②我是你的魔(一)黑袍怪

呼的一声,空中喷出一股水雾

嘭的一声,空中腾起一团火焰。

一个中年黄袍道士左手拿一个水碗,右手举一节火把,嘴中含一口水喷向火把后,又在法坛前挥舞起宝剑:“天灵灵,地灵灵,天兵天将快降临,助我除妖显真灵,显真灵,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好了!”黄袍道士放下宝剑,对乡亲们说道,“行完了!等着吧!”

乡亲们你瞅瞅我,我瞅瞅你,瞅瞅东又瞅瞅西,瞅瞅天又瞅瞅黄袍道士,没啥动静啊,不太相信呢。

过了一会儿,乌云来袭,闷雷滚滚,一道白色闪电在头顶上空划过后,一个一身黑袍、长身玉立的俏面郎君出现在法坛之前。

“神了啊,果然有神仙。”乡亲们瞪大了眼睛,齐齐给神仙跪了下来,连连的磕头。

“求神仙救救我们啊!”亭长大呼起来。

“请神仙帮我们除妖啊!”有人跟着大呼。

天神并不说话,将剑插在地上,一动不动,笑眯眯的看着大家。

黄袍道士觉得有点不对劲了,斗胆上前摸了摸天神:“咋还有肉身呢?”

“你再摸摸看,我是神还是妖?”天神依旧笑眯眯问道。

“啊,你是谁?”黄袍道士突然打了一个激灵,抬头颤巍巍问道。

“黑鸦山大王座下首席大弟子烈风。你设这法坛,不就是为了找我吗?”

“啊,哦,”黄袍道士佯装点头说道,“那好,既然您来了,您忙,我这就走了。”道士要马上开遛。

“等等,这么快就走了?你们不是想除掉我吗?”烈风问道。

“一场误会。”黄袍道士连忙说道。

“那你帮我办件事!”

“您说?”

“七日之后,这里,把铁匠刘老二家的小儿子与米店翁掌柜的三闺女带来!”

“这个,”黄袍道士汗如雨下,“恕小道难以从命。”

“那听好了,我有话对你说。”烈风道,“把耳朵凑过来。”

“好。”黄袍道士迟疑的凑上了前。

烈风扯着黄袍道士的耳朵一字一顿道:“你——去——死——吧。”他只一脚,便踢飞了黄袍道士。道士重重摔在地上,手脚抽搐几下,口吐白沫而亡。

烈风冷冷一笑,扫了一眼周围抱成一团、瑟瑟发抖的乡亲们道:我是什么样子,你们也看到了。别再找什么臭道士、呆和尚来送死了!七天之后,乖乖把两个孩子带到这里来!否则,你们锦绣镇谁都别想活了!”说罢,化作一只乌鸦拍拍翅膀飞走了。

七天后的一大早,锦绣镇上来了四个面色凝重的道士。为首的女道姑,约莫四十几岁年纪,一身素服,生得端庄美丽,落落大方,美貌似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身后跟着一对年轻男女,皆二十几岁年纪,男子面如端玉、神情冷峻,女子粉面红唇、星眼如波。走在最后的是个十六、七岁的小道姑,清秀绝俗,肌肤胜雪,仿佛一朵人间的清水芙蓉。

锦绣镇的大街上已乱作一团,到处是拖儿带女、四处逃难的乡亲们。年长道姑见状微微皱起了眉头。四个人找到亭长家中,亭长也在收拾着包裹,把金银珠宝玩命的往里面塞。

年轻道姑说道:“亭长,莫非你也要抛弃百姓?”

“胡说!”亭长道:“我这是去串串亲戚,明天一早我就回来。你们是谁?”

年轻道姑说道:“我们是王屋山玉华门的道人。在下雨虹。这是我师傅贞芝道人。这位是我大师兄雨山,这位是我小师妹雨晴。”

亭长道:“道长们好。那黑袍大乌鸦说了,他是不怕你们的,你们去了也是白白送死,不如大家今晚都找个安全的地方早点睡觉,看到明天早上升起的太阳更重要。”

雨山道:“你们跑了,妖怪就能放过你们吗?”

亭长道:“那又能怎么办?我是凡人,怎么可能跟个大乌鸦精斗?翁掌柜与刘老二已经带着孩子跑掉了。我只好找了两个流浪儿,扔到法场了,作孽啊,但愿老天爷什么都没看到。你们愿意去就去吧,我是没那个胆量了。锦绣镇这是倒了大霉了!”

