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瞳这一路倒是没有遇上什么事情,那个公公还颇为感慨的说都是王爷跟王妃洪福齐天所以这一路才能这样顺畅,因为百里家有不少女眷,受不了日夜兼程的赶路,所以明明是奉旨回京,竟变成了游山玩水,到达芦城的时候正好赶上端午节,描云这一路也没闲着,趁着晚上的休息的功夫,包了不少的粽子,那一日正好给煮上,虽然是在路上过的节,却也不能让人觉得太仓促。
一年到头的节日看起来不说,可若是仔细想一想,也不见得有多少,端午也算是个大日子了。公公也没有勉强他们赶路,找个城镇过节,总比在村里好一些。
因着岳山的事情,芦城的人都心照不宣的认为真正让他们摆脱困境与压迫的其实是安王妃。剪瞳的样子虽然变化不小,但是名头却没有变化,一听说安王妃来了,芦城的人变得异常热情,描云的粽子已经包了不少,现在百姓们又送来的许多,剪瞳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这般荣耀,知道原因之后,更是好好的细致的人跟领头的人解释了一下,没想到对方很是理解的点点头,自以为完全理解剪瞳的意思,依旧大包小卷的往这里送,后来剪瞳索性就由着他们去了。
“爷,你干的好事。”给上官文递过去一个眼色,剪瞳无辜的看着外面的人山人海,自己这辈子最受欢迎的时候大概就是现在了吧,这还是某爷慷慨送给她的好名声,“你弄死他也就罢了,现在倒成了我的功劳了,要是被他们知道你弄死人家的原因,怕是会大失所望吧。我这个人就是贪得无厌的,当初岳山可是给我打了条子的,现在人死了,钱我跟我谁要去?爷,没有充分的利用资源真的是你的不对。”
“哦?你倒是说说看,如何才能把资源优化配置呢?”
“爷,你想想看啊,如果咱们抢的是一个家徒四壁的人,人家说你是打家劫舍,如果抢的是一个为富不仁的人,人家说是你劫富济贫,如果咱们杀的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人家说咱们形同土匪,如果杀的是一个无恶不作的贪官,人家说咱们是除暴安良,这不就是区别吗?这年头能够碰上一个恶人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所以咱们本来应该抢完了之后再杀的,现在人就这么死了,岂不是很赔吗?”
上官文从怀中取出来一千两的银票给剪瞳递过去,“现在还觉得赔本吗?”
“爷,我就知道你是最好的!”
到底是谁说这个丫头片子长大了,看看这副财迷的样子,分明与从前是同一个模样,能够娶到这样的女子,真是祸福难料啊。这次回京,除了皇上以外,怕是还要跟太后周旋,太后毕竟有刘家撑腰,地位又异常尊贵,自己就算是个王爷,也不能跟人家明着干,却不知道对方存着什么样的心思。
“公公,不如过来坐着歇一会儿,本王瞧着这芦城的人当真是热情的很,怕是一时半会儿不能结束呢。”
“这,老奴怎么敢呢?王爷有什么吩咐直接说就好了。”公公的余光还在看着外面,想不明白
为什么这一路风平浪静的,只有芦城的会突然变得这么热情。
“公公一定很是奇怪了,其实也没有什么,早前岳山在这里当县令的时候,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叶寻帮着百姓让他吃了大亏,许是因为这个百姓们很感念叶寻。这些对你我来说都是小事,可对他们来说就是大事了。”
“啊,王爷真是抬举奴才,奴才算个什么东西,哪里有那样的能力?王爷这么说,奴才可是万万承受不起啊。”
“公公不必见外,此刻依旧不肯坐下,莫不是不肯给本王这个面子吗?”
“老奴绝对没有这个意思。”虽说坐下了,人却是如坐针毡的,想不明白安王爷为何突然跟自己较上劲了,自己一个小小的公公,也敢跟王爷一起坐着说话吗?“王爷有什么吩咐只说就是了。”
见到那公公颤颤巍巍的,上官文故弄玄虚的笑了笑,还给人家倒上一杯对方永远也不敢喝的茶,“也没什么。本王离开京城的日子也不少了,很多事情不知道也是正常的,请问公公,宫里面一切都好吗?”
