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陆子霖现在对简凝动不动就发脾气甩脸子,可他以前对待女孩子,从来都是绅士温柔的,浅浅的笑容,柔和的眼神,再加上恰到好处的礼貌,不知有多少女孩子都为他倾倒。
夏季的校园里,他经常一身白T的在篮球场打球,引来无数女生的尖叫追捧,他看也不看一眼,喝完水径直回到车上拿毛巾,就靠在车身上,一边擦汗一边用手机发着短信。他嘴角挂着温软柔和的浅笑,时不时地就抬头张望。
有一次,他发现有人在看他,眉梢一挑,似笑非笑地冲着花坛旁的大树轻笑,“小妹妹,你躲着那里看了我快整整一年了,还没看够吗?”
她脸一红,跺着脚往后跑,还不忘倔强地回嘴:“我才不是在看你!我只是、只是喜欢在这棵树下看书而已!”
刚才那一幕,让简凝似乎一下子穿越时空,又回到了那年,她躲在树后面偷看他,却被他发现。她曾无数次的想过,如果、如果当时她能落落大方地走出来,对他自信一笑,道:“嗨,原来你早就发现了。你叫陆子霖对不对?我叫简凝。”
如果她能说一句这么简单的话,而不是直接跑掉该有多好?
可惜,时光不能倒流,错过的不能再挽回。
回想起年少往事,简凝把头靠在车窗上,白玉一般无暇的脸颊上透着淡淡粉红,乌黑柔顺的长发披在肩头,抿着嘴唇,默然不语。
陆子霖歪头,只能看清楚她的侧脸——长而舒的眉睫下是清澈透亮的眸子,漾着层层水波,纤长浓密的眼睫就如澄净湖面上掠过的蜻蜓翅膀,微微颤着,盈盈飞翔。
他笑了,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句“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原来安静下来的简凝,也能让人觉得如此赏心悦目。他第一次见到她就知道,这个女人是天生的美人胚子,要不然那场舞会,也不会引来众多男子为她争风吃醋,就连他也忍不住……
街道两旁的霓虹灯祯祯闪过,连绵不绝,宛若一道炫彩的光线,映在简凝清透的脸上,也带着几分绚烂,她转过头,眸子亮晶晶的,璀璨如最亮的星辰,奇怪道:“你不是说餐厅在西城区?”
“是啊。”陆子霖赶紧收回眼神。
“可……这是东城区啊。”
“哦。”陆子霖俊俏的脸上一片木然,颇为从容淡定地把车停在一间像模像样的餐厅前,道:“就这家吧,在哪儿吃不都一样的嘛。”
他刚才光顾着看欣赏美人去了,以至于连路都走错了……
“哦。”简凝莫名其妙,但还是跟着陆子霖下车。
一走进才发现这间外表看上去不过尔尔的餐厅,内里居然古色古香,颇有古代文人楼台亭阁,小桥流水的雅致。每个座位旁都摆放着书柜,柜里陈列着各类书籍,竟然还都分了类,全凭客人的喜好挑位。
简凝诧异惊喜地笑了笑,“你挑这么一个小清新的地方请我吃饭?”如水的眸光环视了一圈,笑容更加甜美,“来这儿的大多都是附近的学生,咱们老夫老妻的……”
老夫老妻四个字一出,简凝就住了嘴,她想他一定不高兴听到这样的字眼,可是没想到陆子霖竟然完全不在意,欣长的身影从她身侧走过,来过一处书柜上,抽出一本书,俊眉微扬,拿着书冲她一扬,“就坐这儿吧。”
简凝没拒绝,走近一看,只见陆子霖手里拿着的是一本《Agam’sAutobioraphy》(阿甘自传)。
他见她盯着看,不由问:“你看过这本书?”
“当然。”哈弗学子的必读书目。
“你很喜欢?”陆子霖露出牙疼的表情。
“嗯。”简凝轻轻的点头,直到菜品端上来,陆子霖问她味道如何时,她轻声答:“Therealtasteisnotthetonguebuemood.”
真正尝到滋味的并不是舌头而是心情。(阿甘正传里的一句话)
陆子霖不以为然地撇撇嘴,似是回忆,皱眉叹道:“看到这本书我就心烦。你不知道,我上大学时有一位教文学的教授,非常吹毛求疵,每周都会列出一份多达几十本的书目清单,要求我们全部从读书馆借阅读完,并写出心得,否则就要‘当当当’!真是折磨人!”
就算已经过了许久,陆子霖回忆起来还是觉得心烦意乱,头疼不已。要知道在哈弗,只要挂科就不能毕业,而他,每门功课向来都是全优的人,怎么能允许自己有挂科这种污点?可他从小就讨厌看书,尤其是文学类的书,一看就昏昏欲睡……
“我知道。”简凝浅笑,“我也选修了Matin教授的课。”
陆子霖喝汤的勺子一顿,惊讶地看向他,“你也是哈弗毕业的?”问完后,他觉得自己实在大惊小怪了些,像简凝这样出生大户人家的女儿,自身条件又十分优秀,考上哈弗并不是什么难事。
“嗯,我低你两届。”简凝唇角边挂着几乎看不见的笑容,因为这两届,她错过了他一次又一次。
“哦,我大三就不怎么在学校上课了。”陆子霖从大三开始就开始接手茂天的事务,一个月也回不了学校一次,再加上他平时跟学弟学妹们接触的也不多,自然也就不晓得,简凝竟然同他是校友……
兴致一起,陆子霖慵懒的微笑,“看来咱们还挺有缘的嘛。你一个女孩子,怎么会想到去国外留学?国内没有心仪的高校吗?”
“有,A大法律系,我爸爸和哥哥都是A大法律系的出来的,他们一直都喜欢我也能读A大法律系。”只可惜,她一心只愿追随着某个人的脚步。
“哈?”陆子霖似笑非笑,凤眸里噙着点点揶揄,“你平时就伶牙俐齿的,要是让你当了律师,还不成津城赫赫有名的女大壮了?”恶劣的一笑,“还是专打离婚官司的那种。”
“好啊,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我可以介绍律师给你。”简凝随口接话。
“呿,我又不需要离婚……”话一出口,陆子霖脸色就变了,他瞪了简凝一眼,薄怒。这女人又在故意给他下套,他还能跟谁离婚?他的合法妻子就坐在对面,不就是她么?
离婚……
这两个字就宛若禁忌,突然碰触,陆子霖下意识的想要避开,他没话找话道:“你哪个高中毕业的?”
“洛城一中。
“初中呢?”
“C大附中。”
“小学呢?”
“蒲城小学。”
陆子霖端杯子的手一抖,他妈的,这女人不是在故意逗他吧?怎么她从小到大读的小学、初中、高中、大学,全都跟他一模一样?!
天底下哪里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