跑到和平渠里洗澡,可是即便那样,他照样每天最少犁地五次,梅玲第二天照样精神百倍地去上课,下课后继续干,昏天黑地。
越是艰难的环境,越是考验人的意志,可是对于当时的龙军,美妙的情爱生活完全掩盖了生活的艰苦,即使没有饭吃,他们也觉得生活是那么的美好,未来是那么的灿烂,什么是痛苦,什么是艰辛?没有呀!我们的生活真的很快乐。。
这种生活过了两年,1992年,改革春风吹到新疆,乌鲁木齐的城市建设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到处都是建筑工地。。这是龙军最吃香的一年,每天的活从睁干到闭眼,从最初一天最多挣40元发展到后来一天最少400元,梅玲乐得每天放学就骑着自行车到工地上帮她涂油漆,想着花样让他快乐,让他吃好的,喝好的。。看着梅玲数钱时的兴奋劲,这让龙军更加拼命,短短一年,梅玲的存折上就变成了五位数,这也是梅玲父母同意他俩结婚的有力保障。毕业后了梅玲立即就和龙军结婚了,梅玲把婚礼搞得很气派,她要告诉全村人龙军是个又帅又能干的好小伙,哄得全村的人都要给龙军当徒弟,这些人就是龙军后来拉起队伍搞工程的中坚力量。。龙军知道,这都是梅玲的功劳,如果不是梅玲,估计他还在农村种地呢,要不是梅玲,他根本没有那么大的动力拼命地挣钱。
男人为了女人而去征服世界,而女人只要征服了男人就征服了世界,这话放到龙军身上是再贴切不过了。。
结婚后的龙军劲头更足,梅玲更是贤内助,很快夫妻俩便拥有了七八个工人,当起了广告制作的小包工头,专门承接户外广告的绘制和加工,钱更是如流水般往梅玲的口袋里飞。。当时,他在包工头队伍里也算是年轻有为,腰里别的是1288元买的火凤凰数字传呼机,屁股底下坐的是本田125,手里拿着大砖头,喝酒都喝伊力特。当时满乌鲁木齐配大哥大,传呼机的也是少数,龙军算是最早的一批,后来满大街都是这玩意的时候龙军已经开上他的私家车了。。
“龙大哥,你点菜呀。”刘善良又把龙军从回忆中拉了回来,这时,他们已经坐在了马路对面饭馆里的餐桌旁,老板正等着他们点菜。
都说上海人的生活节奏很快,其实比起深圳差远了,龙军曾经在深圳呆过几个月,感觉那里的人就像是生活在地狱,一个个都赶着投胎,活着也不知是为了什么?但上海的生活节奏比起新疆是明显快多了,新疆就像是懒人们的天堂,每天满大街都是闲逛的人,下棋的,打台球的,在马路上摆着麻将桌赢火柴棍的,只有小姐们最忙,有时候忙得提裤子都顾不上,后面的人排着队等着洗头,连刷牙吃饭擦眼屎的时间都没有。。。
说到吃饭,上海的很多小饭馆流行一种中式快餐,一盘熟米饭上面浇点菜盖饭,叫盖浇饭,生意很火。但就是吃饭的时候感觉像在打仗,经常有人站在你旁边看着你吃饭,觉得很不舒服。郊区的小饭馆里就很少这种现象,因为这里吃饭的人相对较少,而且还可以饭菜分开盛,龙军他们点了五六道菜还要了一只鸡。
饭菜好后龙军走到了那个叫丫丫的小女孩身边,这小丫头自从从见到龙军后就一直盯着他,象个小特务,你一看她,她马上就把眼神移开,很搞笑。龙军又忍不住又想抱她,丫丫看到龙军过来,高兴地扑到龙军的怀里,就像是女儿见到了自己的爸爸一样。
龙军说;你这小丫头,就不怕叔叔是坏人把你拐走了?丫丫靠在龙军的肩膀上说;妈妈说,坏人的,眼睛里有鬼。这可爱的表情让龙军更加喜欢丫丫。
“想吃什么?”
“鸡脖子。”
“机灵鬼,还挺会吃的。”
龙军给丫丫喂饭时,忽然眼窝发热,他虽然没有女儿,但他有弟弟,丫丫让他一下又想起了小时候给弟弟们喂饭时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