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元运用起灵力来,当着清水和小羽的面炼制梦种。
静心凝神,逼寒意侵袭头脑,这次他入定花了很短的时间,果然技能又有明显的进步。三元的眼前出现了昨夜去过的白老四居住的那间屋子,眼前一片安静。现在他要换位进入白老四的视角之中,把自己彻底地混淆为白四爷,忘记真正的身份,然后他才能制造出白老四的梦境来。
幸好昨天他已经去过了那间房间,所以能够有一个非常真实的印象,那屋中的一几一案,画面都十分的清晰,他靠着床沿坐下来,伸手从床头摸过白老四的那杆烟枪。很好,更加的真实了,三元因为是先排空了思虑才制造画面的,所以很快就进入了角色,完全就把自己当成了白老四。
可是,白老四的梦境之中,应该有些什么呢?
运气,昨夜那厮可是自己卖弄梦境中的情艳说漏了细节了,他说他在梦中可以过皇帝那样的生活,揽尽**美色、燕瘦环肥,甚至连深得皇宠的萧贵妃,他都在梦里共度了**了。哈哈,很好,很容易,三元自幼陪太子读书,可是真的进过皇宫,认得皇宫的样子,知道萧贵妃的长相的。
那就从白老四的皇帝**开始下种吧!
这次他炼制速度更快了,做出来的梦种也更加的真实纯粹了,最后凝三元聚灵力压制梦种的大小,也更为受控自如,那梦种已经被他压到了一张烙饼这么大小,比刚才第一次做梦种的时候又进步了不小。
现在要把梦种寄宿到何物之上呢?三元睁了眼向四周乱看,说道,“小羽,你过来。”
原来他看中了小羽衣服的前襟了,一把揪了过来,那小羽哥想要闪避已是来不及,被他拽到了跟前,差点没扑上去,惊呼道,“你干嘛?”
三元都没搭话,双眼紧盯着他的衣襟,一手拽着小羽的前胸,一手托过明蓝火焰般的梦种来,不容置疑地一掌直接就摸了上去。
“啊!”小羽赶紧双手去挡,没来得及挡住三元的突然袭胸,那手掌上的蓝色火焰“呼哧”蹿了一蹿,便顺着小羽的前襟消失在了胸前。
小羽呆住了,他双手还紧紧地抓着三元的手腕呢,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
三元很满意自己的表现,高兴地轻拍了一下小羽的衣襟,“恩,哈哈,我又进步了。”
小羽猛的醒悟了过来,重重推开三元,又臊又急地骂了一声,“流氓!”
“呃……”三元镇了一下,“怎么又骂我?这多方便,梦种就埋在你的衣服里呢,一点都不会引起怀疑,到时候你把衣服一脱,枕在脖子下一睡不就行了?”
一旁清水肚子里好笑到不行,他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幸好三元并没有触及要害的部位啊,他眼里只有梦种,完全没有一丝半毫的邪念,不然真不知道小羽哥要怎么与他继续相处了。
清水看他们两个这样闹腾的好玩,不去拆穿,克制住假装没看到。
小羽的面色红一阵白一阵的,咬咬牙忍了,把头歪向一边,狠狠的语气说道,“行了,现在可以分头行动了吧。我一刻都不想再看到你了。”
三元当然不明白他又在发什么脾气,拍拍身上的尘土站了起来,“恩,那我们就这样说好了,酉时四刻,大家还到这里来碰头,散吧!”
三个人这才一道出门,分开各行其事。
这下可是得花开三朵各表一枝了。先说章三元吧,他一路出了西厢,还是走老路,从角门儿溜出去,这个时候正是下午,角门还没关呢,反正他今天是得了蔡老爷的恩许,可以不打鼓、不干活,蔡老爷亲口说了让他替高县令查办事情,所以跑来跑去很是方便。
出了角门儿,直接就来到了云来客栈,那柴富迎客来送客往,三元还没走到门口呢,就被他给看见了。远远地打了招呼,迎进去。替三元倒上一杯清茶,让他一旁先坐坐。
原来这个时候云来客栈的大老板、柴富的表叔柴大官人还在店里,他偷不得闲,不方便和三元聊天。三元领会他的意思,因此也不招摇,就一个人找张角落里的桌子,拿袖子擦擦干净凳子上的灰,坐下来喝茶,边观察这大堂中的各色客人。
白杨镇是个临港小镇,经常有往来的客商登岸歇脚的,云来客栈生意素来就很不错,最近又是收秋粮的季节,来往之人就更加的多了。云来客栈虽然主要是做住宿生意的,但是因那柴大官人是个厨子出身,做的一手好菜,所以大堂里排了好多桌椅,也供过往的客人们歇脚打尖儿。
这个时候不是饭点,大多数闲坐的都是茶客。云来客栈下午供应清茶,好多无所事事的闲人这个时候就汇集在这里,东家长西家短地喝茶打屁,一早到晚都很热闹。
三元是一个人来的,又是一身奴仆的打扮,所以并不惹眼,柴大官人根本都没多看他一眼,别的人看他独坐一角,也只当是哪家的下人在等候自己的主人,所以那些喝茶打屁的也没有一个人来找他瞎扯淡的,根本就没一个人注意他。
三元落得清净,拿眼看这一桌桌的客人,寻找那两个异乡人的身影,那两人不知道会不会也在其中呢?
