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大人问道:“展护卫, 京中可有如此高手?”
“大人,京中曾有一雷姓老人,惯用金刀, 不过他在三年前已经过世。”
“他可有传人?”
“据属下所知, 他曾有一传人, 但是素行不良, 后来被他所杀。之后, 他就封刀归隐,再也没有授徒。”
“如此说来,”包大人说道, “凶手是另有其人。”
展昭点头说道:“想必是如此。”
这时,王朝小跑了过来, “禀大人, 经属下清点, 府邸内外尸首共十六具。”
“可有活口?”
“并无活口。”
马汉也小跑了过来,“启禀大人, 季大人府中财物安然无恙。”
包大人立马问道:“他们的儿女呢?”
“属下等正在寻找当中。”
这时,张龙和赵虎也过来了,“禀大人,季大人的儿女遍寻不获。”
“可曾找过密室地窖、内壁夹层?”
“回大人,属下全都找过了, 结果毫无发现。”
莫凡想了想, 说道:“大人, 他们会不会是被凶手掳走了?”
公孙策道:“既能杀其双亲, 又何须掳其儿女?”
“公孙先生言之有理, 他们一定是逃走了,这也总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啊!”包大人说道, “展护卫,你立刻带人去追查他们的下落。”
“是。”
包大人对莫凡说道:“小莫,你也跟去,你一向点子多。”
“是。”
“小心点。”公孙策不忘叮咛。
莫凡粲然一笑,说道:“师父放心吧。”
出了季府,展昭说道:“小莫,你觉得我们该往哪里查找?”
莫凡沉思了一下,说道:“展大人,季大人的儿女是什么样的人?多大了?”
“一个十七岁的女儿和九岁与十岁的儿子。”
十七岁的官宦小姐带着两个弟弟逃难,如果我是她,第一个反应一定会是……“那么,展大人,我们往城外去找。”
“好。”展昭也不问为什么。
展昭和莫凡两人一路往城外查找过去。
莫凡每走一小段路,就撒出一层灰色粉末,混在泥土灰尘中立刻便隐了踪影。
“小莫,你撒的东西是用来做什么的?”
“这个啊,它可以把隐在灰土下面的血迹显现出来。”
展昭一路过来并未见到血迹,说道:“这么说,季大人的儿女并未有伤到。”
“嗯,没有伤到的可能性很大。”
说罢,莫凡又从腰间解下另一个袋子,撒下了里面的白色粉末。
“怎么颜色又变成白色的了?这又是用来做什么的?”
“这个是识别脚印的。一天之内的脚印都可以显现出来,甚至可以通过脚印的轻重判别是否是同一时间的。”
他们又走了一段路,终于发现了较为适合的脚印。
“只是这个脚印,”展昭看着那狗爪印说道,“似乎是狗的?”
莫凡想了想,说道:“嗯,应该吧。狗一向比较灵,说不定就是一条灵犬跟着他们姐弟三人。”
“小莫,我们快跟过去。”
“嗯。”莫凡继续撒起了粉末,按着脚印寻了过去。
夜幕已经降临,展昭突然停下脚步,说道:“小莫,有动静,你在这边等我。”说罢,展昭便飞身过去。
莫凡也急急地往展昭的方向跑了过去,巧好见到展昭正和一人打了起来。只见那人被展昭在左肩上刺中一剑,然后就立马逃了。
莫凡快步走了过去,“展大人,你没事吧?刚才那人是什么人?”
“我没事,我赶到的时候,那人正要对两个孩子下手,想必那就是季家的两位公子。”展昭环顾四周,并无人影,便大声喊道:“季公子!季公子!”
两人喊了一会儿,并没有人回应,在四周查看了一番,也无异常。
莫凡说道:“想必那两位小公子刚才趁你们打斗的时候,悄悄躲起来了,说不定现在又已经逃到其他地方去了。”
“嗯,现在也很晚了,我们先回去向大人禀报吧。”
翌日,有人报案说死人了。
展昭带着一帮人前去查看,莫凡也跟了过去。
死者是个中年男人,就死在从巷子到他家的拐角处,尸体也摆在那儿没动。他的妻子在旁边穿着孝衣哭哭啼啼地烧着纸钱。
仵作验尸过后,对展昭说道:“展大人,死者腹部被利器所刺致死,除此之外别无伤痕。”
展昭问道:“什么样的利器?”
“非刀非剑,依小的看,应该是把凿刀。”
“凿刀?”
“是的,就是一般木匠所用的凿子。”仵作说道,“死者是一位木匠,如今又死于一把凿刀。”
莫凡听后,立马看向那跪在地上啼哭的女人,这女人从刚才开始就怪怪的。只因莫凡觉得她哭得很假,似乎没有悲伤。眼下又发现她眼神有些闪烁不定,莫凡就更加在心中推测了。
展昭等人再查问了一番,回到开封府,向包大人回报此事。
“怎么又是一桩命案?”
展昭说道:“是的。一个叫葛四的木匠,夜半醉酒回家,途中无端遭人杀害,凶手逃逸无踪。”
包大人问道:“可有线索?”
