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戟与闵岳等人面面相觑,却毫无办法。罗程王痕的十数护卫更是羞得无地自容,几乎把脑袋低到了裆下。那日方勉放他们假,他们自认为在王府中不会出事,疯玩几天,等回来之时,方勉早已奄奄一息。如果李华梅不来,闵岳又能治好方勉,或许他们还有脸回去请罪,如今李华梅恰恰在方勉最危险的时候来了,更让他们的心中片刻难安。
华戟看了看闵岳,又看了看包峰,再看了看唐元。最后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柳雪儿的身上。
“都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知道那是方勉的妻子,我又不是方勉的小妾。”柳雪儿一脸的无辜与无奈。
“要不,你进去劝劝?嫂子这样哭法,活人都能给哭死。”包峰挤眉弄眼的说道。
“不行,不行。”柳雪儿头摇得和拨Lang鼓一样“我和方夫人素未谋面,你让我去劝,我也没法开口啊。你们本是一家亲,你们自己去劝。”
“能不能告诉我,姑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于旦在一旁凑着脑袋问着,杨希恩也把大脑袋凑过来,不住的点着头。
“老四遇刺了,被刺伤了。”华戟说道。
于旦一惊:“什么人要刺姑爷?姑爷又没钱,又没权。闵二哥能治好吗?”
闵岳为难地点了点头,皱着眉头说道:“能是能,只是有点麻烦,就是治好了怕老四的身子无法复原?”
“那会不会起不来床,或者哪些地方动不了?”于旦刨根究底的问道。
“如果闵老二解毒解得彻底的话,他不过是一个筋脉尽断的废人,习不得武。”柳雪儿见闵岳比较为难,帮闵岳回答了。
于旦和杨希恩松了一口气说道:“那小姐哭那么伤心,我以为她要守寡了。原来只是姑爷重伤了,你们就去照实说呗,反正姑爷学武也没用,他不是能召雷么。”说吧于旦学着上次方勉在台上手舞足蹈的召雷舞。
闵岳如同被醍醐灌顶一般:“也对哦,我们要给老四恢复武力干什么?老四本来就不是学武的料,只要生活能自理就行了。”方勉遇刺虽然看似危险,因为华戟找到柳雪儿救助及时,逼出了毒药,护住了方勉的心脉,只要毒一解,伤口慢慢痊愈,方勉就自然恢复了。
柳雪儿看几个大男儿毫无动静,无奈的摇摇头走了进去。
李华梅紧紧的抱着方勉,好似松开手他就会消散一样。柳雪儿进去看到这一幕,不由一愣,还是打消了退出去的念头,对着啜泣的李华梅喊了一声:方夫人。
李华梅转过头来,苍白的脸上,挂满了泪珠:“姐姐,我夫君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
方勉早已经占满了李华梅的世界,倘若方勉真的去了,她的天便轰然塌下了。她偷偷随着李磊的人贩子船队前来,本想给夫君一个惊喜,不想却给了自己的一个惊喜。起初进屋的放声痛哭,是以为方勉已然仙去。把方勉温热的躯体拥入怀中之时,才知方勉只是身受重伤。
年长几岁,又经历诸般尘世的柳雪儿看着李华梅桃花带雨的小妇人,心中不忍,掏出绢帕,细细的给李华梅擦去早已融化了红妆的泪水。“没事的,没事的,方老四只是遇刺了,闵老二解毒之后便可。”柳雪儿柔声的安慰着。自从加入了方勉他们这个小小的生活圈,她才明白亲情是多么的温暖。时常怒叱包峰与唐元的华戟,却又细心的记得他们身型,买衣服时总不忘给兄弟们带上几件。在生活的点点滴滴之中融入了万般亲情。柳雪儿却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其中,陷入这个温暖的大家庭中,喜欢上了每日一起抢饭吃,却总能吃饱的感觉。在这里她可以放下矜持,放下面具。
“真的吗?”李华梅将信将疑的问道。
“闵老二的医术你比我清楚啊!何况那一剑并未伤到心脉,这方勉不知怎么想的,竟然把这个挂在背后。想来应该是妹妹的吧,便是此物,挡住了那致命的一剑。”
柳雪儿从怀中掏出一个绢帕包着的事物。李华梅接住绢帕打开一看,正是那日方勉出行之时,自己送于他的一方护身符。纯金的护身符应当挂在胸前,如何会挂在身后。莫非方勉知道当日后背要遇刺?李华梅哪里知晓,并非方勉有先见之明,而是那日和王爷寿辰,他们却是宿醉未醒,急急忙忙的赶去王爷寿辰之时,已然到了午间。宽松的护身符便是夜间睡觉之时,绕着脖子滑到了背后,方勉走的匆忙,未来得及收拾。直至下午遇刺。不想冥冥之中自有神灵护佑,这护身符竟然因为滑落背后却成了方勉的保命符。也算方勉福大命大,命不该绝。
李华梅细细的摸着方勉轮廓分明的脸颊,手中紧紧的握着那个已经变形的护身符,如若没有它,只怕现在就不能再见自己的夫君了。柳雪儿又好言相劝了几句,李华梅便不再啜泣了,只是抱着方勉的手依然不肯松开。
“妹妹,方老四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平日里都是姐姐给她喂点汤药,那些粗人实在不能做这些细活,既然妹妹你来了,姐姐便也不插这一手了。”柳雪儿柔声说道,并非她想偷懒,而是方勉重伤之身,如果李华梅将方勉动来动去。势必影响到伤口,柳雪儿见他们小夫妻相见,如胶似漆,根本不忍心打扰。柳雪儿说出此话,便是让李华梅放下方勉去给方勉熬些汤药。
李华梅一听此话,立刻拜谢道:“这么多日,多谢姐姐照料我家夫君,若是他不在了,妾身便不愿苟活了。我这便去为夫君熬些汤药。”李华梅说罢,便小心翼翼的放下方勉。念念不舍的盯了几眼,这才走出门去。
一见垂头丧气坐在门外的罗程和王痕,怒斥道:“你们如何当的护卫?要你们保护好姑爷,便是这个结果?”