柴富正好从他身前走过,似乎是看出来三元眼神在搜索着什么似的,只向他努嘴使颜色。三元发现了,撮一撮眉毛,柴小哥这是要自己看哪里呢?
三元侧一侧身,顺着柴富努嘴的方向望去,原来柴富是要他看自己的身后。三元已经坐在最角落里了,身后没客人了呀。可是柴富小哥还是不停地向他努嘴,他转过了头去再往身后看一遍,这才发现,原来身后并不是墙,而是通往二楼客房的楼梯的侧挡板。
那楼梯是黑漆的,与客栈墙壁的颜色浑然一体了,所以三元刚才没注意到。他上回去翠仙楼暗访,与小羽一起曾在云来客栈借了房间更衣,所以是走过那道楼梯的,知道那楼梯通到哪里。
三元感觉到楼板似在震动,原来正有人从楼梯上走下来,柴富莫不是努嘴让他看楼梯上的这个人么?
楼梯扶手很高,三元这时虽然回了头,却并没有看见从楼梯上下来的究竟是什么人。只看到楼梯缝中露出一领衣服的下摆来,花花绿绿的,一堆颜色,好像染色缸打翻了一样。
这衣服的印染技艺一看就知道不是中原所产,三元心头咯噔一下,难道这就是柴小哥口中所说的那两个异乡客人之一么?
奇怪,三元发现身边的客人都在纷纷侧目,面露惊奇之色。他现在所坐的位置,正好是最靠近楼梯内侧的,一半桌子已经在楼梯下面了,所以看楼梯上下来的人,视线也是最不好的。但是他面前的其他客人,他们的角度也许已经看到了那位正在走下楼梯的异乡人,怎么一个个面色都这样难看?好像看到了怪物一般。
有的客人甚至都站起了身来,伸长了脖子瞪大了眼,直勾勾地看着楼梯的方向,还不断地在拿手拍打身边同来的人,好像在提示对方赶紧往那个方向看过去似的。有的客人筷子正夹着的菜都滑到了桌上,也顾不上了,只顾着出了神地看西洋镜,下巴如脱臼一般几乎掉下三寸来。
三元心中更加的好奇了,这打翻了染色缸的衣摆行动十分的缓慢,似乎十分吃力似的,而且楼板的震动也比一般人行走之时要剧烈的多,那几乎不是一个人的重量可以压出来这样的动静的,难道走在楼梯上的是两个人?
三元不大好意思和那些瞠目结舌的茶客们一样那么夸张地拿眼去看,他并没有站起身来,一直还坐在原位等那人下来,其实心中却比谁都好奇。那不会是两个人啊,衣摆翻动之下,三元分明只看到两条腿。难道是个大胖子么?怎么感觉踩的楼板这样沉重?也不像啊,三元眼前的这两条腿看上并不肥壮,就是个正常的粗细,怎么会给人这么吃力的感觉呢?
难道这个人身材十分的高大魁梧吗?好像也不是,如果这人十分高大,那从三元的角度就不可能看不到他的脑袋只看到衣摆了,这人的身材不仅不高大,甚至可以说是矮小才对,楼梯扶手下方的镂空处能看到此人的衣摆,可是楼梯扶手挡板的上方却根本没漏出头来。
三元正胡思乱想瞎琢磨呢,突然,那人的脚步停住了,似乎是在考虑什么事情,也可能是发现了楼下这么多人正在注视着他。他好像突然改变了主意了,站停了一会儿,返身又往楼上走去。
三元有点克制不住内心的好奇,他回转头过来,看向面前的柴富。柴富一句话也不说,脸上似乎没有表情,甚至都没再看三元一眼了,只埋着头在三元不远处面对着三元的方向低头抹着桌子。
柴富的背后,是柴大官人投射来的严峻目光。
柴富暗暗地锁了锁眉头,虽然他的眼睛并没有再看三元,但是三元明显地感觉到他是想暗示自己什么。也许是老板盯着他,所以不方便说话吧。
三元再回头往楼梯上看,那个打翻染缸的家伙已经不见了,应该是又回到二楼去了。三元顺着楼板的震动昂头望去,那人似乎此刻就在自己的头顶上方。他的视线跟着震动的方向转移,猜测那个家伙进了哪间房间。
有趣,正好就是前日他和小羽借过的那间。
三元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有办法了,有办法溜进那屋子里去瞧个究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