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被骂的脸色难看,加上他一脸鲜血,看上去有如厉鬼般恐怖,他疾言厉色地喝道:“唐信,你是不是在拖延时间?是不是想玩偷梁换柱?呵,你最好这么做了,留下任何蛛丝马迹,都将指控宏信集团的罪证。”
唐信笑得前仰后合,指着宋青乐道:“你真是个大煞笔!我很奇怪,彭修,裴绍,许瀚这些个还有些本事的人为啥以你马首是瞻,是不是你心里对我,对宏信集团的成见已经深入骨髓了?只要和我们沾边的事情,你的脑袋就变成猪脑子了?只会一根筋地往我们身上泼脏水?我们集团拥有的技术,米诺斯联盟也许也有,这大家心照不宣,两年前那辆道奇战斧世人皆知,我如果真和米诺斯联盟有合作关系,会让他们公然使用吗?换言之,这显然是他们特意打造出一辆类似的摩托车,误导你啊,偏偏这么肤浅的伎俩,还是有煞笔上当。”
刘宝丰与孙道对视一眼,颇为无奈地微微摇头。
他俩看宋青的目光甚至蕴含了一丝怜悯。
有些事情中立客观地冷静思考一番,真相便一目了然,可偏偏中有很多人,感情用事,被仇恨蒙蔽理智,一厢情愿甚至牵强地往自己潜意识最期望的结果去假想。
宋青血红的脸微微抽动,若是朋友对他说出唐信说出的这番话,他会深思一番,然后发现正如唐信所说,当他逮着“机会”能把宏信集团置于死地或拉下神坛时。他就会像是嗅到血腥的鲨鱼一般,不顾一切张开血盆大口。
一个不能压制情感。理智做事的人,事实上就很容易被人所误导,被外界所影响。
唐信心底甚至冷笑不已,就宋青这个状态,别说他意志力如何,看起来头破血流也面不改色不叫疼,但要催眠这样的人,简直轻而易举。引导这种人的注意力,太简单不过,切入点就呈现在眼前。
“不管怎样,唐信,你要么现在告诉我那辆道奇战斧在何处,让我亲自过目,要么。我带人上门,闹出怎样的动静,我可不能保证。”
宋青此刻就像是个死不认错的小孩,倔强执拗地要一意孤行。
唐信朝他勾勾手指,宋青以为对方又要动手,这个暴力狂!
他反而倒退了一步。唐信和颜悦色道:“别害怕,我只是要你的手机而已。”
“谁害怕了?!你别胡言乱语!”
宋青气急怒吼一声,随后顺从地把手机递给了唐信。
唐信接过他的手机输入一个号码,然后把手机还给了他,说:“你要找道奇战斧。打这个电话,另外。我告诉你,你总是这样针对我,但又没有实质证据,我最后警告你一次,别得寸进尺了,想想还在牢里的彭修,你不会期望和他做伴的。”
宋青冷哼一声,拿起电话便拨了出去。
当电话通了之后,宋青走到一旁,才只说了几句,他惊愕地扭头回头望向唐信,眼神复杂至极。
电话另一头是中科院。
道奇战斧就在中科院,而且,在两年前就被拆成了零件!
那时,宏信集团对外公布了反重力技术的成功,有无数人或在现场,或通过网络视频,都见证了其真实性。
随后宏信集团与国家开展反重力技术的实用开发,作为反重力技术应用的第一个成品,那辆道奇战斧,就被送进了中科院,并且一直留在了那里。
车,已经是廖朝阳的,但他还真嫌麻烦,若然出了些小问题,就要送回去让司徒炎鑫检修,再者,光天化日开一辆如此扎眼的摩托车,并且加上廖朝阳如今面具怪人的形象,实在与他如今低调行事的作风背道而驰,因此,廖朝阳也没要回去,就当捐给国家了。
宋青此刻无地自容,最终口中念念有词不知在咒骂什么灰溜溜地走了。
唐信付之一笑,也没再放心上,只不过事后跟京城陈家简单提了提此事,往后一段日子里,宋青在京城成了过街老鼠,从前建立的庞大人脉网络使唤不动了,现在谁帮他做事,人情也好,交易也罢,最终都是个倒霉的下场。
刘宝丰忙碌公务,有了唐信许可,他便会公司准备积极运作高调宣布癌症治愈医疗技术的上市计划,这无疑会令集团的影响力再次攀升。
这也算是开年以来,集团内最大的利好消息了。
唐信与孙道并肩走出了医院,看看天色,天幕昏暗,都到了晚饭时分,他俩并肩走过小吃街,就像是儿时逛街那般,碰到什么好吃的,嘴馋了,便掏钱尝一尝,从街头走到街尾,两人填饱了五脏庙,两个大男人就像是没长大的孩子一样,手里拿着个冰激凌,虽然才刚开春,但两人就是嘴馋了,也不顾旁人异样的目光,边走边吃,边吃边聊。
小吃街人多,车开不进去,加上唐信与孙道走走停停,开车有诸多不便,因此司机董天华便开着车在另一头的出口路旁等待,唐信带了些打包的小吃给董天华,上车后,已是月上枝头时,孙道提议去X吧喝一杯,正好他老婆林雪回天海和一些闺蜜也在那边。
唐信没什么异议,两人坐在车上闲聊,途中,孙道的电话突然响起,他笑呵呵接起来,却转瞬面色沉重。
“你等着,我马上就到,不要急,注意自身安全。”
待他挂了电话之后,唐信好奇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孙道郁闷道:“我老婆在X吧碰到流氓了。”
“哦?呵呵呵,这年头我感觉已经看不到流氓了,街上那些小混混。也不敢招惹穿的稍微体面的人。”
唐信失笑道,他说的是实话。起码天海的社会风气已经不是十年前,他们上高中时的样子,校园门口都能时而看见社会闲散不良青年转悠,再远一点,他刚上初中,还被流氓拦路劫钱过,最近他还特意问过萧琪,学校内外周边环境如何。害怕她上下学会遭遇不测,虽说她家只有萧卓珊一个大人挣钱养家,可萧卓珊如今的身家起码也有几千万,可萧琪说的很明白,上下学都很安全。
平日逛街,父母出门,也不会遭遇到流氓匪类的骚扰。
现在听到孙道老婆遇到流氓了。真让唐信有种陌生的感觉。
孙道叹道:“我也纳闷,呵呵,说出来你不信,那流氓还不是华夏人,是个老外。”
“呦,老外跑华夏来耍流氓。这么有兴致?有意思。酒吧保安呢?”
