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雪欣这一叫,众人都惊讶得怔了一怔。舒睍莼璩
也就趁着这短暂的几秒钟分神,宋雪欣将枪口直戳进小茜血流如注的太阳穴,“啪嗒”一声拉开保险栓。更聪明地拖着人朝肖一飞靠近,并把自己的身子掩藏在小茜的身后,挡住了自己的要害部位,头和心口。
在场,知道小茜身世的,除了语环,宋雪欣,就只有肖一飞和卫东侯,以及场外正在指挥的屠征。
其他人在瞬间吃惊之后,也立即明白了语环这前后不顾一切想要救回这小丫头的命,并非单单因为两人同处一个屋檐下培养出了情感。
当然,这其中最惊讶的莫过于小茜本人。
她毫不在意宋雪欣的折腾,眨着大眼睛,看向语环,一脸的不可置信,好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环环姐……”
语环心疼又担忧地回应,“小茜,她说的没错,我们的母亲是同一个人。姐不是要故意瞒着你的,你乖乖的,听姐的话……”
与此同时,肖一飞看到宋雪欣的行动,目光却落在了枪口戳刺的血淋淋伤口上,眸色深了又深,五指不自觉地合拢,对于宋雪欣打来的眼神儿,叫他赶紧登机离开,都仿佛没听到,怔愣了那么几秒。
宋雪欣见状,心下又气又恨,手上的力道徒然加大,小茜一下被疼得回了神,低叫了一声。
语环气得大骂宋雪欣。
肖一飞则冲上前想要阻止。
宋雪欣突然就开了一枪,打中小茜的后背心,距离心脏的位置似乎还差那么一点儿,刹时吓住了所有人的动作。
兽人虽然比人类的身体要强健一些,更适应自然环境,但是也仍是血肉之躯。而且同人类一样,身体素质也是各有优劣差异。小茜仍只是个才满十六的年轻小丫头,没有什么特别强大的力量,若是这枪口再偏一点儿,就一定会当场毙命。
此时,这一枪下去,鲜血长淌之下,一张小脸迅速苍白下去,可把语环吓坏了,立即停止了咒骂,对宋雪欣的残暴狡诈憎恶至极,甚至也生出了几分杀意。
而宋雪欣几近疯狂般的瞪了肖一飞一眼,肖一飞背在身侧的手握得关节咔咔作响,眼底突升起浓重的杀意,却迅速掩在了眼睫后,他本要开口说什么,又让宋雪欣抢先。
“都不准动!你们要想耍什么小动作,我tm现在就杀了这小丫头。乔语环,看到自己的亲妹妹受伤,你还是很心疼的,不是吗?呵呵呵,真不知道该说你圣母呢,还是愚蠢至极呢?这小表子屡次三番地背叛你,十足的小白眼狼一只,你还这么护着她,有意思么?”
语环又踏前一步,看着小茜愧疚又着急的眼神,一字一句说,“你说的没错,小茜是做错了很多事。但是,她还小,没有什么人教给她正确的价值观。既然现在我知道她是我妹妹,那我就不会坐视不管。我相信,凭她本性的善良,只要有家人陪在身边好好教育,她会走回正途的。”
“环环姐……”
小茜颤声一唤,泪如雨下。
那时,卫东侯耳麦里传来屠征的怒斥,“战狼,你们还在等什么?立即让狙击手打掉她手上的枪,她只是一个普通人类。我现在命令你,杀了宋雪欣,不准让语环再受伤!”
从行动监视器上,屠征清楚地看到语环肩头一大片赤红,气得眼眶都红了。
他的宝贝女儿啊,可以医治所有人于命悬一线中,却唯独无法救治自己,这教他怎么不担心,他再也无法承受那个“万一”。
卫东侯拧着眉头,“爸,”本来在行动中是不可直呼亲戚名的,可是他觉得这时候的行动并非那么简单一颗子弹就能解决问题,“你知道,语环比任何人都要更重视亲人的,不是吗?”
