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惨地被赶出去,怎么可能不狼狈?除非二少爷还是在背后护着她,给她银子。
巧言咬牙,心里不舒服极了。二少爷从一开始就是她一个人的,凭空出来个人夺走他,还将自己弄去了别院,这口气她怎么都咽不下去。杜温柔要是过得好,她就觉得膈应。
不过……看了旁边的杜芙蕖一眼,巧言叹了口气。
“你我看不惯她,也没什么法子,毕竟二少爷护着她,她现在又与杜家没什么关系,谁也管不着。”
“难不成就看她这么一直逍遥下去?”杜芙蕖瞪眼:“凭什么啊?她犯的错也不比我轻,为什么二少爷还让她进这萧家院子?昨晚还是在他房里睡的!”
“这男人啊,一旦喜欢谁,都会格外包容。”巧言叹息:“二少爷是被她勾了魂了,谁说什么都没用。”
杜芙蕖不服气,想了想,扭头就派人出去打听那杜温柔在做什么。
不打听不知道,等丫鬟回来禀告的时候,屋子里两人都吓了一跳。
“开店?!”
茯苓点头,皱眉道:“那店子就在咱们萧记跟裴记的旁边,新开的,生意好得很。听闻那店家是个姑娘,这方圆百里的百姓有不少人赶过来想骂她的,还有德高望重的学士想说服她回家相夫教子,然而那杜氏死不悔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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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杜芙蕖瞪眼:“没人砸她店子吗?”
“……没有。”茯苓撇嘴:“哪里砸得起?那店子里的东西最便宜都得上千两,官府专门派了衙差在那附近巡逻,杜温柔自己也请了打手护着。她那店子里五光十色的,跟仙境一样,赶过去骂她的人没骂什么,倒是都啧啧称奇呢。”
这算是个什么事儿?杜芙蕖恨得脸都扭曲了:“也就是说她不但一点损失没有,还赚了不少银子?”
“许是如此没错。”
天煞的,这让人心里怎么平衡?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自己的仇人过得比自己还好!同样是杜家的人,杜温柔的处境应该比她更差才对,结果她那般风光,自己不仅得小心翼翼地躲在碧莲阁,听风也还被关在牢里没有放出来。
太过分了吧?
越想越生气,杜芙蕖咬牙道:“巧言,你知道这杜温柔有什么弱点吗?”
沉吟片刻,巧言笑道:“弱点没有,不过倒是挺会勾搭男人的,看她一出去跟裴家撇得那般干净,就知道她是还想对二少爷下手,毕竟二少爷地位更高,家底也更丰厚。她那样的女人我见得多了,就是见高踩低的。”
男人?杜芙蕖一顿,仔细想了想,眼眸一亮:“那敢情好,她要男人,咱们就送她男人,到时候把她这水性杨花的一面揭露给二少爷,就不信二少爷还喜欢她!”
“你有好的人选?”巧言挑眉。
杜芙蕖笑了笑,一脸胜券在握的样子。
萧惊堂只是个商人,再有钱地位再高,也高不过侯爵。
帝武侯楼东风趁着皇帝给的假期,隐了行踪游山玩水,去杜家拜访。
他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不管怎么微服,也总有人会查他的去向,所以这一趟,没直接去幸城,反而是先到杜家寒暄一阵,顺便问问与萧家的联姻如何了。
杜老爷对他是万分恭敬,看他一直提起当初要与杜氏联姻的事,连忙道:“杜家二女儿如今已经嫁去了萧家,侯爷要是有空,也可以顺道去看看。”
“本侯与萧家人不熟。”楼东风笑了笑:“烦请伯父写个信先过去知会一声,也免得唐突。”
于是信就先去了萧家,杜芙蕖先收到,看了之后就送去了萧惊堂面前。
萧惊堂面无表情地瞧了,只道:“是个侯爵,那咱们就好生招待吧。妙梦擅长待客,让她准备即可。”
杜芙蕖颇为委屈:“妾身才是主母,招待客人怎么能让个姨娘来?”
微微一愣,萧惊堂皱眉看向她:“你不是在碧莲阁里思过吗?”
什么时候出来的?
眼眶瞬间就红了,杜芙蕖咬唇:“二少爷,妾身是当真知道错了,您总不能让妾身一辈子不伺候您了。”
神色不愉地看着她,萧惊堂不吭声了。
他这目光里满是抵触和嫌弃,杜芙蕖顶了一会儿就顶不住了,泄气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让给阮妙梦来招待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她与那帝武侯也是相识,到时候找机会行事便是。
这天,天刚蒙蒙亮,温柔就被人叫醒了。
“我有事要说。”阮妙梦难得神色这么正经,严肃得像是她们的琉璃轩被人砸了一样,惊得温柔立马坐了起来。
“怎么了?”
