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国势紧张的形势下,段江的银子源源不断地流向静云寺,静云寺的北面神话般地立起四趟平房,每趟十二间,四间一个门,共计48间。工程收尾时,啸林已招募了一百多人。
此间,京城内所有的兵力都去救援平阳了,宇文邕兵分四路,前有冲锋后有断后,左右开弓,不日就将平阳城攻破,宇文邕占据平阳后乘胜追击直抵晋阳,晋阳城危在旦夕。
晋阳是北齐的关隘,是邺城的门户,晋阳要是失守,邺城就是瓮中之鳖。
此时的北齐已经三年无战事,斛律光一死,宇文邕马上挥师南下,这的确给北齐的新皇一个下马威。毫无战备心里的北齐军一经交战,没有几个回合就损失了五员大将。其中一员是斛律光死后接任斛律光的兵马大将军林之源,林之源是兵部尚书林修的长子。他曾是斛律光的部下,他武艺高强,勇猛无比,继承了斛律光身先士卒,带头冲锋陷阵的好作风。怎奈北齐军备不足,北齐兵缺衣少食,无法抵挡北周的骠悍之师。斛律光死后,北周军的势气大涨,他们披荆斩棘,无所畏惧。在北周大军的猛烈进攻下,北齐军一败如水。
三年停战,北周的军队扩大了三倍,北齐的兵源却丝毫没有增加。经过强化训练的北周士兵个个身强体壮,精力充沛,勇猛无比。北周军却军心涣散,士气锐减。北周四面进攻的方式将本来就人少的北齐军分割包围,造成个个击破的败绩。
如今,领兵元帅战死,心大的北齐皇帝高纬多少有了点儿愁思,整个北齐的军队死的死亡的亡,受伤的受伤,剩下的极少兵力已无法再与北周抗衡。高纬急了,他命朝中大臣举荐英勇善战的良将。
可惜,几日内无一人举荐,符合高纬条件的能征善战之士已后继无人。最能抗衡北周的斛律家族的武将们都在在灭门中丧生。朝中大臣纷纷叹息:“若斛律光在北周敢动北齐一根毫毛?宇文邕有天大的本事,敢跨过汾河吗?
高纬这个愚昧到家的皇帝,他就没想到杀了英勇绝伦的斛律光会有何后果?你灭了斛律家族,你的国家还有柱石吗?你还有根基吗?你的性命还有保障吗?
情急之中高纬找到祖珽,问他:“死了五员大将,还派谁带兵?”
祖珽沉默许久,他知道朝中能带兵打仗的人实在是没有了。为了掩盖他与徐宏合伙抢劫军饷罪行,他用重金收买斛律府上的门侍卫丛,诬告斛律光谋反,至斛律光含冤而死。如今大兵压境,祖珽也感觉到他的生命受到了威胁。
憋了一身汗,祖珽才想出一个人来:“段将军在豫州任大都督的二儿子段深,他可以领北齐之兵抗衡北周的大军。
“下诏!让他回来!”
“禀陛下,不用下诏,段深此时正在邺城。”
“正在邺城?”
“是啊,正在邺城。”
“快召他入宫。”
“臣遵旨。”
祖珽速派吏卒前往段府,召段深入宫。
不多时,吏卒禀报:段深不在府上。
“段深不在府上?那去什么鬼地方了?”
“段夫人也不知情。”
“段深不老老实实呆在任上,因何跑回邺城?”这时,高纬因心急火燎,有些气急败坏,派兵搜!我就不信搜不着他!”
此时,段府内,段夫人早就派人去通告段深了。
十万火急的内侍将皇帝之命速传给了段深,段深接到此命不知如何应对。
“让我去领兵,我是去还是不去?”
段深很为难,他这个啸林刚刚开张,他不想搁下,但晋阳告急,他又不能坐视不管。后来他转念一想,即便他扔下他的啸林,他带兵去抵挡北周的大军,凭他的能力和残兵败将他又如何抵挡得了?他不但兵败还会折戟沉沙。想来想去,他想出一个万全之计,回豫州!他装病,装作病重的样子。
事不宜迟,当祖珽以为段深还在邺城之时,段深已经躺在都府衙门里的卧床上。
皇诏还是来了,皇上命段深去带兵打仗。段深以重病在身为由拒绝了。
此时,祖珽与高纬不知段深的病是真是假,无法治罪。念及自己的父亲与段深的老父段韶是表兄弟的份上高伟也不敢轻举妄动。段韶是自己父亲的救命恩人的这件事太深入人心,他从小就知道,没有段韶就没有他的父亲。如今,段韶的功劳更是大如天,没有段韶他能坐上龙椅吗?
