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用粗壮的下身把那看不见的女子强压在身下,任由那女子如何反抗,手脚被死死的按住,女子的双手被捉住并被捆绑起来,然后高举过头顶,捆扎到床头的一根横木之上。
慕章此时全无力量控制自己的行为,他听到发自自己口中依然粗鲁狂暴的漫骂声,而声音却是老胡的。
接下来,便是女子的衣服被撕扯破裂的声音,慕章只是无法自控地在空气中做着撕扯的动作,虽然没有真实的触感,但是眼角的余光却能看到那些扔在地上的残破衣物。
他心中不忍,努力想制止这暴行,却无济于事,自己的行为完全不能受自己的控制。
现在女子的衣裤已几乎被扒光,女子的哭泣声由无助变得更加的微弱绝望,慕章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支起上身,看着身下这一团空气中并不存在的全身**的女子,咕咕哝哝地说着什么,态度不似先前那样粗暴,反而有讥讽戏谑的口吻,当然,这时虽然声音已经是从慕章的口中发出,可是在他听来依然是“嗡嗡嗡……嗡嗡嗡……”的杂音。
接下来的梦境就更加的不堪入目了,几乎让慕章感到绝望,他深深地感受到那被凌虐的女子痛苦无助的抵抗与挣扎,在残忍的暴力摧残下,反抗的力量竟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慕章在自己无法控制的情况下,被代入了施虐者的身体里,但是那又不是出于同一空间的身体,他现在对着他看不见的受害者,扮演着他看不见的凶徒,他能感受到凶徒凌虐性起的快感,也能感受到女子被无情摧残的绝望,在这样一种近似矛盾的感受中,慕章残忍地发现,自己快要被拉扯到一个非常可怕的混乱情绪中去了,他企图从困顿中摆脱出来,但是身体越来越虚弱,越来越无法控制。
他觉得自己连思维都快不能自主了,转而正在试图控制他的,是施虐者快感的不断升华,他快要投降向施暴的一方的愉悦而变态的情绪中去了。
不行,得及时把自己拉回来,他最后还有一点点的自主思考的能力,而此刻暴力正在不断的被升级,慕章发现这所有的虐待几乎已经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甚至使用变态的工具,皮鞭、铁链、木棍,对那个看不见的女子的身体,机械性地发起一次又一次的摧残。
慕章的头脑混乱了,好爽,好残忍,太刺激了,太过分了,思维也同暴行一样,不断交替出现,人性的善与恶,反复挣扎,他正逐渐被控制,从行为,到感官,到思想,到无意识的服从……
最后,精疲力竭之下,慕章猛的想到了清兰,想到了自己心爱的女子,如果这女子是清兰,“啊!”,大吼一声,慕章的眼前真的出现了清兰的样子,在自己的身下,正绝望挣扎哭泣。
一股强烈的巨大的怜惜之情,在这个时候突然涌到心头,如果是自己的心爱的女子在受这样的暴虐,还能有施暴的快感吗?看着清兰满身的伤痕和近乎绝望的眼神,超级超级心疼的感觉,一下席卷而来,瞬间把残忍的兽性给逼迫到角落中去。
一滴泪水滑过面庞,清兰的泪水,滴落在慕章的手背。痛,火辣辣的痛,那泪水似乎具有腐蚀的力量,把手背烧融烧焦,慕章不知道这是怎样的一种疼痛,刻骨钻心。
他在一声长吼中聚集起所有的体力,控制全部意念,终于起到了作用,手臂在疼痛的刺激下做出了突然抽回的动作,这动作与被他代入了身体的那个看不见的歹徒的动作明显起了冲突。
慕章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排斥感,从手掌、手臂、肩膀、前胸、四肢,全身,一个挨一个连贯性地撕裂开,同时从情绪上与寄生体发生了抵触分裂。
他整个人好象被点燃引线的火药筒一样,被强势弹射出去。重重地撞在墙壁上,又反弹到地面,顺势打了个滚,手掌自然而然地寻找支撑,回过神来,身体正好依然是斜靠床沿的位置。
一切都恢复了安静,所有的声音都在一瞬间嘎然而止。
屋外传来敲门的声音,“没事吧?”是丁甲在往里喊。
慕章疲累不堪地站起身,环顾一下四周,房间里依然凌乱,还和他入梦前的样子一样。手中依然紧攒着花姐的衣裤,只是都已被他撕扯成片,床上也是一片狼藉,好像刚刚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大鏖战一般。
“没事了。”慕章回应,下意识的扔掉被撕碎的衣裤,抬起右手,陡然看到手背上一个焦黑的伤痕,呈圆形滴水状的焦痕,隐隐还在作痛。
慕章起身开门,他此刻一句话也不想说,对门外等候中的丁甲和老胡投来的疑惑的目光不做任何的反应。他真的是精疲力竭了,这一场梦,做的实在是太伤身体了。
屋外的阳光依然温和煦暖,慕章走出屋棚,几乎腿都发软,一把扶住丁甲。轻声道,“走了,回去。”
老胡在一旁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看着面色惨白腿脚发软的这位少年公子,又回望一眼凌乱不堪的床铺和一地撕碎的衣服,突然心有所悟。
摇摇头,向着慕章的背影吐了口唾沫,骂道,“呸,有钱人真能变态!”
