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 凌将军之移魂大法
管府的执事认得这位铜面大人,(风逸和灵儿之前在管府住过一段日子)他知道这两位将军与老爷‘私’‘交’甚好;听得凌大人能治老爷的病,他万分惊喜、连连躬身,让一位小仆从引着暗卫大人去后院;他抹抹额上的冷汗,催着‘侍’从们快把膳房备好的酒‘肉’呈上来,好招待堂内的各位大夫。
管仲得了怪病?什么样的怪病?那个执事却不肯向众人细说,众朝臣抱着看好戏的态度,谁也没有离开管府;这些人居然在没有喜主的情况下,热热闹闹地吃起喜酒来。
管仲新娶的如夫人叫田婧;她因家贫无钱为父医病,无奈之下自愿卖身到‘女’闾。管仲在一次到‘女’闾视察工作的时候,见到了这个才貌出众的田氏,田氏是被闾主选为接待上级领导的‘三陪’小姐出场的。
那段日子正好是风逸和灵儿失踪的时候,管仲举目茫茫人海,找不到可以‘交’流思想的知音;他便时常到‘女’闾喝点小酒,听听‘艳’姬们的弹唱打发无聊的时日。
没想到居然让他捡到宝了,这个叫田婧的姑娘不仅歌舞出众,还熟知周礼、诗书,对人生的见解也非同一般,连上次那个叫宁戚的家故意为难管仲、唱的‘浩浩乎乎白水’一歌,她都能讲出来是何隐意;管仲觉得这样的‘女’子堪能做他的红颜知已,就将她接到家里准备纳为如夫人。
齐王姜小白听到这件事也很高兴,他总觉得管仲赚了那么多钱,既不泡妞也不生养子‘女’,没甚么用处;现在见管仲开窍了,也替他高兴。
小白想得很周到,他怕管夫人出身‘女’闾惹人耻笑,便下令赐田氏脱离奴籍,又令大臣们参加管仲的喜礼,好给田氏三分面子,以后在别家贵‘妇’面前也好有些颜面。
田婧早就居在管府,所以也就省了那些迎亲的俗礼。办喜礼的头天晚上,田氏让‘侍’‘女’们为她试穿喜服,正好被前来探望她的管仲看到,管仲看到新夫人穿上正服、在铜镜前左顾右盼,美‘艳’不可方物,顿时生了‘欲’念。
田婧从镜中看到夫君惊‘艳’的神‘色’,也是含羞期待,她示意‘侍’‘女’们都退到‘门’外……没想到,什么也没来得及做,管仲就脸‘色’大变:自己打起自己的耳光来,打得脸红肿一片,田婧拉不住他,忙把‘侍’从们都叫来将他双手固住,他还不停地叫嚷,“何方妖孽!‘乱’我姜太公修行!”
田婧吓得魂不附体,当晚就请来了疫医,可是疫医们束手无策,只得用银针使管大人昏睡一晚,看他早上醒来是何情况再做打算。
管仲一早醒来,看到在‘床’边陪坐了一晚的田婧,又开始大叫不止,田婧哭得两眼红肿,把王城里有名的疫医和巫师都请来了。
疫医们说管大人是被痰湿‘迷’了心窍,给他灌下‘药’去却不见任何效果;巫师却说是鬼魂附上了管大人;他们念咒施法、好一阵折腾,结果王宫的两位真巫,三个‘女’祝把自己咒过去了,一个个昏‘迷’不醒,现在都还躺在后院的厢房里。
灵儿听田婧呜呜咽咽地说完管大人的怪病,她猜到了三分:就在管大夫对如夫人动了凡人的情yu之时,潜在管仲灵台的姜太公苏醒了,他一个修道数百年的仙人怎能容许他寄身的凡体泄了真阳?
于是管仲在两个灵魄的争斗下神智错‘乱’了。
她悄声把自己的分析说给风逸听;风逸倒吸一口冷气,看向夫人的眼光多了几分疏离;他总觉得姜太公元神尚存之事,是灵儿的臆想;但是,管仲现在的情况超出了他理智所能接受的范围。
“怎么办?他这样下去会怎样……”风逸看着‘床’上被绳索捆住的管大夫,他的脸被自己‘抽’得像个猪头,这病情确实有几分怪异。
灵儿也是措手无策,她小心去把了把管大夫的脉动,那关脉跳得和根琴弦似的;再这样下去,不出三日管仲就会心力枯竭而死。
她贴近管仲的‘猪’脸,小声地唤他,“太公?太公?”
昏‘迷’的管仲忽然睁大眼,“想我姜尚曾在朝歌屠牛、孟津卖酒,隐居闹市所为何来……”
灵儿松了口气,是太公的元神无疑,不是什么冤鬼附身。可是为什么太公的元神没能将管大人的灵魄逐走?难道管仲的灵魄也甚为厉害?
她想到管仲被后世的妓院尊为祖师爷,世称他为娼妓神,那么管大人死后的灵魄也会升入天界的!呃……
灵儿下了决心,“大哥,快让暗卫们去找刚出生的小猫,越多越好!”
