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怎么来了?”剪瞳正欢乐的用内功捉弄着水花,在空中比成各种各样的形状,因为在白素教育中,水可以锤炼人的品格,也可以给人以启迪,磨练人的耐性,所以剪瞳最喜欢跟水打交道,每次洗澡都会弄得水花四溅。
此刻她带着狡黠的笑意,像是一只正在密谋的狐狸,看似自娱自乐的凝出一个巨大的水球,等描云一走近,她突然卸了力,水球奔着描云疾驰,在她头上破裂,完美的诠释了落汤鸡是怎么炼成的。但描云显然早就习惯了这种突然袭击,从容的整了整鬓角,依旧穿着一身湿衣服在一旁伺候着,今日本想让王爷也尝试一下被王妃恶整,没想到那人这么不成器,竟然一会儿工夫就去了外面躲着了。
她无辜的摊了摊手,对着剪瞳说道:“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来的,我只知道王爷是为何出去的。”
“那他是为何出去的?”剪瞳懒懒的趴在浴桶边缘,双脚还在不住的扑腾,浅紫的肚兜上绣着桃红柳绿,透过被打湿的里衣影影绰绰的显露出来。
描云到底不是一个肯默默吃亏的,从前碍着暗卫的身份,只能苦苦压抑,现在也能跟着剪瞳有样学样,唇枪舌剑,“大概男人都是这样,从前看你一直穿着衣服,觉得不穿会比较好,现在进来的才发现,啧啧,还是穿着更能让人接受一点。”
剪瞳思索了半天也不知道描云是在讽刺她平的前后分不清楚,只好不了了之,继续自己玩水兼练功的大工程,一个澡洗了半个时辰,直到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变成了倾盆大雨,剪瞳终于恋恋不舍的从浴盆中起了身。
神奇的是,这世上居然有人洗完了澡,水比没洗的时候还要热。
“王爷,主子已经沐浴完了,您请进吧。”上官文发誓他在转身的时候看到了描云嘴角嘲讽的笑意,偏偏仔细一看,又是无影无踪,只能故作淡定的说道:“小白晚上睡哪里?”
“小白睡在地上,主子特意吩咐让花房弄了块草皮过来,专门给小白睡着。”
“知道了,里面若是收拾干净了,你便下去吧,今晚有本王在,这里不用你伺候着了。”从身上解下了蓑衣,又把立在一旁的雨伞给了描云。
描云双手接过,嘴角到底带着促狭的笑意,打趣上官文说道:“王爷在这儿呆的时间不长,东西倒是准备的齐全。好好的在门口儿避雨,怎么这蓑衣上还有了水汽呢?无根水虽是能入药,也架不住有情人啊!”
上官文面露尴尬,可威压却是不减,他始终是描云的主子,有尊卑做靠山,说话自然底气十足。“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方才想着回去东苑拿点熏香,这又碍着你什么了?也不瞧瞧自己那副落汤鸡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人在雨中罚站了。”
描云若无其事的离开,右手还有意无意的戏弄着沿着屋檐留下的水串儿,她丰润的线条被蓑衣盖得严严实实,左手上一把秦风汉月双环油纸伞正在半开半合之间,“这雨水若是能再冰
凉些,许是能熄灭些邪火。”
第二日,描云一早就起身,一直在门口候着,今时不比往日,屋里面还有别人,眼见着里面一个人都没出来,她也怕自己一大清早就进去触霉头,连白先生都说许王爷先斩后奏了,她一个下人能说什么呢?
过了没一会儿,剪瞳穿着一身亵衣起来开门,样子倒像是神清气爽的,描云得了许可便招呼人进去伺候洗漱。自己留在门口跟剪瞳一边打探一边闲谈,“王妃,王爷这是还没起呢?”
“恩,昨晚大战三百回合,小文体力有待加强,主要是毒还没清干净,也不怎么方便。”
大战三百回合?描云实在佩服自家主子的体力,合着习武的就跟别人不一样啊,之前嬷嬷教导她的时候,明明说的是王爷会出来的很早,王妃可能要睡上一会儿,万一到了那一天,可千万别去打扰,怎么王府里竟出这些阴盛阳衰阴阳颠倒的事情?“那,王妃还好吧?”
“还好啊,就是腰酸腿疼的,你没看小白也在睡着吗?都是昨晚太累了。”
还有那只白老虎的事情?描云的嘴张的老大,可以直接吞下一个鸡蛋,嬷嬷没说过这事儿还能带上畜生啊?就算白老虎挺罕见的,也应该不会具有这个功能吧?要是畜生都成精了,还要人干什么?描云咽了咽自己的口水,难以置信的问道:“小白也很累?这事儿它也参与了?”
