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庄重的砌着白石墙壁的图书馆,顺着圆润的瓷砖走上去,两个熟悉的背影缓缓远去,是罗雅雯和洛亚。阿肯在门口叫住他们,但是没得到任何回应。他自讨没趣地下了台阶,坐定在石凳上。享受着阵阵微风。
不一会儿,罗雅雯又出现了,眼中浸着泪跑了回来。阿肯觉得莫名其妙,便叫住了她。
洛亚在家里和他的妈妈激烈地争吵。
“我们含辛茹苦把你抚养长大,你怎么可以把时间浪费给一个家里一穷二白的女孩子呢?你爸爸公司的王总,上次看见你觉得很喜欢,希望你可以和她女儿交交朋友认识认识,还表示想让你和她女儿一起出国读书。她女儿看了照片说很喜欢你的,你要把握好机会,别把时间浪费在那个女人身上了。”
“你们什么意思?把我培养到现在就是为了让我当只凤凰男是吗?我没这么窝囊。”
“闭嘴,不论是男女,婚嫁就是应该考虑对方的背景,我们培养你不是为了受苦的。和王总的女儿在一起,别说是你,就是你爸爸也会被恩泽到的。妈妈当年嫁给你爸爸前,村长的儿子疯狂地追求妈妈,妈妈就是傻,一心一意爱你爸爸。结果你爸爸一分钱没有,尽是吃苦,世界是现实的,爱情没有面包是不行的。”
阿肯站在旁边听着这对母子的对话,刚想凑上去教育几句。
机场里,洛亚和一个金发女孩走在一起,穿着打扮十分新潮,脖颈生挂着一条耀眼的钻石项链,估计是那个王总的女儿了。
“给,我爸爸给你买的。”女孩从行李箱掏出大袋小袋的奢侈品,爱马仕的皮带,阿玛尼的西装等等。洛亚接了过去,一手攀在她的肩膀上,吻了吻额头。
洛亚的电话突然响了,他从口袋里掏出来,犹豫了一下便挂掉了。女孩见了,一把抢过,不容分说地把手机扔进垃圾桶里:“你现在是我的,不允许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
阿肯有些恼火,他准备冲上去给洛亚一顿劈头盖脸的谩骂,所有人和事物突然又都消失了,阿肯和洛亚同时醒来。
阿肯迷迷糊糊地望着天花板,还没明白自己怎么会突然间醒了过来,就听到洛亚突然暗暗骂了一声,“真是晦气,一次性
梦见三种倒霉事情。”
他细细品味洛亚这句话,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感到匪夷所思:为什么自己会突然醒来?他怎么也梦见了三种场景?阿肯一手捏捏自己的脸,眼睛偷偷望着洛亚,眼前的这个人让他有些头晕,他又开始分析:梦里的内容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他的趾高气昂岂不是伪装?
白天,洛亚又穿着那身白大衣和鳄鱼皮鞋目中无人地走了出去,看见正在刷牙的阿肯,像不曾相识一样走了出去。一个穿着精致、口红鲜艳的中年女人走了进来,又扭摆着跟着洛亚走了出去。
“你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告诉她我的情况?”洛亚对着中年女人大声呵斥。
阿肯循声看了看门外,如果梦没错的话,中年女人的背影应该就是昨天梦里的遇到的洛亚的妈妈的背影。
“是她突然问我我才回答的。”洛亚的妈妈支支吾吾地说。
“她问你你才回答的?别找理由了,她要是以前问你你会回答吗?”洛亚对他妈妈的话感到厌恶,显得十分愠怒,语气强硬地说:“她现在总是缠着我,你要我怎么给人家交待?我现在这个样子对得起人家吗?”
“傻孩子交代什么啊,爱情就是你情我愿的事,哪有什么交不交代可言?”
阿肯听明白了,她妈妈当年嫌罗雅雯条件差说什么也要拆散他们,现在看洛亚狼狈成这样来反倒又希望罗雅雯能回来了。
“算你小子还有点良知。”阿肯贴在门边嘀嘀咕咕。
他妈妈突然打开门,把阿肯一把撞到了在地上。
“对不起啊对不起啊,不知道您在门后面。”洛亚的妈妈把涂者指甲油的纤细的手伸向阿肯想扶他起来,却又突然把手缩了回去,假惺惺地说:“真是对不起啊。”然后直接走到了洛亚的床位为他整理衣物。
“被套要经常洗,过几天妈妈给你买多一套来换用。”
阿肯仔细地端详了一下她,金色的大波浪卷,浓密的粗眉毛,虽然带着带着口罩和黑帽子,却还是可以看出眼睛闪亮、鼻子高挺,总之看上去十分年轻漂亮,怪不得可以生出洛亚这么英俊的孩子。她同时也给阿肯一种似曾相识的错觉,总觉得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她。
洛亚的妈妈一边为洛亚整理生活用品,一边时不时用避讳的眼神偷瞄阿肯,当发现阿肯直勾勾地看着自己时,她的眼神立马变得嫌恶。
阿肯也察觉到了异样,心里暗暗骂道:不愧是母子,连说话做事的无礼都惊人的相似,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可笑!他想上去插两句,又觉得自讨没趣,便慢悠悠地走回到自己的床位。
“雅雯她什么时候再过来啊?我请她吃顿饭,就当作是对你当初不辞而别的补偿.”
“你别打这个注意了,我是绝对不可能复合的,我可不是你。”
“你可不是我?你不就是我吗?别自命清高了,你和我没两样,不过是你失败了,我成功了罢了。你现在这个鬼样子谈复合?说实话有女孩子要你已经是祖上积德了。罗雅雯虽然差劲了点,但怎么说终归也还爱你,倒也可以。”
房间的气氛显得十分紧张,仿佛在进行着一场战役开始前的秘密策划。洛亚的妈妈谈天说地,讲述婚姻是如何带有功利性的,赞赏自己是如何看待爱情的。她一个人自娱自乐,丝毫不把洛亚的冷嘲热讽放在眼里,像一个老练的传教士一般洋洋自得。
不久,罗雅雯穿着一身浅色的新装,容光焕发地提着一篮水果走了进来,乖顺地说道:“阿姨好,洛亚早,阿肯早。”
“哟,是雅雯啊,快快快,阿姨想死你啦。”女人看见罗雅雯,二话不说地抱着她嘘寒问暖。
阿肯被这个女人的虚情假意吓到了,他用余光瞟了一眼便受不了了:女人踩着金色的高跟鞋,神情激动地不住夸赞罗雅雯美若天仙,给她递去一杯水,又帮她梳理梳理头发,像一个虔诚的女仆。
阿肯觉得有些反胃,他看了看窗外艳阳高照的可爱境界,便穿上拖鞋匆匆离开了。他感到出奇的心乱,莫名地滴答滴答作响,就像有只欢快的小蜜蜂在心里活跃地跳动。他的脑海里反复地闪现着洛亚妈妈甜蜜的语调,频率越来越高。阿肯的心里隐隐约约感到不安。
天气非常和暖,蓝色的天幕越发明净,树木昂起头在微风中招摇,耳畔的鸟鸣嘤嘤作响,阿肯找到一块空地,慢慢地坐下来,深浅有度地呼吸着,烦躁的内心渐渐安静了下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