“目前只知道死者被凿刀所杀,除此以外,别无线索。”
包大人说道:“木匠被凿刀杀死,这凿刀乃是木匠的谋生工具。如此说来,凶手很有可能是木匠的同行。要不,就是临时起意,用死者的工具行凶。”
“大人,属下也是这样推测的。不过,属下已经查证过了,死者的工具当晚全都留在了东家,并没有携回。而且,他是不胜酒力,半途离席而归,并无结伴同行之人。”
“展护卫,那命案现场距离死者家中有多远?”
“只有几十步的脚路而已。”
“这么说来,那把凿刀有可能是来自死者家中。”包大人说道,“本府再问你,那苦主呢?”
“苦主康氏巧娘乃是他的妻子。”
“他丈夫死于非命,想必她是悲恸万分。”
这时,莫凡插话道:“大人,莫凡觉得这个康氏很可疑。”
包大人问道:“此话何解?”
“大人,今日莫凡观那康氏,虽是身穿孝衣,却是头戴珠钗,脸上还涂抹了胭脂水粉,有哭声并无泪水,似乎并没有悲痛之情。”
包大人想了想,问道:“她长相如何?”
莫凡回道:“半老徐娘,不过还看得过去。”莫凡顿时摆出一副很不屑的样子,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立在一旁的王朝和马汉努力憋着笑。公孙策不禁扑哧一笑,然后说道:“大人见谅,学生实在是……”
包大人笑着说道:“本府明白。小莫,不要用你的眼光看。”这个小莫啊!有的时候眼光就是和别人不太一样,说话又不经思考。
展昭看了她一眼,只在眼底有着一层不易发现的笑意。
展昭问道:“不知大人为何有此一问?”
包大人说道:“展护卫,所谓娇妻美妾非闺房之福啊!”
莫凡顿时翻了个白眼,这是什么理啊,难道说漂亮的女人容易出墙?就算是出墙,也一定是男人有错在先。
展昭说道:“这么说来,此案与那巧娘有关。”
莫凡斜睨了他一眼,心道:这展昭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难道他也认同包大人的看法?算了,我想这些干嘛,他们是什么想法又跟我有何干系?
只见包大人点点头。
展昭又说道:“大人,据仵作研判,死者的伤口极深,而且论其高度,似非女子所为。”
包大人说道:“这就对了,女子不能为,难道女子就不能没有同谋的男子吗?八成是那巧娘的情夫所为。”
“大人明察。”
“展护卫,此事关系到当事人的名节,若无十分证据不宜轻举妄动。”包大人说道,“你不妨先派人监视那巧娘的行动,不出数日,当有所获。”
“是。属下离开派人前往埋伏。”
这时,马汉进来禀报说江文海请大人过府一叙,说有要事相商。
莫凡曾听公孙策说起过这个人,说是包大人的旧交好友,曾经使辽回朝,立了大功,是朝堂上炙手可热的人,已经高居副相之位了。
包大人从江府回来后,带回一只靴子,说是见到了季家姐弟三人,他们就住在江府。
展昭问道:“大人,你说这只靴子是凶嫌的吗?”
“是啊!”
“奇怪。”展昭看着那只靴子,若有所思地说道。
“有什么不对吗?”公孙策问道。
展昭说道:“凶嫌是个会武功的人,可是这只靴子是不会武功的人穿的。”
莫凡立马瞪大了双眼,这也能看的出来,太厉害了吧!莫凡仔细瞧了瞧桌上的那只靴子,又盯着展昭脚上的靴子看了看,看不出来,一个是普通靴子,一个是官靴。看来自己那三脚猫工夫比花拳绣腿还不如,算了,练练就当是锻炼身体再加减肥好了。
包大人问道:“展护卫,何以见得?”
莫凡也看着展昭,削尖了耳朵等待着听听他怎么说。
展昭说道:“大人,习武之人多半以脚尖行走,故而鞋尖的部分比鞋跟容易磨损。可是这只靴子鞋跟的部分磨损得比较厉害,因此属下断言,它是个不会武功的人所穿的。”
包大人想了想,说道:“王朝,即刻请季明月小姐过府一叙。”季家三个儿女分别叫作季明月、明亮、明皓。
季明月来了之后,包大人拿着那只靴子问道:“明月姑娘,本府问你,这只靴子可是凶手的?”
“是的。”
“那凶手武功如何?”
“明月不谙武学,难以论定。只知凶手刀势凌厉,护院家丁都不是他的对手。”
包大人若有所思地说道:“这就怪了。”
包大人将手中的靴子递给季明月,说道:“你再仔细看看,这的确是凶手所穿的靴子吗?”
季明月翻来覆去地看了看,说道:“是的。”
莫凡想了想,问道:“季小姐,你将这只靴子交给包大人之前,可曾经过他人之手?”
季明月想了想,说道:“我想起来了,昨天晚上江伯伯要我交给他保管。”
包大人突然面有难色,说道:“本府知道了,你回去吧。”
“明月告退。”
“王朝,送季姑娘回去。”
“是。”
莫凡偷偷瞥了一眼包大人,见他脸色难看,就猜测包大人是否和她一样开始怀疑那个江文海,杀死季刚的人摆明了是他的政敌,朝堂上的某位大人。但愿这个江文海是清白的,否则包大人的铡刀又要再一次指向他的亲朋好友。
展昭拿着那只靴子,说道:“大人,会不会是江大人?”
“不可能!绝对是不可能的!”包大人连忙大声说道,神情有好些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