“那当然,小白可是主力军啊!”剪瞳不以为意的说道,“从前我自己没跟小白玩过,不知道它这么厉害,看来我身边的东西都是宝啊。”
描云刚想追问些什么,就有个小丫头从房间内慌慌张张的跑出来,跟剪瞳打了个招呼,就拉着描云的袖口到一边说道:“姐姐赶紧去屋里看一下吧,屋里像是遭了贼一般。”
戳了戳小丫头的脑袋,描云笑骂道:“瞎说,好端端的怎么会有贼呢?再说了,王爷王妃跟小白都在里面,哪个不长眼的贼赶紧去?”
“可那屋里乱的真的跟闹贼了一样,好姐姐,赶紧去看看吧,我们都不知道该从哪儿收拾起来了。一会儿还要找上苏管家,王妃卧房里面的都是都是登记造册的,若是丢了一样儿,咱们都脱不了关系。”
描云本来并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觉得王妃平日虽然闹腾些,东西却规整的不错,还能怎么乱?默默地把少见多怪的小丫头在脑中斥责了一顿,自己就跟着进去了。这一进去不要紧,立刻就傻了眼了,这是怎么了?
房中的置物架倒得七扭八歪,摔了一地的瓷器陶器,连梳妆台都被毁去了一般,后面的博古架也被劈成了一堆木棍弄得到处都是,书桌上面的宣纸已变成雪白的碎片,管他什么澄砚洮砚费了工匠多少功夫,如今都成了一地废材,窗上糊着的纱,床上围着的幔子,但凡是屋里有的,鲜少还能用,小丫头说遭贼当真说的太过委婉,这分明比古战场的遗迹还要触目惊心。
一步踏进来,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描云当真怀疑刚
才自家主子是用轻功飘到门口开的门,能在这狭小的区域里面使用轻功,主子的功夫当真是让人拜服。
“主子,这屋里,是怎么一回事儿?”描云满心以为着应该是洞房花烛夜,两情缱绻时,就算不能你侬我侬郎情妾意的,至少也不至于动刀动枪水火不容啊!“您昨晚跟王爷过得不痛快?”
“恩……”剪瞳正想着早起的时候应该对雨后的风景起点什么诗意的感概,刚想到梧桐更兼细雨便被描云打岔,她似是刚从迷梦中醒来,眼神依旧保持着从前的迷离,单薄的亵衣贴在身上,衬得她有几分楚楚动人,婴儿肥的笑脸带着一点红润,她摸着自己的耳垂,说道:“过得不痛快,但是打的挺痛快的。”
“打的痛快?你们昨晚只是切磋武艺来着?”这两人不是这样吧?多么好的机会,王爷什么时候成了扶不起的阿斗了?关键时刻,怎能脱线?好好地夜晚啊,明明可以是浓情蜜意,现在弄得剑拔弩张的。
“对啊,我不是跟你说了大战三百回合吗?”
天哪,居然是这么个大战?枉费她刚刚还有点谴责王爷实在太不怜香惜玉,如今看来,王妃神清气爽,分明是昨日一人一虎把王爷治的服服帖帖,难怪小白能成为主力军,这会儿还懒洋洋的睡着,见她们进来,只睁开一只眼,又轻视的闭上去了。
“奴婢实在是鼠目寸光,才疏学浅,不知道这词儿还有这么深刻的含义。奴婢斗胆请问一下王妃,昨夜是为何突然兴起,跟王爷切磋的?昨夜从爱莲舍回来,王妃不是已经很累了吗?”描云让小丫头去把苏木请过来,屋里的东西先给清理到院子里,一会儿也好细细对比过。
“是很累啊,可你知道的,我晚上如果不抱着被就睡不着,小文让我抱着他,可是他那么瘦,太硌得慌,后来我就当然不愿意了,为了跟他抢被,我试图运用了各种手段,可他不知道当时在干什么,死活都不肯把被让给我,于是我们就约定先打一场,谁赢了被子归谁。说到这个,今晚记得准备两床被,免得又要切磋,虽然多些实战经验也不错,不过大晚上的睡不好还真是一件不那么幸福的事情。”
一床被引发的血案啊!描云对这个答案真是无言以对了,古往今来,为了一床被能把屋里面价值连城的宝物碎成这样的,大概只有安王府的这两位了吧?知不知道孰轻孰重啊!“那王爷现在的情况是……”
“一开始我还想着要积累经验,陪他玩会儿,我们打到了寅时三刻,后来我困了,于是觉得直接用药把他迷晕了就好,所以现在他还在晕着。”
“那王妃一开始就把人迷晕了不是很好吗?经验日后可以慢慢积累啊,你从前不是说过睡觉对人来说很重要吗?”
剪瞳认可的点点头,“睡眠是很重要啊。可你难道不知道现在的耗子都不是被猫咬死的吗?它们都是被猫玩儿死的,我难得遇上一只这么不开眼的耗子!”
王爷,你是找了个什么样的王妃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