“你还能不能给朕出点主意?”在祖珽面前高纬已失去了皇帝的尊严,语气软弱无力来。
“选将!”
“选将?”高纬疑疑惑惑地问,“怎么选?”
“比武啊!”
“民间还有高手嘛?若有高手早就斩露头角了,能等到现在?”
“民间藏龙卧虎,只要陛下给他们兵权,他们会兴高采烈地带兵上前线。”
火烧眉毛的高纬再糊涂也知皇位危险了。北齐一旦灭亡他的小命也就呜呼了。他现在如坐火山口上,屁股热得快到燃点,见祖珽总算想出了一个办法他略有安慰。
“那就依爱卿吧!此事均由爱卿掌控。”高纬咽下一口涌上来的苦水,神情灰暗地说。
“谢陛下,微臣马上安排属下发布全国通告,让武艺高强、熟悉兵法者前来参加擂台赛。”
“好好好……”高纬袖子一甩,表示同意了。
黄昏时分,史长风从龙泉山回来时见邺城东门围了很多人,近前一看知这些人在看皇诏。他挤进人群凑到皇诏前,发现皇诏是这样的写的:皇帝诏命:北周铁骑兵临晋阳,此危难之际北齐急需领兵大将,望北齐境内武艺高强之士踊跃参加擂台赛,胜者,皇帝封官晋爵,带领北齐大军击退来犯之敌。云云……
看完皇诏,史长风觉得自己最适合参赛了,他武艺高强,剑术高超,力大无比,还懂得兵法战术。如今,他又在朴罗大师处锦上添花,更胜一筹。所以,几乎可以说,擂主非他莫属。
挤出人群,史长风骑马向城内奔去,刚走几步却见一个人神神秘秘地骑着马向他走来。
“史大侠!”
但见此人腾腾热汗,气喘嘘嘘,草帽遮住大半个脸,下半部用黑布围着,轻声地呼他。
史长风马上细细打量眼前的这个人,只见此人向上提了一下帽沿,露出了两只眼睛史长风认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昨日回豫州的段深。
“从何而来?”
“豫州。”
“豫州?”史长风很惊异,昨日还在静云寺,啥时又飞到豫州的呢?“你昨日不是在静云寺吗?”
“昨日上午在静云寺,下午就飞回豫州了。”
“好家伙,你成了飞毛腿了,现在又回来了!”
“不过是回绝皇命罢了,我哪能呆得下去?”说完,段深下了马。
史长风见段深下马也翻身而下。
“我们回静云寺吗?”史长风见段深满脸大汗很感叹,“看出火急之人如何火急了。”
“回静云寺。”
“皇上有何旨意?”史长风惊异地问。
“北齐死了五员大将现在已经无人领兵了,他让我去领兵。”
“你答应了吗?”
“没有!”
“所以才举行擂台赛?”
“是!”
“马后炮!”
“让高纬这个死皇帝抓挠去吧,谁让他杀大将!”史长风愤愤道,“现在才想起没有领兵之人,晚了!”
“你想参赛吗?”
“没想好!”史长风若有所思,“不知道诏令里的陷阱有多深?”
“嗯?”段深一愣,难道自信满满的表弟也像他一样担心落败吗?“你想得这么细?”
“天上不会掉馅饼,你费九牛二虎之力当上擂主又有何益?宇文邕强悍无比无人能敌,你现在与他争锋不是白白送死吗?就这个臭皇帝一天只顾吃喝玩乐,为什么要替他卖命?替他去死?还不如现在这样逍遥自在呢!”
“我们眼睁睁地看宇文邕破邺城吗?”
“这,我不管!我又不是皇帝又不是大臣,我不过是一名小老百姓。”
段深实在不好说什么,他推辞的事让他的表弟去担当,这是不是不公平?
“好吧,随你。我是因为啸林刚刚开张,无法割舍才出此下策。若国内确实无人领兵我就得出马上任。”
“静看其变,也许擂出一个英雄来,我们不是更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