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何嫣从公寓走出,准备开车去学校,自从有了自己的公寓后,她视若珍宝地精心布置这个温馨的小空间,中午晚上的休息时间都在这里度过,像是避风港一样,令她眷恋。
虽然房子的产权不是她的,可更加坚定了她的信念:努力打拼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空。
走去停车场的路上,何嫣刚掏出钥匙,心头警觉,第六感告诉她身后有人逼近,还未转身,有人从后用小毛巾捂住了她的口鼻,她瞪大眼睛万分惊恐,片刻就失去了意识。
当她再次醒来时,是被人用水泼醒。
一脸狼狈,水滴顺着下巴滑落,她甩甩头,睁眼一瞧,狭小的室内布满尘埃,空空无物。
“你应该认识我。”
话音从身后传来,何嫣扭头也瞧不见说话之人,好在那人绕到她面前来。
“是你!”
冼嘉豪!
何嫣挣扎数下,她坐在椅子上,双手被捆绑在背后,最终恐慌不已地紧盯冼嘉豪,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更让何嫣胆颤心惊的是,面前这个男人,身上套了一个背心,背心上捆着一块一块的东西,互相还连着令人眼花缭乱的电线。
“首先,你不用担心我会对你非礼,只有八辈子没见过女人的男人才会变成彻头彻尾的野兽,你虽然漂亮,但用钱买得到,所以,侵犯你。除了让我有几秒至十几秒的快感外。丝毫成就感都不会产生。”
冼嘉豪站在何嫣面前,居高临下,斯文的面孔纹丝不变,平静得吓人。
何嫣稍稍松了口气,她现在才蓦然发现,原来自己曾经想过出售的清白,对她而言,竟然珍贵如命。
她惧怕自己变得肮脏,即便是被强迫,并非出自本意。但她忌讳莫深。
冼嘉豪将她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继续说道:“看来,你很在意自己是不是被侵犯过,这样。很好。现在,我可以和你谈正事了,我请你来,是希望你帮我一个忙,把唐信约来这里与我见面。”
何嫣瞪大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冼嘉豪,现在对方的形象就像是视死如归的信仰狂徒,分明是个人体炸弹。
找唐信?
显然是要对唐信不利。
她勃然大怒,冷声道:“你为什么不自己去请?我不会帮你的。”
冼嘉豪淡淡一笑,说:“我现在打电话给他。是要挟,唐信那种人,会排斥。但如果你打这个电话,那就变成了求救,可以唤起人的英雄主义情绪,唐信可以拒绝我,但我猜,他不会拒绝你,在女人面前,男人总会硬着头皮充英雄好汉。呵呵呵。”
“你做梦!我不会帮你!”
何嫣咬牙切齿的表情还是无法动摇冼嘉豪的淡定之色。
他走到何嫣身后,从靠墙的桌子上拿起一个手机,回到何嫣面前,扬了扬,示意给她看清楚。那是她的手机。
拨了个号码出去,冼嘉豪把电话放在何嫣耳边。电话刚一通,何嫣就疯狂地大叫道:“唐信,冼嘉豪打算要挟你,你不要上当!”
“神经病。”
嘟嘟嘟
电话断线。
何嫣表情愕然,那三个字说话的声音显然不是唐信的。
冼嘉豪拿起电话耸耸肩,坦白道:“刚才,只是打给了一个敬老院。你的表现,让我有必要对你进行威胁。我说过,我不会非礼你,但不代表,我不会通过折磨你让你就范,这里环境不怎么样,可找十个八个人在这里轮流玩你,拍成视频,你觉得,唐信看到这个视频,会是怎样的心情呢?”…。
何嫣遍体生寒,她还是没有妥协,尽管她心情沉重如山,可她衡量了一番,在她自己和唐信之间做出选择。
对她而言,唐信是现实的衣食父母,更是她人生的再生父母,若不是唐信反感拖拖拉拉胡搅蛮缠的人,她早就在唐信面前展现出感激涕零的一面。
如果因为她,唐信遭遇不测,她后半辈子,将会被内疚与痛苦吞噬。
垂下脑袋,晶莹的泪珠滑落,何嫣心中默默道:没有遇上他,我现在也许已经是和马欣楠一样,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
这就是现实吗?
美好的幻想总会被粉碎得支离破碎。
“你要对我做什么,随便。”
死气沉沉地吐出一句话,何嫣的表态让冼嘉豪措手不及。
大概,他没料到这个女人竟然在这个时候,还在替唐信着想?
“看来我的威胁还不够,何嫣,你有哥哥嫂嫂,有已经嫁人的姐姐,有父母和爷爷奶奶,还有年幼的弟弟,如果,他们一个一个在你面前饱受折磨,请问,你的答案还是不变吗?”