“既然如此,我们走吧。”贞芝道人说道。

四人来到七日前村头设坛的法场,果然看到空地上放着两个竹筐,竹筐里各关着一对哭哭啼啼的童男童女。

小道姑雨晴心疼的上前欲打开竹筐。

“等会再打开吧。”贞芝道人说道,“总要做个样子的。”

天黑了,夜深了,四周风声鹤唳。贞芝道长与徒弟雨山、雨虹、雨晴皆盘腿而坐,闭目养神。

一阵黑旋风刮来,烈风出现了。

“又是臭道士。“烈风说道,“好烦。”

贞芝道人说道:“收手吧。天界已指派我玉华门来清剿你们。”

“玉华门?没听说过。”烈风一脸不屑。

“像你这样的小妖精,哪里会知道我们玉华门的大名?”雨虹一张利嘴道。

“随便你们怎么说,今天这两个孩子,我必须带走。”烈风道。

“那你问问我们手中的剑答不答应?”雨山道。

烈风道:“好,那就来吧!”

烈风与贞芝道人战在了一起。几十个回合之后,烈风心窝中了贞芝道人重重一掌。这一掌打飞了烈风,皓天勉强从地上半撑起身子,吐了一口鲜血。汗,顷刻流了下来。

“烈风,投降吧。”雨虹剑指向烈风。

“嘭”的一声,一阵黑烟,烈风消失得無影無踪。

“遁地术?”雨山惊道。

“他身负重伤,跑不了多远,我们附近搜一搜。”贞芝道人说道。又回头对雨晴道:“你看好两个孩子,别乱跑,我们一会儿就回来。”

雨晴乖乖道:“好。”

月夜下,雨晴一个人等了一段时间,仍不见师傅和师兄、师姐回来,觉得两个孩子甚是可怜,于是打开竹筐道:“妖怪已经被打跑了,你俩快出来吧。”两个孩子出来后又惊又惧,拔腿就跑。雨晴大惊,急忙叫道:“别跑啊!回来!快回来!”两个孩子谁也不听,很快便仗着夜色跑得没了踪影。

雨晴追了出去,寻了半天,忽然看到一个小男孩倒在一边的草丛中,好像受了什么重伤。

雨晴道:“你跑什么呀?小傻瓜,我们是来救你的。”

小男孩睁开眼睛,看了雨晴一眼,没有说话。

雨晴道:“你怎么受伤了?摔到哪里了?”

小男孩目光幽幽说道:“我、我想喝口水。”

雨晴道:“这里哪里有水啊?”

小男孩虚弱道:“前面一、二里地处,有一条小溪,你背我去。”

雨晴道:“天亮再去吧。我们留下等师傅,你忍一忍,师傅一会儿就回来了。”

男孩道:“我、我快要渴死了。”

雨晴于心不忍,道:“好吧,也不算太远。我们快点回来就是了。”

头顶一轮明月,她背这男孩到了溪水边,用手舀了些水慢慢喂给他喝。男孩的精神好了一些,又说道:“前面三、四里地处,有个桃树园,现在正好没人。我想吃口桃子,你背我去吧。”

雨晴道:“不行不行,我得回去了,师傅找不到我,会着急的。”

男孩道:“可我、太难受了,快要死掉了。”

雨晴害怕道:“不如我带你回镇上看大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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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上的大夫都跑光了。”男孩说道。

“那我们等师傅回来,带你回玉华门。”

男孩道:“不用,我吃口桃子就好了。”

雨晴心软,拗不过男孩,摸黑将他背到桃树园里,扔了些铜板,摘了个桃子,喂男孩吃了一个,已累得满头大汗。

男孩又说道:“这下好了,我家就在附近,我需要好好睡一大觉,你背我回家吧。”

“有多远?”雨晴问道。

“七、八里地。”

“啊,”雨晴一屁股坐在地上道,“我走不动了。”

“只有八里地。”男孩瞄了雨晴一眼,“一个大人,怎么这么脆弱?”

“我一直两条腿走路,你一直趴我背上好不好?那咱们说好了,把你送回家我就走了,师傅在等我。”

“好。”男孩说道。

雨晴背男孩来到了他家,原来是个茅草屋,里面只有些简单的生活用品。

“我走了,”雨晴把男孩放到木床上,“你家人呢?”

“打仗都死光了。”

雨晴心生怜悯,犹豫一下道:“我走了,你自己好好养伤。改天我来看你。”

“我想喝点粥。”男孩忽道。

“你这小肚子,怎么花样百出?”

“你走了,就没人再管我了,我若起不了床,会被饿死的。“男孩说道。

雨晴想了想也有道理,叹了口气道:“好吧,熬完粥我就真的得走了。”

男孩道:“好!”

雨晴好不容易熬了一碗粥,端到男孩嘴边,一口口细心喂他吃下,然后说道:“好了,好了,这回好了,天快亮了,我要走了,你好好养伤,过几天我来看你。师傅和师兄、师姐一定都等急了。”

男孩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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