“一切正常,新帝登基之后,励精图治,宫内宫外都是一片祥和之气,虽然也有些不和谐的地方,却不过是班门弄斧而已,皇上睿智,有上天庇佑,自然能够一帆风顺。皇上的身子也很好,后宫没有什么人,也算是安分的很,皇上说了,虽然我朝的国丧只有三月,但身为人子,不该在此刻选秀,所以驳了大臣们的折子,今年并没有什么新主子。等到王爷入宫的时候,也不会因为不认识,而冲撞了别人。”
“公公说笑了,本王入宫见的是皇上,又岂是后宫的人?哪里有这样的机会呢?莫不是太后她老人家想念本王,要本王过去一叙吗?”上官文跟公公说话,不过就是为了套出来太后的心思,皇上那里倒是没什么风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安王爷是个大忠臣,若是此刻他跟自己反目,一定会被人说刻薄寡恩,何况自己也没有犯下什么值得他追究的错误,唯一的风险就在太后身上了。其实皇帝身边,他倒是可以利用一个人,只是当初已经跟人家说了好好的伺候主子,其他的事情别想,如今再让人家参与进来,就是自己的错了。
“太后的身子近来不怎么好,宫中的太医都看遍了,说是心病,想要医治起来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刘家已经派了不少人进宫探望,还从宫外请了大夫进去,一直没有什么起色,皇上至纯至孝,总想着要给太后最好的,这不是就想起王妃来了吗?正巧太后也说了,废太子灵前兵变,自己能够脱险,都是王妃的功劳,只是那时候事忙,没想着要好好答谢,后来有了时间,王妃已经不在京城了。”
这意思还是要见剪瞳啊!倒是没说要见自己的话,不知道此人打的是什么主意,倘若是冲着剪瞳去的,偏偏又在后宫那种地方,若是没有传召,自己应该是无法进入太后的寝殿,可若是不陪伴着她,自己又如何能够放心呢?“我们离开的时候,太后的身子尚好,怎么突然就病了呢?”
“奴才并非是在后宫侍奉的,所以具体的事情并不知道,只是听说是急病,来的太快,谁都没想到。”
心病?急症?除了相思病之外,还有什么心病可以这么来势汹汹的?听着公公的意思,大抵跟自己的上书有关,突然发现安王妃就是闻人叶寻,太后才会突然间生病的吧?哼,没想到人老了,还会变得有良心一点,现在她倒是想着后悔了。能够这么做,也是一件好事,可万一不是呢?如果这只是一场精心布置的戏码呢?
希望自己跟剪瞳此行是福不是祸吧,宫中的人每个都要防着。“公公平日实在什么地方伺候着?”
“老奴平日在洗叶台当差。”
洗叶台算是个离德政殿不远的地方,若说听到这些消息也该是正常的,宫里的人谁不是提着脑袋的?耳听八方本来就是必备的。“洗叶台是个好地方,本王记得每年的赏荷宴便是在那个地方,因为那里的荷叶极好,一碧如洗,所以才得了这么个名字。皇兄在世时,便喜欢那里,新帝是个怀旧的人,想来也是常去那里的。”
“王爷说的是。”
“公公好好的休息一下,本王估摸着着戏码还要进行一会儿,今儿个是端午节,他们也送来不少的五彩线,公公自己去挑一个好看的带上,权当是本王给公公过节了。”
“多谢王爷。”
谢是真的,不过倒不是谢五彩线之类的小东西,谢的其实是王爷不在查问,让自己悬着的小心脏能够安稳下来。
“王妃,您可来了,我可等了您好久了。”突然听到这么一个声音,上官文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转移过去,看到一个官差模样的人进来,表情痛哭流涕,就像是受了委屈一样,现在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本王自己的王妃难道还做了什么事情?
“是你啊!若是我没有记错,你可是助纣为虐的人,岳山死了,你还活着啊,恭喜恭喜,活一天少一天了,开心点了。”
这话被剪瞳一说,谁还能开心的起来?来人差点跪下来高喊饶命了!明明现在已经改过自新了,难道还可以翻旧账的吗?“王妃饶命啊,小的已经弃恶从善了,若是不相信的话,可以问问芦城的百姓们,小的是特意过来感谢王妃给小的一个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机会,请王妃相信小人,小人真的已经改过了!”
剪瞳听他这么说,也觉得可能是自己误会了,便向着其他人求证,得出的结论还真是已经改过了,按照自己的吩咐,把钱都还给了人家,也乖乖的做好事当善人,只是现在他还眼巴巴的来找自己干什么?好像自己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吧?也没有打也没有杀,就是定住了一会儿,该不是这样也要过来说道吧?
官差立刻就郁闷了,剪瞳刚走的时候,他还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就发现不对了,这才想起来安王妃不是骗自己的,原来吃下去的真是毒药啊!好不容易把人给等来了,现在王妃是真忘了,还是故意逗自己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