不然,妻子不会因为表兄的事儿,跟他闹冷战了。
不然,妻子更不会因为父亲的问题,跟他吵嘴。
而小茜的事儿,他们也争论过不只一次。
每一次涉及到至亲之人,妻子总是格外“圣母”,那也无非是因为,她幼时丧母,少时失亲,一直孤寂而坚强地生活着,却没有像另外一些人坚强到了再不需要亲人相伴,而是打从内心里一直渴望着这份亲情。
当他明白她的那种渴望后,心疼又觉得自己挺可耻的,正因为特别明白,所以他才能好几次在两人快要绝裂时,利用亲情这个巨大诱惑,重新让她回到自己身边。
可屠征的眼光,却牢牢看到,女儿因为激动拉扯到伤口,又一股血水从伤口里滚落在浅色的绵衣上,触目惊心,让他忍无可忍。
他喝声下令,“我现在管不了那么多!那个宋雪欣已经是被逼到角落的狼,她已经伤了语环太多次,我不允许再一次。各单位注意,现在开始,现场指挥权由我全权负责。狙击手,各就各位——”
他们都爱着那个小女人,只是,大家爱的方式,各不相同罢了。
……
“呵,乔语环,你就假仁假义恶心你的吧!除非我们安全离开,否则……”
宋雪欣攥着小茜,就要往飞机悬梯那处移。
小茜刚一起身,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等等!”
语环看得眼眉一跳,大叫一声,就想上前拦人,刹时吓得全场人都动了。
她立即展臂,挡在了宋雪欣跟前,“宋雪欣,我愿意跟小茜做交换,由我当人质,我可以保你们安全离开。”
宋雪欣目光一闪,冷嘲,“你当是骗三岁小孩儿呢?我凭什么相信你,你那种异能轻易就可以制住我。”
语环却说,“但是我也受了伤,能力受限,再快也没有你的子弹快,不是么?但是,如果你再犹豫下去,立马就会成为狙击手们的枪下亡魂,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正帮你挡着狙击手的射击点。现在,同时有三只枪指着你的脑袋。”
宋雪欣一听,立即矮下身去,将小茜牢牢挡住了自己。
正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
她当然是多少知道一些这种枪击行动的要点,保镖们在保护她的时候,多少也教了她一些自保的方法,以及一些特种兵行动的常规习惯。
她目光一扫语环身后的方向,几道冷光在阳光树叶间一闪而过,显然就是狙击手们的瞄准境反光。心头也是一骇,毕竟她是在场少数的普通人类,比起兽人更经不起折腾,且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
语环继续诱劝,“你应该知道,我对卫东侯的意义,他绝对舍不得我受伤,会放你们走的。比起小茜这个人质,我更有利用价值,不是吗?”
这当然是勿庸置疑的!
显然,宋雪欣心动了。但她迅速低下的目光里,掩去了那一层浓重的憎恨和杀意。
“好,你们交换。不过我劝你,千万别耍什么花招,否则……”
砰的一声枪响。
小茜痛叫一声,身子一下往下跌去,却被宋雪欣死死挟住,任那大腿上的血洞里流出一汩汩流体,瞬间染红了整条腿。
“小茜!”
“姐……”
“不,语环,你给我站住!”卫东侯大吼。
耳麦里的屠征喘着粗气,大吼,“该死的,立即给我阻止她。狙击手,到位了没有?”
同时,方臣悄悄退出人群,朝宋雪欣等人的后方绕去。
而就在这时,又发生了一件让众人想不到的事儿。
“话梅,你够了!”
