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战剪瞳赢的漂亮,百里三归输的心服,古灵精怪的人没有固定的棋路,走起来却能杀的对手措手不及。百里三归到底还是被自己家族中一成不变的教育方式给拖累了,他的棋艺很是纯熟,却始终比不得剪瞳的精妙。
而没有什么原则的赌徒就是这样,方才你还是帮助他们赚钱的神话,现在就已经是让那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若不是因为剪瞳是安王妃,又力挺百里三归,这个时候百里家不可一世的大公子怕是会收到无数殷勤的白眼吧?这一切,就算他可以淡然处之,二货也不可能,分明是自己引诱丞相小姐来这里,还是要树立自己的形象的,现在形象有了,不过怎么是个负面人物呢?
“二货,你那是用什么眼神看我?也不知道分寸,我好歹也是一个王妃啊!”剪瞳捧着半个西瓜,用银汤匙吃的不亦乐乎,知道百里三归爱干净,所以故意送他衣服一点西瓜汁,当做是对二货的挑衅,这人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现在该是到了要教林惠儿武功的时候了。百里三乎这个人,剪瞳看的明白,骨气没有,脾气不小,跟他好声好气的讲道理一点儿没用,打服了之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切,跟人沾光你还觉得很得意吗?”空空如也的钱袋让百里三乎很是纠结,今日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要是自己不多此一举把林惠儿给招惹去了,现在也不至于被闻人叶寻坑成这副样子,想到这里,忍不住嘴碎的说了一句,“既生瑜何生亮啊!”
剪瞳一听二货开口就知道没有什么好话,就他还能自比周瑜诸葛?分明是茅坑中的石头,又臭又硬!剪瞳回想起百里三乎的各种不靠谱,只能得出来如下结论:“谎话基本靠编,出门全都靠骗,打牌玩的老千,你天生就爱耍贱。”
“你……”二货居然不知道如何回应,剪瞳的利嘴本来就能伤人于无形之中,更何况他今天根本就没有做好跟人家论战的准备,那句话不过是一时兴起的感慨,竟然也会触动人家敏感的神经。闻人叶寻青春期还没过去,现在就一秒进入更年期了?早衰也不能来的这么明显吧?
想到这里,百里三乎居然开始同情起上官文来,招惹了这么一个烦躁易怒还收拾不了的女人也就罢了,偏偏喜欢人家喜欢的死去活来的,好好一个男人心甘情愿的入赘也就罢了,这些天操的心怕是也要让他少白头了。要是这种人还不是受虐狂,什么人是?
算了,不过是个小妮子而已,万幸自己没有坚持娶回来,这要是履行了他们的婚约,自己被上官文恨死还是小事,怕就怕一天十二个时辰磨下来,自己可以亲身感受中医毒术的博大精深。
幸福感都是
通过对比而存在的,一想到有人比自己更悲催,二货就觉得自己浑身舒畅,反正金银这种东西,笑一笑就会有的,又何必为了这个去惹怒一个说话自带暴雨梨花针的奇葩女子呢?
林惠儿还在跟自己的老父亲到处闲逛,想要找个合适的机会彻底说服他让自己跟着安王妃。可惜林惠儿只能够得上倔强的地步,但是老丞相在某些事情上已经练就了顽固不化的新技能,无论平日心疼的女儿怎么劝说,老丞相总是不为所动,铁了心要把女儿带回乡下。
这些年跟丞相提亲的人不少,只是他身在高位看得透彻,人家看重的不是惠儿这个人,不过是惠儿的家事,就算自己已经是过了气的丞相,可孩子们要么朝廷中有个一官半职,要么就是已经过了会试,只等着殿试的结果。
今年为了国丧,连春闱都已经推迟,要不然老丞相也不会在京城中硬撑到现在,六月初九才放榜,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好在一切都有了定论,带着儿子回乡等朝廷的派遣也好。若是一直在京城呆着,怕是自己也保不住惠儿的终身大事了,听闻举人中又不少跟自己儿子套近乎的,惠儿还小,性子又烈,不能嫁入官宦之家受那样的委屈。
剪瞳比林惠儿更能看穿老丞相的想法,人家都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可丞相却是真的疼爱自己的女儿,舍不得她受委屈,也正因为这个,剪瞳才格外想要撮合二货跟惠儿。
“老丞相若是方便,前面有个茶楼,不如我们一同过去喝上一杯,正好叶寻有事情要跟丞相讨教。”
