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见了这两人才深刻的明白什么叫做大卸大块,好好一个头骨都能拆成九份,就不用说身上这些零件了。他真是不知道自己今天倒了什么霉了,本本分分的守着丹炉怎么也会招惹上这样的祸端?被剪瞳点的说不出话来,只能依靠有限的面目表情诉说着自己内心的纠葛,不成想剪瞳变本加厉,直接搭着他的肩,“小道士,我不管你现在是眉飞色舞眉来眼去迫在眉睫还是喜上眉梢,你最好把你这些面瘫的表情都给小爷收起来,小爷可是有银针的人,再发现一次就让你彻底面瘫。你如果懂了,就冲着我眨眨眼。”
小道士立刻开始紧锣密鼓的扎眼行为,直到暴走的剪瞳给了他一记暴栗,说道:“不是跟你说了不许眉来眼去的吗?这孩子一点也不听话,我来看看你的驿马骨,要是长得不够好,顺便可以拿你练手做个易骨什么的。”
夏侯岚悠也不管剪瞳是不是在听,反正他是看明白了,要是一味迁就着剪瞳的速度,那么自己的这个试炼算是过不去了,于是他一边摸着小道士的脸,一边旁若无人地说道:“驿马骨指的是颧骨延伸到眉尾后的骨骼,从驿马骨中我们能够看出来的是他日后的发展情况,主要的就是社会地位,一般来说,凸起的人性格开朗聪敏好学……”
好不容易完成了头骨跟手骨的教学,两人的目标总算转向了对全身骨架的研究,小道士已经从开始的震惊脱出来,抱着死不乱颤的心态由着剪瞳随意的摆弄,最多是出点洋相,反正这两个人也不像是打算要他命的感觉。即便是打定了这样的主意,在剪瞳扒了他那身道袍的时候还是惊了一下,士可杀不可辱,你们玩的哪一出?好端端的摸了也让摸了,为什么还要脱?
“小道士,你不用紧张,我是觉得你们太清宫的衣服啊太过考究了一些,前面的花纹太多,让我无法分清你骨骼样子,所以的决定还是脱了比较靠谱,这样摸起来手感也会好一点,给你算命也会准一点,你觉得呢?说起来这真是一个靠脸吃饭的时代,连摸骨这种东西主要依靠的都是头骨,这样只会让见光死的人越来越多。”
手感?什么手感?他可从来没让剪瞳帮着算命啊!都是剪瞳自己找上来的,跟他有什么相关?为何到了这时候还会弄出来这么一幕,节操不保咯!
“我不管你怎么觉得的,反正你说也是行,你说不行也没用,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内心的一切活动都会成为我一会儿如何对你的考量标准,小道士,你可以的,相信自己!”他是不想沉默的,可是哑穴都没人家点了,只怪他自己学艺不精,如今只能受制于人,也不知道剪瞳还要考量什么,他只好闭上自己的眼睛,摆出一个任人宰割的造型。
好不容易观赏完了小道士的浑身骨头,夏侯岚悠终于搓了搓自己的双手,对着剪瞳说道:“总的来看,他
一身的骨头还算是很和谐的,可以说是龟骨,口诀是:此格生来清静心,与人无争自在身,一朝时来又运转,旁人方知是龟精,也算是跟道士的修行合得来,他的情况你已经大体了解了,那么要不要直接考虑一下把他的穴道解开呢?”
“师兄你傻啊!现在把他的穴道解开,他一定出了门就去找其他人告状的,我们想要在这太清宫中再抓人研究一下,不是更加麻烦了吗?你放心我没有用独家点血秘法,过了两个时辰穴道自然就解开了,到时候除了血脉不通手脚冰凉以外,没什么大事,咱们先出了这个丹炉房,回头再去找几个人试试看。”
剪瞳试炼摸骨术的结果就是太清宫中章法大乱人心惶惶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他家的祖宗还迫于剪瞳的淫威不得不给了一个圣杯,好不容易把这位比祖宗还像祖宗的小祖宗给送走了。直到她光明正大的走下了珏山,还在他们下榻的地方听人说今日太清宫来了一男一女两个色魔,非礼了太清宫无数的男道士,除了摸脸以外还摸了身子,简直是无法无天。
师门遭遇如此重大的创伤,白素就算是用脚丫子想也知道跟自己宝贝徒弟是脱不了什么关系的,这人连自家的基业都下手这么狠,他真是无话可说了,“瞳瞳,请你诚恳给我一个你这么闹太清宫的理由。”
剪瞳一边胡吃海塞,一边对着白素解释道:“师父,这个真不怨我,你要想想你家儿子是平日是怎么样的作风,就因为他看见女人就跟憋了气似的脸红的像是呼吸困难,我才不得不选择男道士作为研究对象的,其实按照我的本心来说觉得女人比男人靠谱多了,不过队友不争气我也没什么办法,他是先天就不足,是我改变不了的,所以今天太清宫的男道士都比较悲惨。”
关键并不是男女好吗?白素翻了个白眼,头疼自家徒弟的投机取巧,总是想着避重就轻的说话,一犯错误就开始赖皮了还行?“你们两个到底今天接受了什么样的试炼,需要弄得太清宫鸡飞狗跳的?”
