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苏景不能仗着他现在对自己好,就掉以轻心。
秦世锦他是谁啊,他见过太多女人,环肥燕瘦,现在对她好,不过是因为内疚,等过一阵子,他心里那阵内疚过去了,还不知道会怎样。
就连过去那些相濡以沫的日子,在他心里都抵不上分量,何况这丁点儿的内疚。
他就是个没心的人,可苏景要做的,偏偏就是抓住他的心。
为此,她月子刚好,就跑去学厨艺,报了礼仪班,插花班,厨艺班,她要把自己全方面的品味都提上来,不仅仅是为了秦世锦,也为了她自己。让她成为一个各方面都不输于名媛的女人。
她不想将来自己有钱了,还被名媛圈里那些人调笑像暴发户。
她要让秦世锦主动觉得,只有她苏景,才是最配得上他的女人。
还有几天就是秦世锦的生日,这段时间苏景没日没夜泡在烘培班,就为了亲手给他做一个蛋糕,再烧一桌好菜,陪他度过一个难忘的生日。
月子过后,她身体一直还有点虚,七月好几次来看她,见她手指都烫得起泡,忍不住皱眉:“你这是为谁啊?你做这么多他看得到吗?他现在娇妻美眷不知道过得多开心。”
七月就总喜欢拿秦世锦今天又陪叶筝出席了什么什么宴会,明天又陪叶筝到哪哪吃饭来刺激她,希望她能放手。
可苏景一直很坚定:“七月,你相信我,我现在的努力不会白费的。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
七月每次都被她气得跳脚,第二天却还是抱着围裙来陪她一块去上烘培课。
七月自己说,是将来小七七长大了,想亲手给女儿做点心。
可苏景知道,她是怕自己流产后心情难受。
其实能有多难受呢,才刚知道就没了,都没有喜悦,何来悲伤。
秦世锦的生日前一天,苏景给他打了电话,让他明晚一定过来吃饭。
她出院后,秦世锦就把她接到了郊区的别墅里,说那边有佣人,方便照顾她生活,而苏家父母那边,秦世锦以苏景的名义给他们请了个家政。
秦世锦在电话里一口答应,还甜蜜的陪她调了会儿情。
她出院后,秦世锦过来得不是那么勤了,苏景明白的,叶家那边总要交待,但每晚睡前,秦世锦总会给她打一通电话,偶尔深夜凌晨,会突然回来,用带着点寒气的手钻进她暖烘烘的被窝里,忽然把她吓醒。
苏景每次总是“啊”的惊醒,然后惊魂未定的看着他嘴角得逞的笑,迷茫过后,就是跳起来掐他的脖颈,和他互相撕咬着,一直到两人都倒在床上。
她喜欢这种惊喜,让她每个夜晚,总是满怀期待的等着。
到了他生日这一天早上,苏景依然是满怀期待的睁开双眼,洗漱完就系上围裙,烤蛋糕胚,买菜,等蛋糕冷却了亲手裱花,在上面写上两个人的名字。然后就是下厨做菜,一直忙到傍晚,开了瓶红酒,静静的坐在窗边等他。
想象着他一推开门满眼的惊喜,想象着他把自己高高抱起,亲吻着她的下巴说:亲爱的我太高兴了。
快七点的时候,电话响起,她看了眼号码,开心的接起来。
“你在过来的路上了吗?”
电话里沉默了一阵,秦世锦的声音有些暗哑:“……对不起,今天不能过去了。”
苏景的手一下子滑下去,整颗心都凉了半截。
秦世锦虽然无耻,可说话算数这点,一直保持得很好。
她有点孩子气的,打破沙锅问到底:“为什么?昨天不是答应得好好的?”
他没吱声。
电话里除了沉默,就是呼吸声。
苏景正要继续发问,忽然听筒那边,飘来似远似近的女人声音:“锦,爸妈都在等你下去切蛋糕,你还在和谁打电话?”
秦世锦猝不及防的用手捂住了听筒,可苏景还是听见了。
她冷笑着,手指不知不觉间死死掐着电话。
“我知道了。谢谢你。”
“苏景。”他突然有些焦急的喊着她的名字。
“秦世锦,谢谢你没拿什么忙的理由来搪塞我。一顿饭而已,不能来就算了,正好我也累了,我去睡了,你玩得开心点。”
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
有好长时间,偌大空旷的别墅里只听得见她一个人的呼吸声。
为了和他二人世界,苏景早早的把佣人支走了。
放下电话,回到餐桌前,看着一道道色泽鲜亮的菜,看着她一个心形一个心形裱出来的花,看着那早就准备好的蜡烛,还有盛在醒酒器里的红酒。
一切的一切,忽然变得这么好笑。
她用手指,拈起蛋糕上的一块奶油,放进嘴里品尝。
“真好吃呵呵……”
不愧花了大价钱和名师学了一个礼拜。
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晃动着高脚杯,看着那摇曳的红色液体,放到嘴边,轻轻抿一小口……
“苏景,祝贺你,又失败了一次。干杯——”
她朝着空气中虚虚的一碰,然后仰脖,把一整杯红酒都咽了下去。
多余的液体顺着唇角丝丝流进脖子里。
放下杯子,忽然的用力,掀起桌布,把所有的菜都掀翻在地。
“有什么用?又有什么用?”
她坐在那一地的狼藉里,鼻端都是菜肴的香气,她伸出双手,看着指间被划的道道伤痕,被烫伤未愈的水泡,越是想,心里越难受。
她从地上拾起蛋糕,因为是装在盒子里的,所以只摔变形,没有沾到地毯上。
托在手中,就那样直接用手拿起一块,塞进嘴里,再一块……
坐在地上,一边哭,一边把整个蛋糕一口一口都吃完了。
吃到最后,肚子撑的难受,奶油吃多了,腻得胃里翻搅着恶心,却还是硬着头皮,一口一口往嘴里塞,好像和自己过不去似的。
最后,她捂着胃部,摇摇晃晃的上楼,往床上一倒,就睡了过去。
夜里的时候,她听到门响,但胃里实在痉挛得厉害,整个人在床上蜷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