肖一飞突然斥喝一声,冲上前要抓宋雪欣持枪的手,那一片弥漫的血色刺得他心头一跳一跳的疼,要是不做些什么,他无法压抑心头这突起的狂躁。
但他也没想到,他这一动,倒是幸运地躲开了刚刚瞄准要扣动扳击的狙击枪。
然而他还未出手,一根长长的骨刺就直直伸出,正对准他的咽喉部位,冷光绽闪,如女人眉间的寒意森然,一刹间让人不敢动弹。
“肖一飞,你要是真想救我妹妹,她怎么会落得这个下场——被你的女人这样折磨,竟然只是因为她根本放不下你,死也要回来救你于危难?你认为你值得吗?”
一声斥吼,声音不大,却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世界翻覆。
那染血的小身子
,浑身发抖,竟然不敢看那张苍白的小脸是什么表情。
语环却是忍无可忍,也恨不能眼前的男人彻底消失掉,他不仅差点儿害死自己的父亲和丈夫,现在还要害死自己的亲妹妹。
“肖一飞,你就是个个卑鄙无耻、自私自利、愚蠢至极的臭男人,你有什么资格得到小茜的重视,你觉得你有资格吗?你根本就不是个男人,孬种——”
肖一飞一瞬间失了神,目光对上小茜透露着伤痛无奈的眼神,心底的某根弦似乎一下子绷断了。
宋雪欣趁着他们对峙这一刻,一把扯过了语环,故意扣住语环肩头的枪伤,正是刚才她偷袭卫东侯不成,被语环挡住,接着一脚交小茜踹出去,枪口死死抵上了语环的头。
肖一飞想要上前扶小茜,却被宋雪欣接下来的话定在原地,欲振无力。
“阿飞,你怎么还看不明白。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和我才是天生一对儿啊!为了生存,为了名利,狡猾奸诈,不择手段。
我们身上早就染满了龌龊肮脏,这辈子都洗不掉了。你醒醒吧,小茜她可是卫总夫人的亲妹子,凭你那见不得光的身份,你有资格高攀么?我告诉你,你和那小白菜,绝对,根本,永远也不可能在一起,想都别想。”
森黑的枪口突然一转,指向地上的小茜。
那时,屠征怒不可歇地大吼,“狙击手,给我开枪,杀了那个疯女人!绝不能让肖一飞再给我跑掉。”
然而,已经就位的方臣本来要扳下扳机,却突然被语环的力量给阻止。
同时,另一方的狙击手秃鹰和蝮蛇,被卫东侯阻止了。
“卫东侯,你到底在搞什么?”屠征气得大叫,而这个时候,他已经坐着直升机,还跟着两架飞机,朝行动地点而来。
“爸,我相信语环不会胡来。”
那时候,也只有卫东侯注意到了妻子给他打的手式。
——老公,你们特种兵行动的时候,是不是都有特殊手语啊?那,能不能教我一些呢?以备不时之需。嘻嘻,老公,你瞧这是什么意思?
“丫头……”
肖一飞压抑的低唤出声,沙哑的音线低沉得就像他眼底翻复却隐忍的剧烈情感,一下投入小茜痛苦的眼神中。
“阿飞,你干什么?!”