咽了咽嘴里的东西,这一日她算是饿扁了,体力消耗巨大,动不动就要飞檐走壁的,“师父,你说鸡跟狗真是奇怪的动物,可以鸡飞狗跳,可以鸡犬不宁,可以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也可以鸡犬不留,你说是不是很神奇?”
耷拉着眼皮,白素就定定的坐在斜眼看着剪瞳,冷冷的表情泄露着认真,“神奇与否为师不知道,为师只想说明一下,我现在很生气。”
狼心狗肺的剪瞳一点也不在意白素的怒火,反正师父就是小孩子心性,只要自己没事儿哄哄他,抽风比自己还要厉害呢。“生气这就没必要了,连祖宗都给我圣杯了,这至少可以证明祖宗都能原谅我,所以师父你也没必要耿耿于怀,不过是一件小事罢了。”
白素的面色稍解,剪瞳说的实在有些道理,就算太
清宫曾经是自己的师门,毕竟自己也是被逐出去的人,现在连闻人家的先祖都不在意剪瞳的做法,他一个外人还能说什么呢?“我现在很是好奇他们是怎么会给你一个圣杯的?按照你平日的作风,除了小文,这世上哪里还会有一个人可以那么宠着你,由着你进行着各种反人类的活动?”
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剪瞳却戴的很是开心,她本来就自认人类终结者,这些帽子都是小事儿一桩。“大概就是老一套吧,师父你是懂我的,除了威逼利诱以外,我还可以用各种离谱的方式啊,反正跟祖宗也是头一次见面,他们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他们,为了更快的消解彼此的陌生感,我采用了特殊的手段,过程都不重要了,结果是祖宗已经被我治的服服帖帖了,现在这个问题可以忽略了。如果师父已经没有什么疑问的话,现在终于步入了剪瞳反问时间,请问师父,为什么闻人家的祠堂里面摆了四层的排位,却始终没有见到我老爹呢?”
跟一直沉默的寂源对视一眼,白素也是迷惑的很,他知道的消息都是道听途说,当年闻人大劫他并不在珏山之中,本以为寂源身为师父的弟子应该也知道不少的事情,可当时他也不在太清宫中,到底小师弟是否仍在世上活着,他们也是不得而知。神色一凛,他往剪瞳那里凑了几步,“没有小师弟吗?可是我不记得曾经跟你提起过小师弟的名讳,你是怎么知道上面没有的?”
“百里三归跟我说的呗。我本来是好奇那些牌位是按照什么顺序摆的,我又没有见过家谱什么的,所以想着通过祖父跟老爹的名字来猜一下,结果老爹的没有,此事也就作罢了。”
白素见剪瞳不像是说谎,便更加迷惑,说道:“按说小师弟一定知道小白把你带到我的身边,若是他还活着,不可能不来找我,你是他在世上唯一的血脉,所以没有任何理由把你弃之不顾,别说师弟本来就是重女轻男的人,即便是重男轻女也不会那般不顾你,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缘由的。”
寂源的心的一颤,连拳头都下意识的握了一下,似是想到了什么,可他权衡再三,还是决定缄口不言,这件事早说不如晚说,有何必让剪瞳过早的背上包袱呢?想来小师弟也是希望剪瞳无忧无虑的生活吧,虽说真相始终会被揭穿,可他惊奇的发现原来自己跟白素保护剪瞳的方式竟是那般的相似,都毫无意外的选择了善意的隐瞒,呵,果真是师兄弟呢!
剪瞳的目光永远只会盯着眼前难得的美食,天知道这些天为了赶路她都吃了些什么样的东西啊!此刻满脑子都是山珍海味的她哪有心思留意寂源的动作,只漫不经心的接话,“谁知道呢?要是这不是真事儿是话本的话,我爹一定是男主角,然后经历了跳崖、受伤、失忆,最后把我跟我娘都忘的干干净净,所以根本也想不到要来找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