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除了没有挡风玻璃和漂亮的空姐,以及任意挑选的饮料外,这架蝙蝠飞机也算是合我胃口。速度没的说,关键是VIP专机有木有,这辈子还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
“平时戈多里特长老也坐着它外出么,比如,开会的时候?”
知道腐镯很快就可以找到了,我的心情也随之晴朗起来。能不能回到自己的时代我不清楚,而是找到腐镯之后,人们就不用再受瘟疫的困扰,也算做了一件好事。至于以后的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现在就算操碎了心,也不能预见未来。
这样一想,心里没了包袱,话就多起来了,开始闲着和科尔德拉起家常来。
“开会?”
但显然,科尔德的重点和我并不在一条线上,上次和他胡扯了一通洗面奶和飞机,看来现在又得故伎重演了。
“开会就是••••••打开门,出去••••••约会。”
我深深的为自己的瞎掰精神所折服,说不定有机会回去,办个脱口秀,就一举成名了。
“戈多里特长老并不经常出门,而且,他似乎没有可约会的对象。”科尔德的语气有些好笑,仿佛真的有认真在思索关于戈多里特长老约会的问题,但很快,我就发现事实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不过,”他话锋一转,怀抱我的手臂又收紧了一些,把下巴磕在我的肩窝上,“我想我应该有时间开会。”
“不知道亲爱的白蔺儿,是不是肯赏个脸?”
“额,”一瞬间,我终于明白了自掘坟墓的真谛,“我可以拒绝么?”
“不,”他想也不想,一口给否定了,“你还有一次选择的机会。”
看吧,所谓的绅士,只是在他高兴的时候,摆出一副绅士的德行给你看。一旦和他原本的意愿相违背,马上就会换上一张独裁者的嘴脸。科尔德就是一个典型的代表,只可惜我似乎明白的晚了些。
“得!”我没好气的应道,“但开会的时间必须由我定。”
天晓得,曾经只参加过班委会的我,居然有朝一日会坐在一只蝙蝠上,和一个活了五百年的吸血鬼讨论开会事宜。关键此开会非比开会,变相挟持好么?
“没问题,只要白蔺儿乐意。”这会儿,总算是顺了他的心意。
“敢不乐意么?”虽然承认自己心里隐约有些期待,但嘴上还是嘟囔了一句,侧过头想甩他个刀眼。
结果,就瞥到他笑成弯月牙的眉眼,那神情分明就在说:小样儿,快到碗里来。
“你才到碗里去!”我本来只是图个精神上的优越感,没想到真的脱口而出了。
“我为什么要到碗里去?”可想而知,在我的帮助下,科尔德这个百年老古董,总有一天不负重望,会跟上时代的步伐,和新世纪接轨。
因为你欠抽!当然,这只是我的潜台词,我不会真的愚蠢到和他说实话:“呵呵,这是一种口头禅。”
看着他探究而疑惑的眼神,我只能继续顺着往下编:“比如,今天天气真好。或者,你看起来气色不错。”
“当然,和这些不同的是,这句话只适合对特定的人说。”这我没说错,适合科尔德这样高傲自大的一类。
“就像你和我这样,”不知道他又给扭曲成了什么样,“情人之间的爱语?”
悲了个催,我就是杯具的代名词。我还是闭嘴吧,至少这样不会再出现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糗事。
“亲爱的,难道我说的不对么?”科尔德语调里是掩饰不住的笑意,就算闭着眼睛,我也可以想象他一副大尾巴狼的德行。
“对极了!”我几乎咬牙切齿,可这能怪谁呢,还不是自己送上门让他占便宜的?
“戈多里特长老一定会为我感到由衷的高兴,娶了一位这样可爱的新娘。”科尔德这是打算总结呈词么,“虽然她喜欢满嘴跑火车,但这丝毫不影响我爱她。”
啧,这前半句听着倒还顺耳,可后半句,丫的是夸我还是损我呢?就算我满嘴跑火车,你不照样被骗的团团转么?
等等,既然他会说我满嘴跑火车,那么也就是说••••••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在瞎掰?
“那些奇怪的话,我并不知道真正的意思,可我听得出来,你是在拿我寻开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科尔德的声音变得认真起来,又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包容,“但不能否认,我确实喜欢这个样子的你。”
“我早就习惯你这个古怪的孩子,总会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这才是你,白蔺儿,我的夫人,不是么?”