剪瞳的举动出乎老丞相的意料,心想着莫不是自己的女儿又给人家添了什么麻烦?虽说不知道剪瞳打的什么主意,不过能够跟安王妃说上几句也是不错的,哪怕只是请教一下方才的棋局她是如何构思的,这一日自己也能过的舒心不少。“也好。”
得了丞相的允准,剪瞳便冲着百里三归说道:“惠儿,你跟百里家的两位公子先回王府去,我与令尊好好聊聊。”
林惠儿很是嫌弃瞅了瞅身边的两个人,一个是姐姐的手下败将,一个是长得不男不女的妖怪,怎么看都觉得自己现在的回头率高的离谱,但是每个人眼睛中射出来的都是锋利的冰刃。“姐姐与爹有什么好聊的?算了,那就先这样的吧,我回去等着姐姐。”
剪瞳看他们离开,自己冲着老丞相点点头,一同进入了茶馆之中。大堂之中空荡荡的,剪瞳也不想去雅间之中惹人注目,说的是隐秘也就罢了,为了家事而弄得神神秘秘的,剪瞳担心自己会给上官文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老丞相的这番用心,就算现在惠儿不知道,日后也是会明白的。京城中的子弟,大多并非良配,老丞相苦心为她经营,不过是想着日后有自己跟惠儿的兄弟在,不会让她在小城之中受委屈罢了。”
抚了抚自己的胡子,老丞相也没有避讳来上茶的人,颇为忧愁的目光有些闪烁,“不成想王妃年纪不大,竟然能够体会老夫的用心。老夫在官场呆了许久,也知道官场上面的人事最是
不由人,辞官一方面是多年劳碌,身体不济,另一方面,便是因着惠儿已经到了婚配的时候,若是留在京城,这孩子便彻底毁了。”
剪瞳一听老丞相这么说,也觉得自己的主意并非毫无希望,百里三乎是个不靠谱的人,不过若是林惠儿可以处处压制他,也不会负了她。“我还有另一个主意,不知道老丞相是否愿意听上一听。”
“愿闻其详。”
“三大世家的事情,不会因为老丞相已经不在朝廷中任职就不被你知晓。另外我的出身老丞相是知道的,方才老丞相也见过百里家的两位公子,不知道觉得两位公子如何?”剪瞳心想还是给老丞相一个心理准备,万一自己直接说百里三乎,把他刺激的直接运过去,怕是得不偿失了,那货到底有多不靠谱,剪瞳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她可不是舌绽莲花的媒婆,婚姻之事做不得假的。
“大公子深沉内敛,却彬彬有礼,老夫看过他的棋路,是个光明磊落的人。今日输给王妃的原因,并非是根基不深,恰恰相反,正因为太深,所以很难突破常规,如王妃一般灵活应战。”
“你说的委婉,实际上就是墨守成规,传统意义上作为继承人而培养出来的孩子都是百里三归的那副样子,他虽然是个有主意的,不过总是逃不过自己的命运,有些东西是潜移默化的,不是心中抵触就足够。他们都说百里三归好,可我只觉得他可怜,丞相可有什么高见吗?”
“老夫觉得王妃说的很对,不会可惜的是老夫也是这般要求自己的长子。有孩子的人总是想着万一自己不在了,其他孩子可以依靠谁而活着,长子诚然苦命,不过他也得到了最长的陪伴父母的时间,得到了更多的信赖与依靠。”
丞相这话好像有点同情的意思,跟寻常人不太一样,剪瞳不知道这是否是个好兆头,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若是自己做媒的事业,到了现在就戛然而止了,怕是也不怎么好吧?“那么,请问丞相是如何看待百里三乎的。”
“二公子很是率真,长得也是颇有福气,想来定是深受父母的喜欢。虽然偶尔行为乖张,不过并非是个大奸大恶的人。”
这话说得模棱两可的,到底是有戏还是没戏啊?官场上走出来的人,难道还要给自己绕进古书里面不成?剪瞳索性跟老丞相直言快语,能不能成给个痛快话就好了。“得了吧,我跟你也客气够了,剩下的再委婉也就没意思了。本王妃想要问你,若是那个二货做了你的女婿,你会不会哭的肝肠寸断,气的寻死觅活,弄得满城风雨?”
“这个……不会吧。”就算自己最疼爱惠儿,也不至于弄到那个程度,好歹自己曾经是个有头有脸的丞相,也不能刚刚辞官就变得不顾颜面了啊!
“好棒!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老丞相一头雾水,到现在也不觉得自己话语间跟安王妃承诺了什么,为何现在的样子就像自己什么都答应了一样呢?百里家倒是极好,没有直接的入仕,等到圣旨下来了,直接享受国公的待遇,可是这些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