“楼东风来幸城了。”抿了抿唇,阮妙梦道:“现在已经快到萧家,估计走过了凤凰门了。”
温柔眨眼,想了想楼东风这个名字,恍然大悟:“你男人啊?”
讥诮地笑了笑,阮妙梦道:“现在也不知道算谁的男人,他大概是有事要与萧惊堂说,所以来这边了。”
眨眨眼,温柔捏了捏她紧绷的小下巴,笑着问:“分开这么久了,难道不应该是激动地拥抱?怎么这么严肃?”
“我激动不起来,只觉得烦躁。”皱紧了眉,阮妙梦道:“你知道那种感觉吗?自己养大的狗更亲别人,还嫌你这主人太凶。这条狗,你想看见吗?”
有进步了,都会拿狗比喻男人了。温柔笑了两声,又觉得这时候笑很不厚道,连忙正经起来:“要是不想见,那就不见,正好这两日店里很忙,你白天来帮帮我,晚上咱们去吃好吃的,怎么样?”
“好。”神色缓和了些,阮妙梦颔首:“府里该安排的我都安排了,看那杜芙蕖也想抢着做事,我索性就放手。”
打了个呵欠,温柔将她扯上床来,拍了拍她的背:“好啦,这会儿也太早了,咱们再睡会儿。”
“嗯。”
先前听萧惊堂说过,这些女人是因为太重要,所以放在他院子里的,所以温柔觉得,也许是阮妙梦误会了,人家肯定很在乎她,只是也许表达方式不太对?就像凌挽眉跟木青城似的?
然而,当真看见的时候,温柔觉得,萧惊堂可能是骗她的。
忙了一天之后拉着阮妙梦去珍馐斋,一上二楼就路过了一间开着门的厢房,里头有悠长的古琴声,和着女子的低吟。
阮妙梦转头看了一眼,身子一僵。虽然很快继续往前走了,但是温柔还是察觉到了不对劲,伸了个脑袋进去看了看。
萧惊堂坐在客座上,主位上是个神色和缓的男子,瞧着相貌不俗,气质也不错,正盯着那弹琴的女子微笑。
温柔愣了愣,回头看了看阮妙梦这脸色,又看了看里头的萧惊堂,瞬间就明白了这人是谁。
楼东风?
一曲唱罢,琴女起身要走,却不知怎么的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涨红了脸连连道歉:“奴婢该死!”
“你若是不舒服,就坐一会儿再走。”楼东风笑了笑,神色温和:“不必这样匆忙,桌上有吃的,可以先用着。”
“……多谢大人!”
瞧着脾气挺好的啊?温柔眨眼,正想说这人还不错,就听得萧惊堂淡淡地道:“温掌柜既然有缘路过,不如进来一起喝一杯?”
竟然被发现了?温柔一愣,看了看阮妙梦,后者叹息一声,示意她进去。
“这是?”
她们一进去,厢房的门就关上了,楼东风只淡淡看了阮妙梦一眼,便好奇地盯着温柔:“掌柜?”
哪有女子做掌柜的?
“妾身温氏,见过大人。”也不点明他的身份,温柔行了礼就坐下来,装作与萧惊堂很熟络的样子道:“今儿也真是巧了,在街上遇见二少爷家的阮姨娘,上来吃饭又遇见了二少爷。”
看了看阮妙梦,萧惊堂似笑非笑地问:“你们俩很熟?”
“自然,以前在贵府为奴,承了她不少的照顾。”阮妙梦没开口,温柔就笑眯眯地把话都接完:“不过这位是?”
楼东风神色冷淡了下来,还不如方才跟琴女说话时候的温柔,淡淡地道:“楼某刚与二少爷结识,一起来用膳罢了。”
“这样啊。”温柔笑了笑,也不在意,伸手拉了拉萧惊堂:“既然你们没急事,那二少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难得她主动有话说,萧惊堂看了楼东风一眼,颔首起身,跟着温柔就往外走。
屋子里安静下来,琴女觉得气氛不对,弱弱地开口:“奴婢也就先告退了?”
“你脚上受伤了,坐着别动。”楼东风一边说一边抬眼看向旁边的阮妙梦。
她还是那般冰冷不近人情,像一座冰雕,他不开口,她就不开口。
那就罢了吧,还有什么好说的?
起身走向琴女,楼东风道:“既然阮姨娘也没什么要说的,那在下就先去护送佳人了。”
“侯爷慢走。”阮妙梦当真没留,只颔了颔首,像一只孤傲的天鹅。
嗤笑一声,楼东风当真头也不回地抱着琴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