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还敢威胁他,高大富岂是能够被人随意威胁的,他扁了扁嘴,轻蔑一笑:“你小子随意,今日你若掀了尧光,他日不要哭着来求我。”
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间伏炎周身的怒气全部散去,收了法力,只是狼藉的麦田却不能恢复如常。
高大富却无所谓的笑了笑:“呵呵……就当给我收割麦子。”然后看了眼倒在地上的杏树,“可惜了我这棵杏树,唉,小豆最喜欢吃杏了。”
他话音刚落,那棵杏树瞬间便恢复到原貌。
高大富嘿嘿一笑,便继续斜躺着靠在杏树旁,拿起他的烟杆,朝地面砸了砸烟灰。
伏炎眼神淡漠地看着他,最后拂袖离去,走了两步后,他又顿住,响起低沉冷冽的声音:“照顾好麦小豆。”
“她是我徒弟,我自然知道好好照顾。倒是你,此番前来,怕是不止为了问出小白的下落,你是想问后羌的事吧。”
“你不插手就行。”
“哼!”高大富冷哼一声,“你若是确认了麦小豆就是小白,以小豆的性格,知道你并不喜欢她,她一定不会为难你。而你要的就是她自动退让,这样你便可以问心无愧。”
伏炎没说话,而藏于袖间的手,却轻轻一颤。
高大富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是默认了,越发生气,于是他撒了个谎。
“麦小豆不是,你可以死心了。小白的魂魄,已被我打散,谁都可以是,谁都可以不是。”
见伏炎仍然定定地站着,不回头,也不出声,高大富不确定,他是否会相信。
然而不管伏炎信或不信,他不会让麦小豆受到同样的伤害。
伏炎抬头看了看天,又看了眼自己命脉线隐隐泛出的黑气,他绷紧唇线,最终一闪身便消失无影。
嗅了嗅空中若有若无的松香,确定他是真的离开了,高大富这才给稻草传递信息,让她带着麦小豆回来。哎,到时候只希望小豆别怪他,他这么做,也是为了她好。
伏炎那人一向心高气傲,都说孔雀高傲,然而谁又知,心若高起来,往往盖过身份和品种。
当麦小豆兴高采烈地抱着金子回来时,只见麦田一片狼藉,而伏炎却不见了。
她四下里瞅了瞅,抬头看向高大富:“师父,神君呢?”
“什么神君,你现在已不是天界的人了,哪学来的那些臭规矩!”
被他骂了,麦小豆也不反驳,讪讪一笑:“嘿嘿……那,那伏炎呢?”
“他走了,说让你不要再去烦他。”见麦小豆一脸的失望,高大富有些不忍,遂别过头去,狠心道,“他说你太弱了,跟着他,只能连累他。”
“哈哈……怎么可能,神君他不会说这种话的。”话虽这么说,然而麦小豆却抱着金子坐到了杏树旁,脸上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高大富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气得背着手在她面前走来走去。
“师父,你别晃了,晃得我眼花。”
“我看你是心花!”高大富一副恨铁不成器的表情,“好好的家不呆,非要跑去那劳什子天界,你什么性格,为师还不清楚,那能适合你么?”
麦小豆低头望着金灿灿的金子,一声不吭。
“我今天就告诉你,伏炎就是悬崖颠上带刺的冰花,想要采摘,你要么跌落悬崖摔得粉身碎骨,要么就被他刺得浑身是伤。”
麦小豆依旧低头望着金子,不言不语。
“你想嫁人不是不可以,为师看少君就挺好的。”
“师父!”
高大富眼睛一瞪,麦小豆又立马低下头去。
“你若觉得跟少君太熟了,没感觉,那改日为师替你找几个好的,家世相貌样样出类拔萃,任你挑。”
稻草一把揪住高大富的耳朵:“你个死老头,废话怎么那么多。”她一边揪着高大富往旁边走,一边朝麦小豆递眼色。
麦小豆抱着金子起身走去了别处,她这点小心思,连高大富都看出来了,那伏炎呢,他知道么?突然间,她有种无处遁形的感觉,像是被人扒光了,抛于市井。
看着她有些晃动不稳的身影,稻草于心不忍,瞪了眼高大富:“你看你,小豆好歹是个姑娘家,你这样说她,将她颜面置于何地。”
“是脸重要,还是命重要,她上一世……”稻草一把捂住他的嘴,将他拉去了角落躲起来。
“你个糟老头,别瞎说。她永远只是麦小豆,不会再是别的。”
麦小豆怀抱着两坨沉甸甸的金子,走到了一处山坡顶上,盘腿坐了下来,秋风熏过,送来一缕清淡的麦香。
高大富的话,仍然在耳畔回荡。悬崖颠上带刺的冰花,呵呵……形容伏炎,真是再恰当不过。
可那又怎样呢?不管他是什么,她看中了,就要摘!实在摘不下,她爬上悬崖,陪着他,起码不让他一个人孤芳自赏。
他嫌她弱,没事啊,她可以变强。曾经的小白,能当上魔君,能够一人独挑万年妖龙,她照样做得到。
她要变得足够站到他身边,不成为他的负赘。想通后,麦小豆心情瞬间舒畅了,深吸口气,空中满是淡淡的麦香,生活真是不要太美好。
“高老头,从今天起,我要认真练功。”她蹦跳着跑了过去,说完后,便一脸认真地看着高大富。
“愣着干嘛,不是要练功嘛,还不跟我回去。”
麦小豆跟着高大富回到了新的山门,这里虽然不是高碧山,然而不管是房子,还是一桌一椅的摆设,与在高碧山时没差。
尤其是她的房间,俨然就是高碧山中的复制版。
见她眼眶红红的,稻草笑着上前挽住她:“行了,你一路劳累奔波,先休息去吧。晚饭时,我再来叫你。”
麦小豆回到房间躺在床上,仰头看着床顶,有那么一瞬,她以为自己是在高碧山。然而当她出了房间后,才清醒过来,这里是尧光。
晚饭时,稻草来叫她,麦小豆吃过饭后,便借故身体不适,早早地回房休息了。然而在所有烛灯全都灭了后,她便从床上爬起来,一人去了后院的麦田练剑。
她以为没人知道,其实在她偷偷跑去麦田后,高大富和稻草便跟了过去。
“老头子,你说这是不是命。”
高大富背着手,一脸莫测,半晌才回道:“就算是命,这一次,我也要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