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的前面只有我和就虎功的身影。
“有时候连我都羡慕宁家所得到的一切?”
“这话从何说起?”我不知道位高权重的就虎功对我宁家有何羡慕。
“我羡慕宁家人的武学天赋,羡慕宁家的胆量,羡慕宁家人得到的一切,就单说胯下这白蹄乌那是多少将领一辈子的终生梦想,可却成为了你宁家的标志,别说我就连白帝都没有资格去驾驭,有几个将领不喜欢优质的马匹?”说来也是,几乎为将者想要得到的我宁家全都有。
“就将军,我更喜欢那最普通的生活,当你一切都得到时也是最容易迷失的时候。”
“你说的不错,不过你身下这匹黑亮的白蹄乌让我们这些战马都相形见绌了。”
“它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伙伴。”
“你还真是个性情中,有没有想过自己第一次亲自面对战争的的场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虎功变得话多了起来。
“当然想过,我想过受伤,想过杀人,一切都让我感到害怕,但就是没有想过逃跑和死亡,当然这也仅仅是我的想象,所有的感受还是要到真正的战场上去历练,上次勼骷城守卫战我是足足有近一周不敢熄烛光睡觉。”
“我第一次见到杀人12岁,父亲有意带我去了刑场留下了一生不会忘的画面,那个犯人因走私人口而被执行腰斩,因为父亲身份的原因我们坐在了最好的“观赏台”,刑罚后我在台上见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原来人体是如此的复杂,顿时胃里翻江倒海,归家后我开始躲着父亲,连续几天吃什么吐什么,那一刻我发誓一生不入军营,杀人对我来说太过恐怖,连续几年我痛恨自己的父亲大人,直到弟弟12岁与我经历了一样的洗礼,他被吓哭了,接连的几日都是我在陪着噩梦中不断惊醒的弟弟,直到有一天他和我说想去当兵,我觉得他一定是疯了,他说他要战胜胆小的自己。”
“就将军还有个弟弟?”
“没错,我是家中老大,名虎功而二弟为豹庆,父亲为了纪念恩师便取了庆功二字,他希望我们像庆功将军那样伟大,二弟比我更适合军营生活,他喜欢掌管别人的命运,他13岁便入了军营,而我则要了晚了许多,有一天我为自己杀人找到了一个心安理得的借口,那就是为了保护更多的人。”
“我不想杀人,我害怕杀人。”
“每个人都会怕,但有些死亡哪怕不是你来做也会有人做,我们能做的就是减少死亡。”
“那···我这个决定是对的吗?”
“决定做了就不要去质疑,对错是留给未来人评判的。”
“就将军,那您的弟弟呢?他应该也是个有名的将军吧。”
“他?算了吧,有机会再提他吧。”
“就将军,您可熟悉我的父亲?”对于父亲我一直想要知道的更多,因为我感觉自己根本不了解他。
“宁生是个将才,小时候和他一起玩他便是老大,甚至宁腾都要听他的,因为他既有胆量又有想法,所以每次做坏事都是他主谋。”语气中我断定原来他们是很要好的朋友。
“你的父亲也是在12岁经历了洗礼,但不同的是你的祖父让他自己杀了一个犯人,现在想来我还算是幸运。”
“那家父表现如何?”
“我真的不太了解,但那次之后他再也没有带我们做过坏事。”
我没有想过在我面前那般和蔼的祖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祖父希望我多读书,将来做个文官,可是呢?事与愿违我还是来到了战场。
“那....不问了,就将军,白国真的离不开您。”
“白国是需要我,但准确说白国需要国家里的每一个人。”就虎功笑着说道;
“我们今日便在此安营吧,明日一早再前进几里便应能看到耶琉大军了,希望䇢青能按照约定将澄空送回。”
“就将军,以我对䇢青的分析他应该不会食言,毕竟他为一代君王,不会因此事坏了名声。”
“小文,以后私下里你可以叫我叔叔”就虎功微笑的看着我;
“好,就叔叔。”
夜晚的风感觉要将帐篷掀飞,根本不敢出去,而明日未知的一切又让我无法入眠,坐在椅子上放平心态,我希望自己的心随风而去,风声很大但今夜的内心却因冥想平静的异常,北风将我带到了春暖花开的地方,桃花盛开,涓涓细水,一头九色鹿在草地上缓缓行走,它看到了我但却没有跑开,望着蓝天我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幻想,我从未见过真正的九色鹿,但据说那是象征和平的瑞兽,可能这寓意着这场战争就要结束这数年来的战乱。
一大早全体士兵就做好了战斗准备,所有将领全副武装,好像我是被裹得最严实的一位,后来我才知道就虎功给我改的盔甲进行过专门的设计,虽然行动稍有笨拙,但防御能力绝对是全军之中最好的,原本就虎功从未打算过让我亲自上战场,他知道我对于宁家来说是何等的重要,今日发生的一切都已超出他的预料。
“宁将军,与䇢青的相见不知是怎样的场面,极有可能今日便开战,但你我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保护好自己就是对䇢青最大的威胁。”我知道就虎功有关心的成分,但说的却是开战后最重要的事,自己的生命在这一刻显得尤为重要。
我没有感觉这句宁将军有任何的别扭,因为这个时候所有来到战场的士兵无论出处无论年龄都是勇士,都值得被真正的称呼。
“放心,我们会带将士们回家。”还没有见到耶琉大军,但我的眼眶已有些湿润,身体发颤,可能有些许的害怕,但更多的感动与振奋让我无惧一切。
“开拔!”在就虎功的一声令下数万士兵继续向前。
前方黑压压的人影慢慢浮现,人数不再我军之下,谁也不会停下向前的步伐,所有的人无冤无仇上来便要相杀。
走了几里后就虎功抬起了右手,整只军队停在了原地,再走就要进入了弓箭射杀的范围,所有的将士在原地做了盾牌防守与拉弓准备,䇢青见势也停下了耶琉大军,对峙一会儿后前方一人步行而来,人影越近我们越激动也越紧张,我们预料到了此人便是许久未见的澄空。
好似双方的箭头都指向了广袤沙地中澄空,他是如此的渺小,任何一个人想要杀了他都易如反掌,在双方射程范围内的澄空我们没法向前去保护,只能寄所有希望于䇢青的诚信。
“王?”
䇢青按下了军中神箭将领随时准备松开的手:“既然他白国敢来赴约我们便要有些气度,我耶琉国将士不惧勇士只怕小人。”
在澄空走出数百米后,后方军队中为首的䇢青喊道:“众将士听令!跟在前方战俘身后,今日他为我军前锋官!”随着䇢青的音落,浩荡的耶琉大军缓缓向前,一切都是按照䇢青的预料而来。
我与就虎功看到了澄空,也看到了他身后那数万的大军,想来䇢青应该是早就计划好了用澄空开路,即便耶琉军队进入了射杀范围我们也不敢贸然攻击,因为澄空将是第一个遇难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