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被人盯上了

平王振宁一行人带着从理王府讨来的绫罗绸缎,浩浩荡荡的走在京城的大街上。偏着头,哼着今天是个好日子的歌,一脸春风得意。想着今天就能凭着这些,抱得美人归,自然是格外的开怀。有了理王指点迷津,拿下梦姑,振宁更是势在必行。脑海里不时浮现着将绫罗绸缎赠予美人,将美人抱在怀中的场景。

前面的奴才,在敲锣打鼓,后面的奴才扛着几箱绫罗绸缎,而平王则坐在从理王府讨来的轿子里,开始了不切实际的幻想。四个粗壮有力的轿夫抬着振宁,汗水不时从额间流了出来,平王振宁坐在里面,他们比平日里抬人更加费劲,其中有个轿夫承受不住平王的体重,脚下一不留神,将脚崴了。

“哎呦”平王一声嘤咛,从鼻尖发出来。额头与娇子上的木柱子撞在了一起,如今额顶上已经高高肿起一个偌大的乌青的包块,平王吃痛的捂住了自己的头,过了半晌,才慢悠悠的掀开轿帘,将头探了出去,看了看外面的情况。

“是哪个吃白饭的家伙,不会抬轿?”振宁将自己的头探了出去,一扫在地上的轿夫,骂骂咧咧道。

“十一爷,你头上长包啦~”在其列的下人,似乎看见了振宁的窘迫,话没过脑,一溜烟的就将肺腑之言脱口而出。这话,说的一点也没错。诚然平王头上已经高高肿起一个偌大的青头包。振宁从来就是一个心眼似针的人,听了这话,更是火冒三丈。从轿子里走了出来,冷眼横扫躺在地上的轿夫,和站在一旁的下人,一个飞毛腿就给两人踹在了身上。周围围观的百姓纷纷都看不下去,或是将烂菜叶、臭鸡蛋都扔到了平王的身上。不时从人群中还依稀能听见凌辱平王的骂语——诸如“平王无德无才,作威作福”等。

过了许久,在空中的烂菜叶与臭鸡蛋逐渐变少,振宁掖着袖子,将发丝上面的污秽之物擦了个干净,而后是好奇心使然,将袖口放在鼻尖闻了闻。——“呕,怎么这么臭?”振宁喃喃自语,但也无可奈何,对着人群就骂了过去“尔等这些刁民,待我回去奏请了皇帝,把你们抓起来,砍了你们的头”,百姓渐渐散去。

而此时,一向嫉恶如仇,且从小习武的西林觉罗祈芪,混迹在人群中,听见平王的骂骂咧咧,手中的拳头不由的握紧了,将剑从剑鞘中拔出,一道寒光折射在眼前,竟是寒意。

西林觉罗祈芪从小随其师傅学艺,游于各州,早有耳闻平王游手好闲,欺压百姓,今天看了果真如传闻所言,激起了心中的愤懑,阔步走出看着平王斥责了一句“好一个昏庸无道的人”

振宁看着来人,停止了怒骂,从袖口将手探了出来,指了指来人,神色轻蔑的笑道“又来了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你若现在跪下给我磕三个头,我便饶你一命”言罢,将手抱在怀中,玩味的看着来人。西林觉罗祈芪对于振宁的话,充耳不闻,抬了抬手,指了指振宁,提剑而出,卷起了地下一片又一片零落的碎叶。振宁挥了挥手,让她手下的残兵败将一拥而上,可振宁的家奴一向懒散惯了,纵然人数上占了巨大的优势,依然不是西林觉罗祈芪的对手,没过多久,地下躺着的全都是振宁的家奴。

振宁见状,没有一丝慌忙,向来作威作福惯了,自然以为眼前的人,不敢拿他怎样。肥硕的身躯颤巍巍的蹲在地上,捡起了家奴掉在地上的剑,向人群中冲去,加入了对抗。平王府的家奴,已有大半躺在地上。平王的大肚腩也随着他的起起伏伏的律动而摇摇晃晃。振宁东施效鼙,拿着一把剑,便以为自己所向披靡,结果与西林觉罗祈芪过招,一招还没有过完,就已经被西林觉罗祈芪撂倒在地上,嗷嗷直叫

西林觉罗祈芪将剑直在振宁的脖子上,振宁终于有一丝惊恐。瞳孔放的极大,哀求着“好汉留我一条性命”...而裤裆处,因为胆怯,已经濡湿了一大片。起风了,一阵朔风拂过面颊,其中泰半还残渣着尿的腥味。

西林觉罗祈芪闭着眼,不想再去闻那个味道,便说道“饶了你不是不行,只是...”话音刚落,指了指后面箱子中装着的绫罗绸缎“把那些留下,分给贫苦的百姓”

人命为重,在富贵荣华,与自己的性命面前,振宁虽有不舍,但还是点头应下,嘴里不时喃喃着“梦姑,你该不会怪我吧”

西林觉罗祈芪将剑收起,并让平王府的家奴,将箱子中的绫罗绸缎取出来分给路边的百姓,振宁痛心疾首,将手握成拳,使劲一挥,锤向地面。身体上的折磨,已经让她痛不欲生,若是失了梦姑这个美人的心,更叫他如坠深渊。

西林觉罗祈芪俊眼扫了过去,看出了振宁的不愿,又将躺在地上的振宁单手抓了起来。死死地拎着他的袖口,使振宁脚都离了地面。另一只手握成拳,往他一侧的左脸砸了出去,此时振宁脸上挂彩,一抹猩红从鼻尖流出,顺着嘴一路而下,染红了衣襟。

振宁垂死挣扎,奄奄一息之时,伸出舌头将嘴角旁边的血迹舔舐干净,而后没了刚才的骨气,用尽了全身最后的力气高呼“好汉,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求求你,饶我一条命吧,家中还有妻儿...你可怜可怜我行不行,就当行行好了”

西林觉罗祈芪动了恻隐之心,终究是善良战胜了灭了为祸一方的平王的想法,慢慢的将振宁放了下来。振宁重重的摔倒在地,因为过于丰腴,跌落在地上还卷起了一大片的尘埃。振宁虎口脱险,但碍于刚才被西林觉罗祈芪重拳出击,心里留下了阴翳。竟然鬼使神差的跪在地上,一遍又一遍的对着西林觉罗祈芪磕头,嘴里絮叨着“谢好汉不杀之恩”

振宁的头,也因此磕破,并且一张黝黑的脸,沾染上了尘土,直至西林觉罗祈芪离开,振宁才停止了磕头的行为。那一箱箱的绫罗绸缎,也被瓜分了干净,平王府的家奴们见状,纷纷离去,独留爱新觉罗振宁一人在原地。

今天确然不是个好日子,于振宁而言——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头顶上偌大的乌青包块、因磕头破皮流血的额间、被拳击的红肿的脸颊、以及鲜血不止的鼻子...都是振宁挥之不去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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