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管夷吾击杀姜太猫
寒香燃烧草药驱走蛇群之后,天已渐亮。
灵儿把厢房的侍从们放了出来,他们见明堂内外躺的都是黑衣人,不由得惊叫出声。
灵儿不理会侍女们的叫喊,亲手配制了解蛇毒的药粉,让寒香给地上的人灌下去。
除了姜纠儿和那个斩蛇的召将军已被大蛇绞杀,其余的人都还有呼吸;灵儿注意到他们之中少了一个——慕容氏!想来缠上她的不是毒蛇或者大蛇,被她逃脱了。
午时过后,姜纠儿的手下们渐渐呻吟着醒来,灵儿待他们坐起身来,就对他们明言:若还想为死去的姜纠儿卖命,便大可放手过来;若不想再行恶事,就自此离开禚地。
这些人听见纠公子已死,又害怕那些索命的毒蛇,都跪在地上连连求饶,都发誓即刻离开行宫,此生不再踏进禚地半步!
灵儿挥手让他们离开。
管夷吾身子较弱,服药之后虽有微弱的呼吸,却不见恢复神智。灵儿让侍从扶他躺在窗下的藤榻上。
寒香扶着灵儿坐下,“为什么要救他们?让这些恶人死了岂不干净?还有这个老家伙,夫人尊他为师,他可曾当您是弟子?居然帮着别人来害您!”
“唉,”灵儿望着管夷吾青灰色的面孔,“管师是个有才干的人,足智多谋,只可惜跟错了主子……待他醒来,我自会劝他回齐国辅佐小白。”
“夫人!”风逸大踏步地进来,“我刚才在行宫外见一伙身穿夜行衣的人,他们没进得行宫吧。”
“殿……先生!”寒香还是改不了口,“您早来一步就好了,夫人差点让那些人给害了!”
“啊?怎么回事?夫人有没有受伤?”
“无妨,幸好有寒香在,她引山上的蛇神来救了我们。是姜纠儿和慕容氏想以我的性命胁迫小白让位于他……唉,纠儿已丧命蛇吻,侍卫刚把他的尸首放在柴房中。”
风逸这次带了春林和铁木二人一同过来的;书云一见铁木便迎上前去问长问短,铁木还是一副木讷的样子,对着热情的书云有些手足无措;灵儿一眼就看出了门道,让书云引着两位侍卫去厢房休憩。
风逸正要细问昨晚发生的事情,窗上传来一句怪异的声响:
“呃?小丫头,我可找到你了!我老人家跟在臭小子的马后面,跑得都喘不过气了……唉、唉——”
众人向窗台望去,只见一只肥胖的白猫伸着舌头,呵呵喘着粗气,那怪声正是它发出的。
“太公!”灵儿欢呼一声,“太公,我想死你了!”
众人皆惊倒。这一晚又是刺客又是蛇群,现在又来了一只会说话的猫,夫人还管她叫‘太公’!!
谁也没注意到窗下竹榻上的管夷吾已然醒来,他脑中一阵迷蒙:蛇,很多的大蛇……,管夷吾模糊看到面前有一只白色的怪物,它居然能口吐人言!
说时迟,那时快,管夷吾窥到榻边有一石臼,他摸起那石锤便向白猫击去!
白猫惨鸣一声,它难以置信地望着窗下举着石锤的管夷吾,管夷吾也直直地盯着它。
灵儿紧紧捂住快出口的惊叫,抬手止住众人接近,就这样静立着看那一人一猫对望。
这个过程似乎很快,又似乎很漫长,之后那人和那猫便都倒了下去。不同的是,那猫已没了呼吸,那人沉睡过去。
灵儿探得管师尚有呼吸,便放下心来,让侍卫们把那白猫的尸体好生安葬。
风逸终于忍耐不住,“这是怎么回事?小菲跟了我十余年,我从未听它说过人话,它怎么知道你的名字?它就这样死了么?你为何叫它太公?”
灵儿不理会他一迭声的疑问,“嘘!别吵着管师休息。”
“好了,都出去做事吧,王侍卫,你们去农家找个会做棺木的,做个结实的棺,把纠公子的身子收殓了。噢,先去地窖取冰放在他身子上面。那位召忽将军的尸首就好生葬于后山下吧。”
一切都安置妥当,明堂内只剩下那兄妹俩,灵儿拉着风逸坐在木几边,细说姜太公寄活在猫身之事。
风逸听她说到之前的加菲和后来的小菲都是姜太公的寄身,一时间难以置信,他见灵儿的神色不像是说笑,又细想那两只猫的种种怪异举动,方又信了三分。
“那……现在猫死了,太公的元神岂非就此散去?”风逸急道。
“不好说,就看管大人醒来是何反应了,若是我猜得不错,管师中了蛇毒,身体虚弱、神智不稳;方才猫身毙命之际,太公的元神已侵入管夷吾脑中!”
灵儿分析完毕,这才想起问小白承王的详情。
“呃,小白回宫继任的过程倒是一帆风顺。只是……”风逸咽了咽口水,小心地看着夫人的脸色,“同儿以助二弟夺位为名,举兵伐齐,一路攻到临缁城外,后来……”
“后来怎样?你快说呀!”
风逸裂裂嘴角,灵儿的指甲都掐进他的手背了,“同儿在乾时吃了败仗,一时想不开,差点持剑自刎,我及时阻止了他,将他送上回鲁王城的牛车;此时,他已安然返回鲁宫了。”
灵儿放下心来,又叹了口气:一边是亲弟弟,一边是儿子,她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些男人,就不能和平相处,让老百姓过几天安生日子吗?
风逸明白她的心情:“灵儿,他们不只是你我的亲人,他们更是一方诸侯!身上承担诸多人的利益和欲望!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已的。你不要想太多了,一切听天由命吧。”
“我省得……”灵儿颓然坐地,“都怪我,没及时把你尚在人间的消息告诉同儿,他一心想着为你复仇,才被慕容氏母子利用……”
“灵儿,他叫我父王呢!我带着这张面具,他也认得出我,他叫我父王!”风逸想到父子相认的一幕,欢喜得差点跳起来。
“是,我知道了,大哥!”灵儿好笑地拍拍他的手,“希望同儿经此一役,长些历练,能从此成熟起来,毕竟做一个大邦君主不是那么容易的。”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同儿会比我强大的;你也不要太担心了,我们收拾收拾去海边吧,去你说的那个有海有山的地方。走时我们留封信给同儿说清楚我们的去向。”
“嗯!”经过种种阴差阳错,灵儿也觉得他们两个浪费了太多本可以幸福相拥的日子。她一起身,看到了窗下竹榻上的管夷吾,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逸哥哥,管师这个样子,我们还是等等吧!看他醒来是怎样一种情形,太公要是在他身上复生了……”她摇摇头,实在想像不出那会是怎样惊世骇俗的情景。
“就算太公的元神没有进到他脑中,我们也不能扔下他不顾,管师傅是个极睿智的贤士,小白若有他辅助,齐国霸业指日可成矣。”
风逸也很赞同,“你说得对,等他恢复了神智,我再回临缁一趟,把管师安全无恙地交给小白;小白是个聪明人,他会明白你这样做的苦心。”
灵儿嫣然一笑,端起方才书云送进来的热茶,“请用茶,夫君大人。”
“你叫我什么?”风逸呆了一瞬,“再说一遍?”
“我是说今天天气不错,风和日丽……”
“臭丫头,看我饶不饶你?”
“做什么你?这是在明堂,要玩闹也得进内房……”话没说完,风逸将她一把抄起,快速闪进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