宋雪欣本押着语环移到了软梯下,直升机上的人都下来接应了。却没想到肖一飞突然身形一闪,离开了她们,奔到小茜身边,让宋雪欣刚刚移开想要动杀手的枪口“砰”地一声打偏了几分,却正中肖一飞的肩头。
“阿飞哥哥……”
小茜失血太多,说话都有些困难,眼神也有些模糊了,若不是当前情况紧迫,恐怕她早就昏过去了。
语环趁着宋雪欣分神这一档口,立即发动了反攻,迅速全身兽化,骨刺突生下,手背、臂肩、脚下,一下将宋雪欣手上的枪给戳掉了,并在其肩头、腰侧、脚下,戳出数个血窟窿,疼得宋雪欣又惊又愕,想要推开人,却没了力气,就像人肉叉烧似的叉在了语环身边。
“阿飞,救我——”
宋雪欣悲惨大叫,瞬即浑身血流如注,朝肖一飞伸手。
肖一飞见状,眉头一压,深深看了怀中的小丫头一眼,终于放开了手。
语环在肖一飞冲过来时,扬手一甩将宋雪欣扔进其怀中,转眼就抱起小茜,卫东侯及时接应住两人。
语环说,“我帮她封住伤口止血,你们执行你们的任务。”
那方,直升机再次疯狂扫射,为掩护肖一飞抱着受重伤的宋雪欣登机。眼看着这人就要跑掉时,屠征的飞机已经赶到,双方立即展开了一场空中较量。
一直伺机的狙击手们立即开枪,打断了软梯的钢绳,肖一飞和宋雪欣从空中掉了下来。
登时一张兜天大网漫散而下,眼看就逃不脱这天网恢恢,宋雪欣妒嫉恼恨之下,竟然使力狠推了肖一飞一掌,自己就势滚出了大网,被正好赶到的自己的保镖们给接住了。
大网迅速收紧,肖一飞牢牢缚住,一下子难以动弹,勾垂的俊脸上,一
双深幽阴冷的眼透过大网,直直看着宋雪欣被保镖抱走,最后一眼,充满了恨意。终至他心底的最后那一点火光,也彻底熄灭了。
“不,阿飞哥哥……”
突然,小茜的声音响起。
头顶的直升机在险险避开了军方战机的袭击,突然投下数枚催泪瓦线和烟幕弹。
现场立即被一片茫茫白雾笼罩,雾色中,肖一飞感觉到缚在身上的大网一下松开,抬头就对上一双盈盈水眸,她攥着他往网外拖,苍的小脸上染着血珠,小小的眉头揪得死紧,那眼底都是固执,和让人心疼的傻气。
“你这个……”
“你快走,快走……我,我去拖着姐姐……快走……”
一脱困,她就推开他,跌跌撞撞地往反方向跑,为了引开对方的注意力,故意叫着语环。
“老大,快走,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他们除了天上飞的,还有一批人马正往这儿赶。”
“等等。”
肖一飞竟是一咬牙,脑中闪着语环斥骂他的所有话,穿越了迷雾,一把捞起那个小血人儿,咬牙发力往回奔,却再次对上了卫东侯和语环。
“放开她。”语环。
“绝不!”肖一飞。
“别想逃!”卫东侯。
小茜咳嗽一声,就吐出一口血,一下定住了三双眼眸。
她抬头朝男人一笑,说,“阿飞哥哥,我知道你之前说的那些话都是用来骗宋雪欣,想要保住宝宝的,我信你。你,快走——”
似乎是使了最后的力气,她一下挣脱了他的手,肉肉的大尾巴一下将他抛了出去,正抛向救援机荡来的半截软梯,软梯上的下属及时将他拉住,飞机立即升空。
“庞小茜——”
他气得大吼,愤怒,不甘,疼痛,忏悔,剧烈交织,也清楚地告之了地上的人,他一定会再回来。
当屠征的飞机杀来时,肖一飞的脸色霍然大变,由白转青,瞳仁中的那点黑仁一下子染尽了所有的眼白,整个眼眶变成了一片黑洞洞的无底世界一般,大嘴一张,一片黑潮被喷射而出,当那片黑潮落下时,竟然是一只只曾经令欧洲闻风丧胆的恐惧虫潮。
谁也没想到肖一飞竟然还能有这招,顿时打了劲爆小组一个措手不及,虽然他们早就有丰富的“杀虫”经验,可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不致命,却是打乱了他们的追捕大网,让肖一飞等人逃了出去。
……
“混蛋!”