何嫣豁然抬头,泪流满面又展露一个狰狞的表情,想要愤而起身却只是原地晃动两下。
“畜生!你这个畜生!别碰我的家人!”
冼嘉豪嘴角微扬,伸出食指点在何嫣的眉心处,缓缓用力将她爆棚的气势压了下去。
“回答我,你的答案是什么?我不会再问你第二次,若你的答案不能令我满意,那我就先拿你的姐姐开刀,人,可以对自己麻木,通俗点说是认命,可对有感情的家人,会有更加强烈的负罪感,何嫣,你的家人因为你遍体鳞伤时,你会体会到生不如死的感觉。”
何嫣满面清泪,又不想放声大哭昭示自己的软弱,她哽咽道:“别碰我的家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照做。”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唐信。
冼嘉豪拿出一张A4纸呈现在何嫣面前,说:“你只需要告诉唐信这个地址,另外告诉他我身上绑着炸弹,就行了。”
他再次用何嫣的手机拨出一个电话,把手机放在她耳边。
这回,她连情绪都不用酝酿,尽管不是哭哭啼啼,可她哽咽抽泣的声音自然而然就表现出来。
“唐信,我我我”
待何嫣一口气说完后,愧疚难当,电话那边只传来唐信淡淡的话音:“让冼嘉豪听电话。”
何嫣抬起头,憎恨地瞪着冼嘉豪,说:“他让你听电话。”
冼嘉豪有些意外,还以为唐信会方寸大乱迫不及待冲过来,没想到还有闲情逸致聊两句。
“我二十分钟内赶到,她有任何意外,你全家陪葬。”
冼嘉豪只听了一句话,对方便结束了通话。
洒然一笑,冼嘉豪长出口气,自言自语说:“没想到他还真够淡定。”
在家中刚把陈浩强送走的唐信,静静思考片刻,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
他打了两个电话之后,先掏出任意门去了一个地方,身上带了一个东西,然后离开薇雅园驾车赶去指定地点。
天海市公安局
作为省厅经侦处的小警员,夏清盈这回算是出尽风头,查案的突破线索是她经手的,得到上级的好评,可她一点儿也开心不起来。
感情的事情余波犹在,令她心情低落,同时又听到这段时间甚嚣尘上的杀人案,唐信处于漩涡中心。…。
她此刻的心情十分矛盾。
为什么?
唐信最需要关怀和帮助的时候,她都不在。
明明是一次趁虚而入的好机会,可她又远赴外地实地查案。
虽说唐信已经无罪释放,可她还是钻进了局长办公室,详细查阅卷宗,了解事情始末。
夏卫国执拗不过女儿的要求,便关上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刚接了一个电话,让夏清盈的心思从案件卷宗上移开,抬起头紧张地关注父亲的电话。
因为夏卫国疏漏,听到唐信的声音就反问一句:唐信,你还想闹腾什么?
等挂了电话后,夏卫国面色异常冷酷,先把桌上的案情卷宗收拾起来,锁入抽屉,然后开始赶人。
“你去经侦科忙你自己的案子,我有事要处理。”
夏卫国的话让夏清盈蓦然紧张。
她之前只是好奇父亲和唐信聊了什么,现在,敏锐地意识到有大事发生,要不然父亲不会是这样郑重其事的神态。
“爸,出什么事了?”
夏卫国不愿多谈,避重就轻道:“唐信刚才报案,我过去看看。”
反正隐瞒不了他和唐信通话的事实,要怪,也怪他自己说漏了嘴。
夏清盈面色一整,焦急道:“爸,你说实话,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要是不说,我就跟着你,就算违反规定,我换身便衣悄悄跟着。”
无可奈何的夏卫国长叹一声,让她悄悄跟着,还不如在自己眼皮底下安全呢。
他把唐信报案的事情说完,夏清盈就跟炸了毛一样,尖声道:“什么?!冼嘉豪绑架了唐信的员工?还有炸弹?唐信呢?他干嘛去?他是不是要来局里?”
夏卫国苦笑摇头,说:“他只告诉了我地点,没说他要干嘛,我看哪,他八成是去事发地点了。”
夏清盈面色煞白,颤声道:“他,他去送死?爸,快,快,快,咱们快去拦住他。”
不消片刻,夏卫国亲自带队,出动了特警,防爆,还把救护车也提前预备好,一行人马兴师动众地离开了公安局。
路上,夏清盈不断拨打唐信的电话,得到的回应只有: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逮捕黄月朝时,众人眼前英姿飒爽的女警,此刻坐在警车上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