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忘记告诉你了,其实这孩子,不是时卿辕的,”秋瑾伊一脸的云淡风轻。
黑夜里,一切声音都会被放大。
林霖只觉得脑海中电闪雷鸣,她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眼前的人,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我说的是真的,”秋瑾伊耸了耸肩,似乎很无所谓,“不过刚好可以为我铺路,我才留了他这么久,其实是宫外孕,留不得。”
“所以,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林霖满脸震惊,这一次,血色快速从脸上消退的人,变成了她自己。
秋瑾伊重重的点了点头,一脸的无畏,“你就算说出去也没用,因为没有一个人会相信你的话。”
死无对证。
这四个字刚一出现在林霖的脑海中,她就忍不住浑身颤抖,秋瑾伊不是像恶魔,她简直就是一个恶魔。
“可是,即便如此,那也是你的孩子,你怎么忍心.......”林霖的声音止不住的颤抖,她用手捂住了嘴。
十指战栗,惊恐还是从指缝间溜了出来,林霖瞪大了双眼,死死的盯着病床上的女人。
五官精致,脸庞妖艳,一如初见。
“那有什么所谓,我甚至不知道他爸爸到底是谁。”或许是因为处在一个封闭的环境之中,秋瑾伊竟然毫不避讳。
她脸上的坦然,此刻变成了摧毁林霖精神世界的武器。
“喂,受罪的人是我,你能不能别装的那么圣母?”秋瑾伊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随后痛呼了一声。
“医生告诉我,已经在慢慢成型了,你就不怕遭报应吗?”林霖捂紧了嘴唇,低声嘶吼道。
声音不大不小,却依旧在病房中回荡着。
秋瑾伊的手顿了一下,她不是冷血的人,只是万事利益当先,“那又怎么样?这是他的命!”
就算把孩子生下来,倘若有一天时卿辕发现了这个秘密,她还是吃不了兜着走。
与其到那时候被时卿辕教训,还不如现在好好利用一番。
林霖不由得感到自己真是想得太简单了,对于秋瑾伊来说,连自己的亲生骨肉尚且可以舍弃,还有什么事是她做不出来的?
“就算要遭报应,那个人也只能是你,是你把我推倒,他才会消失的。”秋瑾伊的笑声尖锐而刺耳。
已经是凌晨时分,窗外传来不知名的鸟儿叫声,听起来格外阴森可怖。
配合着秋瑾伊的话语和神色,林霖像是被施了法一般定在当场,根本没有回击的能力。
黑夜已经到来,黎明还会远吗?
林霖却觉得,黎明遥遥无期,黑暗,从此笼罩了她的生命。
......
“时总,听说您要结婚了?恭喜恭喜啊!”武文淑客客气气,不卑不亢。
时卿辕已经不是第一次找上门来了,为了表明自己见多识广,她几乎戴上了所有的金银首饰。
殊不知,她把自己打扮成一只花蝴蝶,看在时卿辕眼里,更加没有见识。
但碍于她是林霖的小姨,时卿辕也只得尊重她,“我是来找林霖的,结婚非我所愿。”
“时总,我们家小霖也经常提起你,但是我觉得你们俩都太钻牛角尖了。”武文淑清了清嗓子,说的头头是道。
她伸出一根手指,不停地在时卿辕面前点着。
“什么意思?”时卿辕皱起了眉头,他不光没见到秋瑾伊,也没见到林霖。
这让他的心里生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所以他径直找到了林霖的公寓,却还是没见到她。
“如果你真的喜欢她,就不能只是给她口头承诺呀,你说你这婚礼都筹备的差不多了,还来说这些......”
武文淑对他甩了个白眼,“我们家小霖又不是傻子,这也不是封建社会,难道你还想娶个妾?”
“看您说的.......”时卿辕被她说得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摸了摸后脑勺,只觉得尴尬无比。
“其实这件事我自有安排,到时候你们就都懂了,但在这之前,我想让林霖相信我。”时卿辕急急地说道。
武文淑刚准备开口,却听到有人敲门。
“你等等。”
她说着,便朝门边走过去。
“谁呀?不知道好好敲门?”林霖不在家的时候,她俨然已经是公寓的主人了。
看见来人,时卿辕却突然愣住了,只见付义诠西装革履,站在门口的位置,亦是一脸疑惑的看着他的方向。
“你?”时卿辕面露不悦,眉头紧锁,他很久都没看到过付义诠了。
“我来找林霖,她不在公司里。”付义诠却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武文淑的身上,像是压根没看见时卿辕似的。
武文淑尴尬的笑了笑,“怎么你们都来找小霖啊,她不在家,也不在公司,那我就不知道她在哪里了。”
说完,她便自顾自的走到了沙发的另一边坐了下来。
付义诠和时卿辕打了个照面,自然又是一场战争,武文淑心里却很不是滋味,付义诠这么一出现,不是坏了自己的事么?
可等她再次抬起头来,却发现两个男人都不见了,客厅里空空荡荡,仿佛从来没有人来过。
电梯里。
付义诠和时卿辕面面相觑,谁也没有率先开口,但有些东西已经不言而喻。
“你和林霖.......”时卿辕却是打翻了醋坛子,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不在芒城的时候,林霖和付义诠一定是见过的。
不然他不可能找到林霖的住所来。
“只是朋友罢了,”付义诠抢过了话头,“我来这里不稀奇,稀奇的是你,怎么?要做新郎了,很忐忑?”
他是冷笑着说出这句话的,嘲讽的意味甚是浓厚。
时卿辕先是一愣,随后才怔怔的看了他一眼,无奈道,“老头子下的死命令,我不能不从。”
“又是拿公司来威胁你吧?时卿辕,我有时候真的挺瞧不起你的。”
电梯停在了一楼的位置,付义诠嘴角笑容也随之消失,他率先走了出去。
时卿辕再次怔住了,随即迈开大长腿追了上去,两人虽然关系不似从前那样好,却也不至于太尴尬。
“为什么这么说?”
“为了公司,你可以不要林霖,在你心里,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你要补偿林霖么?现在你欠她的更多了。”
付义诠的话像雨点般砸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