“啊?”风逸不明所以。
“哎呀,你就听我的,快去传令吧。”
田婧在一边听到,也慌忙让家奴们去找幼猫;她本是个博学的才‘女’,知道许多地方是尊猫为神灵的,说不定猫神真的能将老爷身上的鬼魂躯走。
执事大人已将等得不耐烦的大夫们送走,亲手捧着酒食进来,请两位统领大人用膳。
灵儿喝了一口蜜浆,心神不定地守着时叫时睡的管仲;又将疫医们备好的伤‘药’给他涂了一遍脸,等着手下们送来合适的幼猫。
猫送来第一只的时候,灵儿就把别人都赶出‘门’去,风逸执意要留在房里看她‘做法’,灵儿也听好随他;她将自己的手掌用厚布缠住(其实是怕被小猫抓伤),把木笼中的小‘花’猫抱出来。
这只猫大约有半个月大,长得胖乎乎的甚是可爱。
灵儿将猫举到管仲面前,尽量让他和猫对上眼,“太公,太公?这个可还中意?”
管仲茫然地睁开眼,又无力地闭上;灵儿连唤了几次他都不再理会。
“这个法子不顶用?”风逸觉得世界变得很荒诞,小心扯扯灵儿的袖子屏住了呼吸;他怕自己一转脸,夫人会变成了一只大‘花’猫。
‘门’外有人敲‘门’,送进来第二只小猫,灵儿一看笼中那只黄狸猫快有一岁大了,眼睛小而无神,一看就是又懒又笨的那种,她泄气地将笼子扔到一边,试也不用试了。
时至夜半,两个在房中打着盹儿,‘门’口又有暗卫出声,“将军,属下找到一窝刚生下来的猫崽儿,一共六只……”
灵儿睡意全消,立刻打开‘门’将暗卫手中的木箱接过来。她把‘门’闭好,让风逸端着那箱子,自己先抱出一只来去引管大人。
“太公,这一只刚刚睁眼,你看!比你当加菲时还要俊俏、健壮……不喜欢?这只呢?这个‘毛’皮乌亮、双目有神,两耳微卷、系出名‘门’……不行啊……”
这一窝小猫崽都给管仲看了,管仲只是不理会,灵儿也开始觉得这个办法根本行不通:太公好容易变‘成’人了,怎么甘心再做回宠物猫?
再没有幼猫送来,灵儿已身心疲惫;风逸劝她喝口‘侍’人刚送来的‘鸡’汤。灵儿拿过碗来,掀开铜鼎的盖子,房角的那只黄狸猫突然‘喵呜’叫了一声!
‘床’上的管夷吾挣扎起来,头一抬一抬地四处寻找;灵儿眼前一亮,急忙抱起那只猫给管仲看,管仲目光炯炯地注视着黄猫,黄猫也竭力睁大那双小‘迷’缝眼,一直盯着管仲……
直到灵儿的手臂完全麻掉了,手指抖得像过电一样,管仲的眼睛终于闭上,无力地躺在榻间。
黄狸猫也垂下‘毛’绒绒的小头。
灵儿将猫小心地放在榻上,去把管大夫的手腕:脉搏已变得平和;她吁了口气,将耳朵贴在黄猫的‘胸’口,还好,也有心跳!
只有风逸觉得他的心跳快停止了,“灵儿,太公又寄到猫身啦?”
“应该是吧,你在这里守着他们两个,我去外面‘交’待一声。”
“不,我和你一起出去,我害怕……”
“你——”灵儿看到风逸眼中果真有几分‘迷’茫,只得安抚地说,“那你把‘门’外的管夫人叫进来,我们好生商议怎么把这事敷衍过去。”
田婧看到‘床’上的管仲已被解开了绳索,睡得很是安宁,脸上的红肿也消去了许多,“老爷他真的没事了?”
“呃,没事了……”
田婧就要给这两个铜面人下跪,灵儿忙止住她,“我方才想好了,别人问起管大人生病的事儿,你就说是前天他喝醉了,在树上撞伤了头面……怕别人取笑,昨天就没出来接待客人;那些疫医和巫师……给他们点金银封住口,我再让暗卫们吓唬他们一番,定不能将这事走漏风声的。”
管仲自得齐王重用后,一向受朝臣们嫉恨,就怕那些旧时的权臣们拿这事做文章。
田婧自是万分感‘激’,让执事去拿一盒金珠谢过两位大人。
风逸刚要推辞,灵儿对他使了个眼‘色’,“谢过管夫人了,凌某正好想买些酒‘肉’赏给辛苦寻猫的兄弟们呢。”
反正管大人有的是钱,拿些来‘花’‘花’有何不妥?看着一脸得意的灵儿,风逸‘抽’‘抽’嘴角。
疫医们听说管大人的病好了,一齐向内房涌进来,巫师和‘女’祝们也清醒了,他们听说凌将军请猫神驱走了恶灵,都想着以后施法的时候一定带着小猫。
风逸冷着脸告诫他们不许出去‘乱’说管大人的病情,谁的舌头长了,可以请暗卫营的兄弟帮他修修。
当然是每个人都没这需求。
灵儿疲乏至及,她让风逸抱上狸猫,快些回府休息。
“灵儿,我们以后得养着这只猫么?”风逸想起以前那只酗酒无度、追鸟闹鱼的白猫,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灵儿瞅了一眼那只不甚‘精’神的黄狸猫,暗想太公的眼光果然与众不同,“我们当然得伺候着这位老祖宗;不然,谁给他老人家煎鱼买酒?”
“灵儿……”
“嗯?”
“你不会也是某个……仙子寄在我妹子身上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