不得不承认,我是个容易被感动的娃。就算在石墩底下,我们明白了彼此的心意,但这样正儿八经的话语,还是让我有些招架不住。
忍了忍,没忍住,索性侧过身,张开双臂,给了科尔德今天的第二个拥抱。于此不同的是,第一个是他讨出来的,而这一个,勉强算作本姑娘的投怀送抱吧。
【6】
其实情人之间有许多相处模式,就像幸福大抵是相同的模样,而不幸却有千万种不同的结局一样,我们就是极为另类的一对。
撇开彼此不同常人的身份来说,就性格而言,我是绝对的吃软不吃硬,讨厌被算计,有时候就算心里喜欢,也会埋汰自己的小矫情。这样的性格在旁人看来,实在是够纠结。
而科尔德则不同,习惯了高高在上的姿态,他更喜欢掌握主动权。即便本性不坏,但这依然无法改变他腹黑的本质,我一直都担心有一天会被他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可感情这东西,就是喜欢打破常规,标新立异。而如今的我和科尔德,却心甘情愿成了它的试验品。只是我不知道,现在满足于一个小小的拥抱的我们,最后是不是可以拥有幸福大抵相同的模样。
“谢谢你,科尔德。”这个拥抱很短暂,因为我又开始脸红了。很轻的说完,我就匆匆松开手,转身坐了回来。
而意外的是,这回科尔德并没有说什么。似乎接受了这一句感谢,又似乎压根没听见,但在我腰间的手,却一直没放开。
我看着底下被月色笼罩的夜景,虽然比不上三百年以后的繁华,却独有一种遗世而立的静谧。就像一条不急不缓的河流,不在乎时间的流,她只按着自己喜欢的节奏,去自己想要去的地方。
也许,我也该试着去主动解决问题,而不是被蒙在鼓里,由别人推着我前进,去做我不喜欢做的事,去我不想要去的地方。
“科尔德,我要回到布丁巷去。”我眼睛依然看着下面,心里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你知道,乔尼福总有一天会回来。”
“他拿我们没辙,可凯特和丽萨不一样,我得回去保护他们。”
“好。”科尔德一口答应,并不意外我会这么说,好像早就知道了一样,“从戈多里特那里回来,我们就去。”
“不过••••••”说到这里,他口吻一滞。
我以为他要反悔,虽然这不是他的风格,但还是控制不住紧张了一下。
“还得麻烦戈多里特一件事,”他又接着往下说,“请他帮你换张脸。”
“换脸?”我脑子里立马浮现各种恐怖片的惊悚画面,心里不由的毛了,“我可不干!”
“别担心,对戈多里特而言,这是小事一桩。”科尔德不紧不慢的向我解释,“而且,他随时可以帮你变回来,只要你想。”
我靠,你以为是变脸谱呢,想换就换?投资还有风险呢,何况是“整容”。再说我对自己的皮相还是挺满意的,为什么你说要换就换?
“给我个理由。”我就是打定主意不同意。
“那就回城堡。”他这是在威胁我么?
“除了换脸,其他都可以。”我心里清楚,科尔德说到做到,只能和他打迂回战术,“你觉得有这个必要么?”
“你忘了,自己是怎么离开布丁巷的?”科尔德也不急,反问我。
厄••••••因为被简姆斯先生揭穿,差点被烧死:“可简姆斯先生是故意的,他是出于好心,你也知道。”
“但布丁巷的居民可不这么认为,他们还记得你,只要你一出现,他们就会送你去见上帝。”
科尔德说的没错,布丁巷里,除了简姆斯,丽萨和凯特,其他人只认定我是一个杀人的恶魔,恨不得把我处以火刑,又怎么会相信我是去帮助他们的呢?
“所以,你做好事我并不阻止,因为这也是我的责任。”科尔德见我沉默不语,知道我已经把他的话听进去,“但这一切的前提,我还必须保证你的安全。”
“假如为此,我要冒着失去你的危险,那我科尔德,依然是一个不近人情的弗兰克本亲王。”
我没吱声,顺着他的话茬,点了下头,算是认同了——他的远瞻,是我不能企及的,但我在乎的,却是他最后的一句话。
这个高高在上的亲王,愿意放下身段,我白蔺,究竟何德何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