慕章也许听到了,也许没有,总之他不曾搭理他,头都不回地离开了茶楼。
回到县衙厢房,慕章第一件事情,是找来纸笔,写下了“八目”、“三香”、“老鼠”这几个字,目前,他暂时还不了解这些字是什么意思,或者与这些字有着相近的读音的字都是什么意思。不过他意识到,这三组字,应该能够提供给他破获本案的重要线索。
现在他把自己放到床上,舒适地平躺下来,他需要放松精神。刚才茶楼后院棚屋中的这一梦,实在是伤到了元神,他需要尽快的恢复体力。
门被推开,清兰端着甜汤进来。一上午,她都沉浸在对昨晚情事的甜蜜和羞涩中,她怎知道此刻慕章的心情已经起了这样大的变化,看他回来神思恍惚,路过她身边时都没抬头给她一个眼神,便直接一头钻进房里去了。
清兰盛了碗甜汤,送进去,看到慕章正仰面朝天神情呆滞地盯着天花板,也不说话,也不看她。便将甜汤放到桌上,正要催他来喝,恰巧看到桌上慕章才写的那六个字。
清兰把纸拿起来,念了一遍,“八目”、“三香”、“老鼠”,好奇地问道,“少爷,这些是什么?”
慕章转过头来看她,明显,对她的提问并没有反应,此时慕章的脑子里正在闪回的片断是刚才梦中受凌虐苦苦挣扎时的清兰的样子,怜惜之情又涌上来,轻声呼道,“兰,过来。”
清兰放下手中的纸片,乖顺地走到慕章的身边。“怎么了?”她明显看到慕章惨白失色的脸上竟挂着泪珠。
清兰轻轻坐到床边,从怀中掏出手绢,伸手为慕章擦拭眼泪,惊疑地看着他。慕章突然伸出手来,一把将清兰的手握住。
“你的手,怎么那么冰?”清兰失声问道。
“没事的,”慕章的声音很温柔平和,“休息一会儿就会好的。”
清兰想把手抽回来,慕章握的很紧,不肯松开。
清兰笑了,把左手伸给慕章,让他握住,然后抽回右手继续替他擦掉眼角的泪痕,娇笑着说道,“你哭什么?我会对你负责任的,我会对你好的。”
说着低头害羞地咯咯笑作一团。
慕章将清兰一把揽在怀中,再不肯松手。
他毕竟是年轻小伙子,虽然折腾了一场大耗精元,不过到下午基本也就恢复了,情绪也稳定下来。
看这一天的时间差不多就要过去了,慕章决定去找审不明师爷,试探了解梦中得到的那些线索,“八目”、“三香”、“老鼠”到底指的是什么?
原来这审不明是个酒鬼,此刻日未西斜,他已经小杯酌饮起来,这师爷平日就爱作诗,搞些小小的情调儿自鸣得意,总道是“李白一斗诗百篇”,他也不赖,吃不了那么多酒,不过一喝酒就满口的“之乎者也”起来。
此刻,师爷正在房中诗兴大发,见门外红日西斜,想出个上句,“一轮夕照空,萧瑟秋意浓。雏菊枝新展……”苦思冥想下句,口中不断念诵。
慕章在屋外听到,很觉得这诗可笑,简直狗屁不通,开口接句道,“傲立北风中。”
师爷闻声回头,见是段三郎,一脸的笑容立即堆上面庞,“三少爷来了,失迎,失迎。”
赶紧将慕章迎入屋内,心中还在品味这句“傲立北风中”,脱口说道,“真是好句子,一下就把雏菊‘此花开尽更无花’的傲慢姿态给表现出来了。”
慕章微笑不语。
进屋坐下,慕章闻到酒香扑鼻,见师爷一人独酌,笑着说道,“原来师爷有此雅兴,好杯中之物,真是诗人气质。”
审不明连称“不敢”,说道,“在京师听闻,满城尽赞段三郎,谁不知道三少爷才是作诗的高手,在三少爷的面前,区区岂敢示拙呢?”
慕章道,“师爷太客气了。如今的世道,古文衰微,即便做几句诗,也都不求合辙押韵、平仄工整,凡能凑出五字七言成一句的,都自称是在作诗,无非就是图个时髦,求个新鲜,慕章不能免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