王痕,罗程,叶家兄弟和其他护卫立刻起身跪地道:“我等有错,请小姐降罪。”平日里,李华梅处处容忍他们,信任他们,这才让他们这些心腹来保护方勉。不想却出了这么个结果。李华梅在方勉身边温言软语,在这群士兵当中却是一种不屈的英气。常年与倭寇作战,便是有她来指挥。嫁入方家,家教甚严的李华梅自然知晓出嫁从夫之理。对方勉处处体贴。方勉并非封建男权社会之人。而是男女平等时代的人,对李华梅更是相敬如宾,恭敬有礼。更让李华梅欢喜不已,庆幸自己嫁得了如意郎君。而这个郎君一而再,再而三的为她李家出力,更在短短的数月中让李家大仇得报。方勉便从那一刻起,成了李华梅的天。如今却因为自己的兵保护不力,夫君遇刺,这如何能叫李华梅不怒由心生。
李华梅指着王痕怒道:“王队长,你且说说,你们如何保护不周,致使姑爷遇刺的。”
王痕头上冷汗涔涔,如若小姐知道姑爷遇刺当日他们并不在场,如此失职,必然是军法处置。李家军法严厉,失职便是死罪。顿时吓得面色如土。
华戟一见王痕神色不对,想到当日方勉给他们放假了。便想出了一二。正欲说话,却见闵岳笑道:“弟妹莫要动怒,王府之中是不允许带护卫进去的,我等兄弟有名帖才能进出王府。他们那日是休假的。”
“闵二哥,你莫要为他们开罪,为护卫者,当时时刻刻记挂主子的安全,哪里容得休假?”
“王府不让进,也没办法,说起来还是华某在四弟旁边,也未能出手相救。只能怪那刺客行事太阴毒。”
李华梅听到华戟此话,脸色缓和了几分:“在王府中出事,这王爷不管的吗?”
“管,当然管。”丁煜气喘吁吁的跑来“李小姐,丁煜有理了。”
“是你?”李华梅一脸诧异的看着带着一群手捧锦盒的家丁的丁煜,惊讶的说道。
“正是,丁某是襄王幕僚。方兄当时在王府之中为救王爷身受重伤,王爷心中难受,却也无计可施。只能略备薄礼。以期方兄康复,王爷好登门拜谢。”
包峰随手打开一个盒子,惊叫一声长大了嘴巴。盒中两个暗褐色的小娃娃,细看一眼方知是什么植物的根茎。“这是何首乌?已经长成人型了!”闵岳惊叫道。何首乌传中曾记载:何首乌者,顺州南河县人,祖名能嗣,父名延秀。能嗣本名田儿,生而阉弱,年五十八无妻子,因慕道术,随师在山修炼。一夜醉卧山野,忽见有藤两株,相去三尺余,苗蔓相交,久而方解,解而又交。田儿惊讶其异,至旦掘其根归,问于诸人,无有识者。后有山老忽来。示之。山老答日:子既无嗣,其藤乃异,此恐神仙之药,可不服之?遂拌为末,空心酒服一钱,七日而思人道。数月身体强健,因此常服,又加至二钱。经年,旧疾皆痊愈,发乌容少,十年之内,即生数男,乃改名能嗣。后与子延秀服,皆寿百六十岁。延秀生首乌,首乌服后,亦生数子,年百三十岁,发犹里。有李安期者,与首乌乡里亲善,窃得此方服,其寿亦长,遂叙其事而传之云。
丁煜微笑道:“对,这是数百年的何首乌,数年前一位远征安南的将军,途径襄阳之时,送于王爷的贺礼。这对何首乌王爷一直不舍得服用,视若珍宝。不想今日为方兄弟治伤,王爷便取出此物来了。
“王爷好舍得啊,那就拿这个何首乌给四哥炖个鸡汤喝。”包峰搓着手笑道……闵岳和丁煜几乎厥翻在地。这何首乌是何物?乃是世间奇物,万金难求,若不是方勉危在旦夕,王爷如何舍得拿出来?居然要拿这一对何首乌炖鸡汤。普天之下,也只有他包峰能出这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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