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要送别孙道去联合国上班之前,孙道组织了一次高中同学聚会,当年的同班同学,除了在国外的叶秋,其他全部到场。
八成同学都还在念书,寒假出来聚一聚,聊一聊天南地北的生活见闻与差异。
也有少部分高中毕业就出来工作,个体户小老板,打工族,职业无贵贱,收入总有高低之分,三年后再聚首,一个班上五十人都感慨万千。
吃饭之后去k歌喝酒,一连串活动下来到了深夜,唐信拖着疲倦的身躯回到了薇雅园的家。
今天唐信穿了一身保暖的运动装,去参加聚会也是坐出租车,只是不希望自己无意中给同学们展现出一个摆阔的姿态。
他打开门后发现客厅里亮着灯。
轻手轻脚把门关上,他走到客厅内,把电视声音调到静音,转身弯腰平视坐在沙发上低头迷糊的程慕。
真让人啼笑皆非。
同时,又让唐信感动。
她穿着纯白的毛衣与深蓝牛仔裤,斜靠在沙发扶手边上,双手拿着织毛衣的长针,那还差两个袖子就织好的黑色毛衣就放在她的腿上。
唐信忽然表情一怔。
他讶然地发现程慕戴着一副无框眼镜,虽说让她看起来更加可爱,但令他觉得心疼。
伸手去摘她的眼镜,程慕却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唐信的面孔映入眼帘。程慕嘴角上翘。笑着张开手搂住他的脖子,说:“你回来啦。”
唐信拉开她的胳膊,指着她的眼镜,问:“怎么回事?怎么戴眼镜了?”
程慕眨眨眼,把眼镜摘下来揉揉眼睛,笑道:“哦,可能去年看书太用功了,嘿嘿,视力有些下降,你也要小心。少对着电脑。”
“发现视力有问题,就不要再做这些费眼睛的事情。”
唐信把她腿上的毛衣拿起来,随手丢在身后,线头一端的毛线团滚落地上。拉出一条长长的毛线。
“你干什么呀,就差两个袖子,一个星期内就能织好了。你不觉得我戴眼镜更好看吗?妈就说好看。”
程慕把地上的毛线团捡起来,把拉长的毛线卷起来。
唐信从她手里把毛线团抢过来,也扔到了身后,郑重地说道:“但是妈不知道你在做这些事情。我衣服够穿,不够穿可以买,你的心意我明白,如果这样下去,你视力越来越差。你给我织的毛衣,我穿着也难受。”
“跟这个没关系,跟你说了,是看书导致的。”
程慕作势就要去抢,结果唐信一把将她拦腰抱起,然后将她抗在肩上,伸手打她的屁股。
“不听我的话?”
“反了你!”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我注意休息就行啦。”
程慕连连告饶,扑腾双腿让唐信把她放下来。可唐信不但没放她下来,还扛着她上了楼。
从浴室里出来的唐信穿着睡衣,他走回卧室一看,顿时气得火冒三丈。
程慕靠着床头,借着床头灯的亮光又织起了毛衣。
发现唐信脸色不好看。她立刻把毛衣和针线收起来,同时露出个讨好的笑容。说:“今天去同学聚会,玩的开心吗?我下午在南区给妈拜年,她告诉我的。”
“转移话题?哼,你也学会这技巧了?你要我说多少遍?啊?你戴眼镜好看,那可以戴平光镜,可以戴时尚眼镜,随便你,但你视力下降了的话,就离不开眼镜了,你是想戴隐形眼镜还是将来做手术?”
唐信心里也很复杂。
可他不希望因为感动而忽视健康。
两者二选一,他选择后者。
躺进被窝后,唐信面朝天花板闭眼长叹。
程慕的小手抚上他的脸颊,捏捏他的鼻子,脑袋凑到他耳畔怯声道:“老公,我错了,你别生气。”
唐信睁开双眼一翻身,将程慕压在了身下。
她的身体柔柔软软,唐信顶住她的额头,四目相对,他沉声道:“你做这些是对我好,我感动的要死,可我又担心你的健康,话说得重,显得我狼心狗肺,话说得轻,你又不听,我左右为难。”
程慕一手抚摸着唐信的脸颊,一手缓缓解开双方的睡衣,让两人的肌肤贴在一起,感受互相的温度,这样的感觉,两人都享受其中。
她一双明亮的大眼睛蕴含着动人的秋波,犹若一汪春水,她用脸颊摩擦唐信的面庞,柔声道:“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我听你的,织完这件毛衣,以后会注意保护眼睛,老公,我好想你。”
两人不约而同发出一声沉重的喘息,四瓣唇交织在一起,忘情地亲吻,唇舌纠缠。
尽管两人同居快两年了,但每一次肌肤相亲都充满着激情。
程慕扭动着身躯,让两人紧贴的身躯摩擦,她娇柔的身躯刺激着唐信的神经,带来如潮水般的快感,唐信强健的身躯同样令她沉浸在被拥有的激动当中。
唐信两只手爱抚她的娇躯,那柔嫩光滑的肌肤令他爱不释手,时而温柔,时而微微粗暴,程慕双眸迷离,浑身滚烫,不只是纯美的脸蛋,敞开睡衣呈现的前身肌肤,浮现出一层焕发诱惑的红润。
两人衣襟敞开,程慕睡觉时上身不戴文胸,丰挺的玉兔曝露在空气中,惹人垂涎,她双手抚摸着唐信的胸肌,唐信则双手缓缓褪下她纯白的丝质小内裤。
唐信忽然愣神半秒,侧身弯腰去摸床头柜的抽屉。
程慕知道他要去拿什么。挺起身子抱住他。制止他的动作,咬住他的耳垂柔声道:“老公,不要用。”
唐信犹豫不决道:“可今天你不在安全期。”
“我想怀孕,生下我们两个的小宝宝。”
唐信吓了一跳,拽下她的胳膊,程慕后仰又倒在了床上。
唐信伸手先把她的睡衣合上,自己反倒无所谓,热情消去了不少,认真地俯视面色绯红的佳人。
“你不是开玩笑?”