看到跑掉的肖一飞,屠征气得一拳捶倒了一颗小树。
卫东侯已经上了飞机,带着劲爆小组去追捕肖一飞;郎帅则和方臣一起,去找宋雪欣。
屠征则带着专业的卫生队,留下来照顾女儿。
然而,在一片血色狼籍的战场旁,屠征有史以来第一次对宝贝女儿动了大怒。
“你说,你这一天到晚到底在想些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次行动我们计划安排了多久?费了东子、郎帅他们多少功夫?我们大家花了多少时间,才好不容易掌握了肖一飞的行踪,才能在今天,在这里撒下天罗地网也要抓住他。”
“……对不起,爸,我……”
“闭嘴!这话也是你以前说过的,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还要那些警察、我们这些军人干嘛!”
周人眼皮直抖,动作都僵了僵,但总司令一个冷眼,立马个个埋头干事儿连身子都不敢直起来了,那杀伤力啊,绝对是军神级别的。
这个时候,按众人随君在侧多时的经验,保持沉默绝对是不二法宝。
但这肩头还包着厚厚绷带,那子弹还没法取出来的姑娘,却是睁着大眼睛,不亢不卑地对满头怒火的父亲说,“爸,对不起……”
“不要叫我爸爸,我屠征没有你这么笨到极点的女儿!”
屠首长在骂出这一句话后,其实心里就后悔死了,但是怒在头上,又拉不下脸,气得他插着腰在原地走来走去。
nbsp;语环一下红了眼眶,可是看着父亲的表情,却更坚决不移,正给她输血的医生也吓了一跳,低声劝她服个软,等首长大人消了火气儿,再说不迟。
可是语环的坚持,就像首长大人一样固执,“不畏强权”啊。
“爸,她的确不是你的女儿。”
语环看向不远处,另一张急救床上,被护士和医生团团围住的血淋淋的小身影。
“说是我的亲妹妹,似乎看来也有些牵强。她在你们眼里,也许只是一颗意外的卵子和精子合作下的产物,没有承载任何人过多的情感和期待,而降生的孩子。可是,她既然出生了,她就是一条可贵的生命。她也有喜怒哀乐,她也有渴望和痛苦。”
屠征一听,又忍不住喷了,“你二伯说你有圣母性子,我还只当是他开个玩笑。没想到,你真是成了东郭先生,这种白眼狼儿就那么讨你喜欢,非要护着,连赔进小命也不惜吗?!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我,想过你妈,想过你老公,我们会有多担心,多害怕?!”
泪水夺眶而出,语环低着头,“爸,对不起,当时我……我只是觉得,小茜和我,和妈,太像。爱上一个人时,就是死心踏地,不分青红皂白,就算被伤害,也还是没法放得下……她从小就没被长辈疼爱过,听说她爸爸也根本不管她,她连女儿家最基本的好多事都不清楚……”
“但那又关你怎么事儿。难道你到现在还在埋怨爸爸当年没能找到你和你母亲,让你母亲枯等到死,让你当了二十多年的孤儿,让你被人欺负受尽委屈?!”
屠征大吼,语环震惊抬头。
“爸,我不是……”
“庞小茜她姓庞,不姓谭,更不姓乔,她关你什么事儿。又关我什么事儿!她跟肖一飞就是一伙的,他们就是同犯。不管怎么算,她都轮不到你来管。她自己选择爱上一个通缉犯杀人魔,关你什么事儿。你用得着冒着生命危险来救她?你就不想想,我和东子,还有家里那两个才刚满两岁的宝宝,要是没有妈妈,会怎么办?!”
“……”
语环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嘴里都是腥咸一片,心理自责又难过,只能默默地掉眼泪,看着父亲气得猛扒头,只丢下一串生硬的命令,大步离开。
她知道,自己错了,可是若让她再选择一次,她还是会那么做。
手心手背都是肉,世事如何两全?
她的头传来一股震痛,本想起身去追回父亲,但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护士低叫一声。
前方那走远的高大背景霍然回头,目眦欲裂,眨眼之间冲了回来,将将抱住昏倒的女儿,冷硬沧桑的面容上,一片无奈沉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