“听她说,酒吧保安看到是老外,不敢动手,不敢动口,只是去报警了。这他妈叫什么事儿?我就总奇怪,老外跑咱们国家。就成了国际友人,贵宾,咱们华夏人去了国外,不是被欺负就是被差别对待。”
“嗨,这就是强与弱的区别,想想咱们以前万国来朝的时代,还不是一样?人呐,就是贱,骨子里一个吊样,欺软怕硬。”
唐信与孙道你一言我一句,董天华开车时特意看了眼后视镜,也看不出孙道这人有什么特点,但他感觉的出来,唐信跟这个人聊天,不但交心,而且率性,有些荤话脏话随口而出,显然是陈年老友之间才会如此坦荡。
二十分钟后,轿车在X吧门口停下,酒吧外已经停了两辆还闪烁着警灯的警车,围了不少人探头朝里面观望。
唐信与孙道走下车后,看到这里的情景,无奈地对视一眼,带上董天华,三人一同从侧门酒吧工作人员通道走了进去。
酒吧里已经被清场了,灯光大亮,警员在门口设下封锁线,酒吧今晚停业。
外面的人实际上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景,但就是有人围在门外凑热闹,互相打探,以讹传讹,事情传的离谱至极,有的说是争风吃醋杀了人,有的说是黑道火拼,还有的说是富二代炫富在里面烧钱玩......
唐信走到大厅时,还没仔细去看周围的情况,先看到了一位有过数面之缘的警察。
刘崇志,夏卫国局长的得力干将。
他站在一旁抽闷烟,看上去有点儿发愁。
唐信走过去问道:“刘警官,你在这儿干嘛呢?”
刘崇志抬头一看是唐信,大概是这位首富同志进过几次市局,他也没什么敬畏感,抬手指了指大厅一角。
唐信举目望去,发现有五个外国佬在那边堵住了个卡座的门口。
卡座里坐着六七个女人,其中就有林雪,孙道的老婆,看样子她不是受害者,她反而在安慰一位脸上有红手印哭哭啼啼的女性同伴。
那五个老外,一人大马金刀坐着,另外四人像是保镖的模样,两人面朝外面与警察对峙,两人面朝卡座威慑里面坐着的女人。
唐信纳闷道:“这是哪一出?”
孙道发现自家老婆没事,便也不着急过去,先跟这位刘警官了解一下事情来龙去脉再说,林雪在电话里也没说清楚。
刘崇志无奈道:“瞧,那个坐着的老外,好像来头很大,米国什么什么财团的人,这来天海玩儿,刚才在酒吧里摸了那个女人的屁股,就是那个现在在哭的那个,她见是个老外,拿起杯子泼了对方一脸水,然后,老外就发飙了,打了她一巴掌,现在堵住她们不让走,他要干嘛,也不说,现在就干耗着。”
“那你们来干嘛?打酱油啊。”
唐信非常不理解地问道。
既然老外动手了,起码能拘留他吧!
刘崇志甩下烟头,心烦意乱道:“我本来带着人来就是要逮这外国老鸟的,市政府一个电话让我打住,市长正往这边来呢,今天下午,天海来了一票外国投资商,市政府接洽,我就是去负责的安保,嗨,这果然有钱就是大爷,财神面前不要脸。”
唐信眨眨眼,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复杂,他摸摸下巴,眼珠一转道:“那啥,李警官,你带人先去喝杯水休息休息,那些女人中有我哥们儿的老婆,我们试试私下友好协商解决,我们解决不了,那就一起等市长呗。”
刘崇志深深地看了眼唐信,玩味笑道:“那行,你们先友好,友好地私下解决,我叫弟兄们先抽根烟喝口水,老这么对峙着也不是个事儿。”
“哎,对。”
刘崇志给手下警员打个招呼,他们走到大厅另一头角落的卡座中休息,刘崇志探头张望这边,笑眯眯等着看好戏。
唐信把董天华叫到眼前,还未说话,孙道已经脱掉了西装,解开了衬衫袖子的扣子,把衣袖翻起来。
三人合计了半分钟之后,瞅了眼那些犹如铁塔般的外国保镖,看样子他们身上应该没带枪,毕竟这里是华夏,如果带了,那更好,只要亮出来,那这事儿就算市长来了,他们也要遭殃。
三人缓步走向那边,路上,顺手抄起个金属高脚凳,对方赤手空拳,但是人多呀,他们三个又不是傻子,自然要拿上兵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