程慕把脸转向一旁,说:“下午陪妈聊天。妈也说希望抱孙子。”
唐信探手过去把她的脸蛋儿转过来扶正,望着自己,他说:“我妈开玩笑的,你不能当真。你才二十岁。拜托,这么早当妈?合适吗?”
程慕娇羞不已地望着唐信,坚定地说道:“妈不是开玩笑,我也很认真。过年回老家的时候,我就仔细想过,我和你,不能用普通人的标准,因为,普通人是先自力更生,才考虑结婚生孩子。对大多数人来说,生孩子是生活条件的问题,但我和你,这不是问题吧?”
唐信发现她好像真的深思熟虑过,于是从她身上下来,靠坐在床头,脑子有点乱,说:“是,说是这么说,可。我和你还年轻,这......”
程慕也坐起身,依偎在他身边,握住他的手说:“伊朗法定结婚年龄9岁,荷兰12岁。法国15岁,意大利16岁。梵蒂冈也16岁,巴西16岁,就算华夏人的地方,港城16岁,台岛女性同样16岁。既然能结婚,就应该可以生孩子吧?你说年轻,这是借口。老公,你究竟在犹豫什么?”
唐信被驳的哑口无言,他深思了半晌后才说道:“我不希望你,或者说就是我自己,被一个孩子束缚住了,不是我讨厌小孩,只是觉得没到时候,思想上接受不了,也害怕突然出现一个孩子,爸妈接受不了......”
“嗯?爸妈为什么接受不了?妈说了,她现在最想看到的就是你结婚有孩子。”
程慕说着说着声音低了。
她大概也回过味来,明白了唐信刚才说漏嘴的深意。
唐信刚才说完就想扇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他是想到了和夏清盈那一次的谈话。
要是夏清盈真给他生个孩子,他再把孩子抱到父母面前,他不被亲爹亲妈打断腿,那就怪了。
“那你现在要真怀孕了,学业怎么办?”
生孩子这活儿,男人就负责撒种,剩下的都是女人干,唐信把思想放开,也就无所谓,可程慕呢?
她翻身骑在唐信腿上,面露微笑说:“如果真有小宝宝了,我可以休学一年,这不要紧,反正是你说的,会养我一辈子,对不对?要真等念完书,那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呢,我还打算进修研究生呢。”
唐信昂头望着天花板,轻叹一声。
是啊,她以前就说过,本科毕业还要继续进修,一直读书读下去,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结束。
“那你上学,我工作,孩子不管了?”
“妈帮忙带啊,你也不忙,我上学时间也自由,肯定会照顾得好好的。老公,你是不是,不想和我生孩子?”
她这么一问,唐信反倒再也说不出个反对的理由了。
再找借口,恐怕会伤了她的心。
唐信昂着的脑袋低下,凝视着面露忐忑之色的程慕,微笑道:“既然你想好了,又有觉悟,妈也支持你,那,我没意见。”
“老公,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程慕绽放一个欢喜的笑容,扑在他身上,不住亲吻他的脸颊。
她忽然浑身一震,唐信的双手探入了她的睡衣中,抓住她的臀部向上一抬,再落下时,程慕埋首在唐信脖间,闭目发出动人心魄的销魂之声。
冬去春来,天气晴朗,天海大学内洋溢着学生归校后的喧闹,伴随着徐徐微风,仿佛一切欣欣向荣生机勃发。
独来独往的唐信一向给人以昂首阔步的姿态,但在大三下学期的第一天,他反常地耷拉着脑袋,好似斜肩挎着的休闲包十分沉重。
教室内的同学们三三两两凑在一切聊着趣事,笑声不断,也有男生打闹乐趣无限。
而唐信默默走到阶梯教室最后一排的座位上,把包放在桌面上,一脑袋栽在上面,竟然要呼呼大睡。
这一天,唐信反常地在第一节课完全用睡觉来度过。
在第一节课下了之后,他被人推醒。
唐信迷迷糊糊地醒了,揉揉眼睛,看清身边推醒他的人,钱慧瑶。
对方一脸关切地问道:“你昨晚上去做贼了?你不会是也迷恋网游,玩了通宵?这大清早的,来学校先睡一小时,是什么意思?下课这么吵你都没被吵醒,服了你了。”
唐信抬手抚额,接过钱慧瑶递来的湿纸巾擦擦脸。
他忽而有气无力地感慨道:“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发现,原来程慕是一个恐怖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