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美之极致,竟成苍凉
离鹤赔笑:“哪敢。”
“你明明知道,不救并非我的本心。”
羲公子如水的眸终于睁开,看向那满身血的孩子,斟酌着。
“我自然知道昆仑山的规矩,只从于天,从不私自干涉它界的事,干涉便是等同改了命格,等同逆了天。”
“原来你还知道,不是我不管,也不是我不救,只是他们既敢来这昆仑山,那便已然知道了结果,路是自己选的,命是自己丢的,从生来就随着天地注定的线去走,或短或长,并非你我所能插手的。”
“那总有无辜之人,命丧于此,难道都一视同仁,见死不救?”没有波动,太过了解,早已预知的回答。
羲公子将离鹤的情绪看在眼里,轻轻摆手,示意坐下,略微的弹指,顿时眼前出现了一个附着绸缎蓝布,木黄色的矮茶桌显于眼前,桌上放着一套深蓝如玉般通透的茶杯和茶壶,抬手斟茶,竟还冒着热气,徐徐的,说不明是何种茶的清香,如游龙样,萦绕盘旋。纤长的手指拿起任意的一杯给对面递了过去:“离鹤,你我的存在不是留在昆仑山给他人改命的。生生死死,因果轮回,各自去留,劫定有数。你认为自己只是救了一个人,持了一根线,你可知与他牵连之人又有多少?这一根线上又纠缠了多少?如果他本就改死,可你偏偏许他活,那与他牵连之人,谁又会沿着本属于自己的路去走?枝枝叉叉,密密麻麻,劫结难解,这根你认为简单的线会凝成了一张网,向着你无法预知的方向扑去,到了那时,大乱恐慌,又岂是见死不救所能贯通的?”轻叹了口气,抿了茶。
“那依羲公子的意思是,我再扔回去?看她自生自灭?”离鹤镇定异常,但他能感觉的到,这孩子再不施救,那便真的“自生自灭”了。
羲公子终于露出无奈:“你啊……什么时候才能不给我出难题,抱过来,先让我看看。”,斯文放下手中的杯,挽起衣袖,露出薄玉的手臂,伸着触了过去,平静的说:“嗯,全身的骨头全断了,全废了,不过这孩子,却能简单自愈保命,真是稀奇。可,她即是凡人之躯,没有任何修为,又怎会拥有自愈保命的能力?”
“嗯,这也正是我疑惑之处,还有,你看这花。”说完也凑了过去。
“哦?花?这不就是小孩子家,带着玩儿的……?”试着去摘了一下:“这是?凝于发丝上的?这孩子的发丝能开花?”惊呆了男子。
“是啊,这确实匪夷所思。你看,现在只开了两朵,而还有一朵正处于半开。”
羲公子轻轻的拨开那结了冰渣僵硬的发丝,三朵娇媚欲新的花完整的显了出来:“两朵半。”嘴里念着,又打量了遍缩成团的肉身:“难道这意思是,孩子还不到三岁?”
“羲公子是指花等同于她的年龄?”离鹤低头摸着花。
羲公子认可的说:“如此看来,这花是一年才会开一朵,随着年龄而成长,增加,而完全依靠这孩子体内某种特质才会成活。”
“如果吸食体内的某种特质,那他的身子应该更加虚弱才对,为何历如此大害,仍能保命?”
“你以为这一年只开一朵的花,是俗花?”男子低头轻嗅。
离鹤好奇的凑过去嗅了嗅:“是不同。”
“这两朵分别是木樨花和白幽菊,一朵止血散瘀,另一朵又称延命花,这第三朵?太小,未开,看不真切。不过,也难怪,生来便先学会保命。”男子优雅的抚着那娇艳的花,尝试去摘其中一朵。
“不可摘。”离鹤忙去制止,可惜已经晚了。
“你怎知道不可摘。”手里细细研究着那方才微用力摘下的木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