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急从权,灵帝也知道眼下不是犹豫的时候。略微思考一番后,灵帝觉得何进所言确为可行,于是点头说道:“大将军所言有理,准奏!另外,此事就‘交’由大将军全权来办。哼!但凡与此事有关之人一个都不能放过,统统严惩不贷!”
一旦涉及到江山稳固的问题,灵帝的心肠就硬实起来了。这些诛心的家伙尽管密谋造反,那就绝不能心慈手软,必须杀‘鸡’儆猴。
何进心里那叫一个笑开了‘花’,什么叫全权负责?那意思是说一切都由他说了算,他说谁有罪,谁他娘的就有罪,生杀大权在握啊!
心情大好的何进率先下拜,领着群臣高呼:“陛下圣明!”
现在何进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立即去抓捕夏高二人,然后从二人嘴里‘弄’出点有价值的情报,好把张让等人一锅端了!
灵帝这才稍微消了点火气,不由大袖一摆,沉声哼道:“退朝!”
张让今晚可是被吓了个半死,一听退朝简直如获大赦,赶忙上前扯开嗓‘门’叫道:“退朝!”
群臣们闻旨也松了口气,还好事情没扯到他们头上,不然真得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一场虚惊过后,百官齐齐跪拜高呼:“恭送陛下!”
朝会结束时天已微亮,何进是趾高气扬,威风凛凛地走出宫去的。其余大臣则是三五成群,相互搀扶着离开的,他们都被吓惨了。
何进回府后立即传令袁绍,让他前去将徐奉带到自己府上来,并指派何苗暂时接替了雒阳城防,以防马元义及一干叛贼闻风逃跑。
昨夜朝上,何进故意将事态夸大,说什么徐奉手握兵权不能轻动。实际上呢,自宇信离京后,雒阳城内的所有兵马皆归何进一人统辖。徐奉要想起兵造反,除非是何进也跟着叛变了。
随后,何进亲自带领百名禁卫军入宫捉拿夏恽高望,生怕死敌张让抢在他前面将二人灭口。何进的意图很明显,他想借机打压张让等宦官势力,好日后独揽朝政。
嘿嘿,何进也计划好了,不管夏高二人是否联系过张让,他都必须得制造出三人事前有‘私’通的风声来。这等击败政敌的天赐良机,何进岂能放过?
张让下朝后本来是打算先行动手除掉那两个祸害的,但一想到可能会因此遭人怀疑,最终还是作罢了。毕竟这件事他在其中干系太大,灵帝方才已经动怒,若不是看在他平时效忠的份上,恐怕早在朝会之时就下旨抓捕他了。
心虚的张让为摆脱嫌疑,下朝后一直呆在灵帝身边,也没派人去通知夏高二人,只道任其自生自灭。
张让的这番举动灵帝自然看在眼里,本来对张让还存有的那点怀疑也就烟消云散了。为了表示自己相信张让,灵帝特地‘抽’空和张让闲聊了一会儿。
要说张让运气实在是好,这夏高二人昨晚也得到了消息,说有人揭发冀州太平道人张角谋反。二人料想自己与太平道一方首领马元义接触甚密,怕是到时免不了被牵连,所以早早地把遗书写好,又派亲信将遗书送到了张让府上,书中尽言绝不会连累张让,只求张让能保他们家眷平安。
等何进带人冲入二人府第拿人时,收获的自然就是两具还有点体温的尸体。何进先入为主地认定这是张让干的好事,杀死二人毁灭人证,气得他当场大发雄威,下令抄了二人的家,并缉拿了府上亲属回去审问。
何进未能抓到夏恽高望二人,也就等于失去了一次打压张让的机会,这干劲自然也就不足了。接下来的几天里,雒阳城内全面戒严,禁止所有百姓上街,城中到处可见官兵巡逻搜查可疑人士。
凡是有一丝嫌疑的统统被抓走,即使没有嫌疑的人因为平日里得罪了官府,也被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逮捕入狱,雒阳城内一时风声鹤唳。
城内百姓每天过得惶恐不安,生怕什么时候就有兵爷上‘门’盘问抓人,整个雒阳城上空布满了令人窒息的‘阴’霾。
马元义作为张角安‘插’在雒阳,担负司州与冀州之间的联络人,此刻也被堵在了雒阳城中。就在朝会后的第二天清晨,朝廷就在各大城‘门’处张贴了逮捕他的告示,随即雒阳城‘门’全部关闭,原先的守城官兵也被全部换掉,禁止任何平民‘私’自靠近。
马元义在家中一听说夏恽高望二人服毒自杀就知道大事不好,可惜等他逃到城‘门’处时才发现城‘门’早已封闭,他已经无法逃出城去。
果然,没过半天城中就传开了,说是城内有太平道妖人叛‘乱’,皇帝大发雷霆降旨抓拿贼人,所以无关人等严禁上街,违令者立即逮捕。
让马元义没想到的是,就在当天晚上,一群官兵在接到密报后直接冲进了他的住所,将还在被窝里的他给锁了,然后直接丢进了天牢等候发落。
何进见到马元义的时候,发现他正悠然地在牢中睡大觉,何进心头那股无名火腾地一下就爆发了。
“娘的,死到临头了还敢摆谱,真以为老子拿你没辙是吧?”何进也不跟他啰嗦,立马叫来狱吏给马元义上了一份豪华套餐——天牢十大酷刑。一项酷刑接着一项轮着来,把个马元义折磨得死去活来。
一个时辰的行刑中,马元义昏‘迷’了不下九次。可每当他昏‘迷’后,立即又被人用冷水泼醒,然后接着用刑。
终于,在一边欣赏的何进没有耐心再陪这个死刑犯耗下去了,离开座位大步走到遍体鳞伤的马元义身边,只冷声问了一句:“说!你在雒阳城中还有哪些同党,他们现在躲在什么地方?”
马元义的确是条汉子,可再硬的汉子进了这天牢,尝到了闻名天下的十大酷刑也得变成孙子。马元义现在也没有什么别的奢望,只求速死以摆脱这非人所能承受的皮‘肉’之苦。
何进等了半天不见马元义开口,气得大手一挥:“来人,继续用刑,本将倒要看看他能撑多久。哼,敢跟老子装硬气?等会儿叫你娘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满脸是血的马元义望着慢慢靠近的狱卒,内心深处充满了绝望,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声呻‘吟’道:“别打了!我招……我全招。”
马元义说完这句话后又昏了过去,何进见状皱了一下眉头,转身对狱吏吩咐道:“你们几个,去,把他放下来,再‘弄’点吃的给他,别让他在‘交’待前就翘了。哼!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一开始就招出来不就啥事儿都没有了么?”
几个壮实的狱吏立即上去将拷在刑架上的马元义放了下来,一番救治过后总算是把一只脚已踏入鬼‘门’关的马元义给救了回来。
醒过神来的马元义也不敢再逞能了,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吐了出来,自有文案将他供出的完完整整地记录下来。
待审问结束,文案恭敬地将写好的名册递了上去。何进一手接过名册,眼光唰唰唰地把上面的名字扫了一遍,很满意地点了点头,随手又将名册‘交’给狱吏让马元义画押。
当名册再度回到何进手中时,也不知是何进大发善心还是因为他心情太好,招手叫过狱吏特意吩咐道:“让他过几天舒坦的日子,知道了吗?”
何进说完就带着罪状出了天牢,狱吏们个个嬉皮笑脸地跟上去,一路恭送何进离开。之后,天牢里再次传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