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奇女子,又怎生不让他感到好奇。看着始终埋头的白小衣,大殿沉默已久的气氛被凤罗帝打破。
“免礼。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白小衣缓缓的站起身,将头微微的抬起,目光始终是向下。
但她绝对没有错过,凤罗帝眼中那抹惊艳的光芒,以及皇后娘娘面色的那一道惨白。
白小衣嘴角上扬至不易察觉的微笑。
时隔了十三年,她白小衣,终于又回来了。
白小衣的笑一瞬即逝,一瞬间,仍是面色沉稳的站在原地。
凤罗帝的一抹惊艳实时是正常的。白小衣身着一袭粉嫩丽瑰碧霞罗,下罩散花水雾水仙花丝锦,身姿弱柳,好似盈盈一吹便会被吹走。面如芙蓉,眉若画柳,一身的气质丝毫看不出是一个从宁王府间逃出来的小丫鬟,倒像是丞相府之中精心栽培的大小姐。只见白小衣的姿态不亢不卑,既没有因为身为丫鬟的自卑,也没有因为立下大功而自傲自负的姿态,着实让凤罗帝对她的印象增添了几分。
“你便是那勇擒匈奴的女子?”站在一侧的章御史有些惊奇的打量着眼前貌美如花的女子,似乎是不太相信眼前娇小的人儿能够擒住那匈奴数一数二的将军汉将。
“回大人的话,奴婢只是为慕容将军出点绵薄之力,勇擒之说不敢当。”白小衣依礼慢慢回答章御史的话。谁知在另一旁的莫太傅冷哼到:“哼,一个小小侍婢怎会有如此胆量。说不定净是想入了大将军的眼,然后再成为将军夫人吧。”
此话一出,惹得众官员面露难色,凤罗帝也皱着眉看了莫太傅一眼,但并没有怪罪他。莫太傅为人耿直直爽,有什么话必定不会藏着掖着。因此也受到了凤罗帝的重用,同时却在朝廷树立了不少的死对头。此时他目光有些不屑的看着白小衣,在扫视了一周之后,看到慕容将军扫视而来一个冰棱般的目光微微愣怔,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白小衣并未受到任何影响,绝美的面容上挂起令人耐人寻味的微笑。
“看大人心直口快,想必是朝中受人尊敬的莫太傅。”白小衣
不紧不慢的行了个礼,“莫太傅此言差矣,慕容将军曾救过奴婢一命。奴婢的娘说过,知恩图报是我西雷的自开国以来一直延续的优良传统,奴婢这么做也是应当的,请莫太傅不要再折煞奴婢了。”
意思就是我白小衣只是秉着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想法去报恩的,并不像你莫太傅那龌蹉的思想般。白小衣特地强调了现在的身份,暗示着她只是一个奴婢,犯不着莫太傅且再咄咄逼人。
表面上看似只是对莫太傅的话做出反驳,实际上却也是一步险棋。她不能保证凤罗帝是不是借着莫太傅的话来试探自己,但如若自己说了是为国家效力,不免显得有些做作。这样在别人看来兴许就有些奇怪,倒不如自己说的模棱两可,称自己只是为了报恩。现在,保全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凤罗帝眸中闪过一道精明的光芒,身旁的皇后已经将自己不安的情绪逐渐散发开来,凤眸定定的看着伫立在大殿之上闪耀着灼灼风华的白小衣,心里一股巨大的食人花霎时破土而出,闪着阴寒的獠牙与黏稠的液体紧紧的包裹着她的心脏。她已开始经无法理智的再去分析大殿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要一刻看着她的容颜,她脑海中那一缕阴魂不散的身影就愈发的清晰。立在下方神色始终不变的薛尚书看着座在上位神色愈来愈灰暗皇后娘娘,心下一横,欲打算说什么的时候。一道清冷的声线硬是阻碍了他脱口而出的话语,如今也只能讪讪的憋在腹中。
慕容少白似无意识般,一双含着寒星深邃的瞳眸淡淡的扫过薛尚书了皇后娘娘,抱拳对凤罗帝恭敬道:“皇上,那么禁翎军……”
凤罗帝此时才将注视在白小衣身上的目光收回,绣着双龙戏珠的龙袍袖摆大气一挥道:“朕听闻了军中的事情,对匈奴所为甚感愤怒。同时也对为我西雷壮烈牺牲的英勇将士甚感痛惜,朕会命六部处理好此时。少白,禁翎军就由你继续带领训练。”
全朝臣子听闻低头行礼,满殿回荡着浩然之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凤罗帝点了点头,再次将目光转向白小衣:“白小衣,对此事你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说吧,想要什么赏赐,朕统统都给你!”
此言一出,全朝顿时炸开了锅。虽是为国做出了贡献,可陛下竟然什么都答应。这其中的猫腻,一些精明的大臣们都了然于心。
慕容少白又有何不懂,于是便上前一步说道:“皇上,白小衣乃臣子身边的侍婢,并非值得皇上厚爱。这件事情就交给臣来做,皇上不必费心。”
“唉,此言差矣。少白啊,凡是为国做出极大贡献者,朕自是要替我西雷国的臣民们犒赏一下为我西雷出力的功臣。”凤罗帝似是不同意慕容少白的话,但在表面上却没有任何责怪,反而就像普通的亲人一样。白小衣即使心生怪异,但却也不敢公然在朝廷之上表露。
慕容少白眉头一皱,既然凤罗帝这样说了,他再反驳下去也只会让朝中之人觉得他蛮横无理。只能看着白小衣接下来的举动是什么。
关于白小衣,慕容少白心里有很多疑惑。首先,她的身世是一个谜,若是普通的人家查到的必定是不会如此;其次,白小衣为何在入宁王府不久后,故意耍宁王府大小姐而达到离开府邸的目的;其三,在之前种种行为及如今安稳而不慌乱的面对凤罗帝时,白小衣完全不同于奴婢,甚至是比绝大部分的王府小姐做得更为绝妙。一身无可挑剔的礼仪及对善如流的应答方式,绝不可能是一个普通奴婢才有的。
唯一个可能性,就是白小衣必定是某府中小姐。
至于他派出的精英暗卫查不到任何一点消息,那么只有一点可能性。
白小衣所在的王府,消失了。
即使是久经朝中争斗,此刻慕容少白还是被自己的想法所震惊。如若这个想法成立的话,那么这一座消失的府邸必定是朝中高级官员,否则也不可能藏的这么紧密。慕容少白思索至此,深黯的情绪被压制在潋滟藏光的狭眸之中。他抬头望向白小衣,发现她的面色如沉冰般巍然不动。
白小衣,你究竟隐瞒了多少。
脑中虽然转了不少的圈,但对时间来说只是一瞬。慕容少白将所有的思绪藏好,静静的等待着事情的发展方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