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什么?”直到夏雪的声音出现在我的耳边前,我才恋恋不舍离开了那座仙岛。
“我在看你啊!”我不知道我的油嘴滑舌在她面前有没有用,暂且先一试。
“看我做什么?”终于让我看到了她微微一笑,虽然那么短暂,就像烟花一般短暂。
“我在看你在想什么想得如此失神。”我继续将油腔滑调进行到底。
“我在想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在想我在想什么......呸呸呸,什么乱七八糟的。”
看来我的冷幽默还是有效的,至少让我看见了她脸上少许露出的笑容,也许是因为夜晚我们都卸下了那层伪装,所以才如此放纵自己,不管怎样她始终笑了。
片刻之间的欢笑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给打乱,她不疾不徐的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然后又放回了包里。铃声反复响起可她却无动于衷,只是将刚才那一瞬间的笑容压在了冰冷的目光下继而将一种茫然的眼神看向马路。
反而这种茫然出现在她脸上出现时好像一切都理所应当,我看着她包里一直响起的铃声有些不明白难道她会为情所困。
“你......干嘛不接?”我提高了自己声音,让她有所警觉。
她回头冷冷的看了我一眼,说道:“不想接就是不接啦。”
“不会是你男朋友打来的吧!”我准备就此试探她一下。
她冷笑一声没有做出任何回应,片刻之后手机铃声依旧高唱,这让原本就冷漠的夏雪一时变得有些急躁。
“接吧,都响了那么久了,人家一定有事找你。”我也想不到任何台词了,因为如果这样下去这顿晚餐不会很开心的。
她想了想于是无奈地拿起手机滑动了接听健,冷不丁的说了一句:“你到底要干嘛!”
我听不见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只是看见夏雪的表情一再难堪,最后她红着眼眶拿起手机跑到了马路边上,似乎有些话不想让我听见。
也罢,她有她的事,或许这事对她来说很重要,因为我看见了她的另一面。而我独自喝了一口啤酒点上了一根烟,在烟雾缭绕中我又看见了那一幅幅残缺的画面。每个人都有脆弱的一面,有的人是为情有的人是为钱。
整整一瓶啤酒快要喝完的时候夏雪才回到了位置上,似乎我还能看见她眼角残留的泪痕,我没有问她怎么了,只是给她咬开了一瓶啤酒递给她。
她想也没想便对着瓶口大口喝了起来,咕噜噜的声音听得我有些害怕,心说难道真的是为情,就像我和王晓晓分手的时候,我也是借着酒精来麻痹自己,可是效果只会让自己在呕吐中彻底失望。
很快一瓶啤酒就被她消灭光了,桌上的烧烤她却一点没动,接着又开了一瓶,刚想喝却被我阻止道:“你这样喝是不行的,要么吃点菜,我陪你。”
“放开。”她用力甩开了我的手,继续往嘴里大口灌。
我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自言自语着:“喝吧,喝醉了就睡,睡一觉明天一切都好了。”
可不料这句话被她听见了,立刻放下酒瓶便抱怨道:“我都睡了十几年了为什么还没好?”
“啊......”我突然不明白她在说什么,难道不是因为感情,那会是什么?不会是钱吧!
她又喝了一大口啤酒,终于在酒精的刺激下让她留下了泪珠,不,她是在笑中流泪,似乎在嘲笑自己也似乎在嘲笑这无情的现实。
“喂喂喂,你真的不能这么喝,你是女人。”我伸手去强行拖住酒瓶,她却死死抓住,她这样喝完全等于自杀行为。
“放开!”她又朝我大吼了一声,她虽然平时对我冷淡但是也从来没有吼过我,这是第一次。
“你以为我想理你呀!别总是做出一副谁欠你钱的样子,我是为你好,既然你不领情那就算了。”我有些火大,就算真有苦楚,说出来我还可以替她想想办法,可她完全将这种苦楚寄托在酒精里,简直疯了般。
被我这么一吼她终于放下了酒瓶,眼角滑落下来的泪水也更明显了,还好这会没多少人,要是人多别人还以为我欺负她什么的。
我将心中的委屈渐渐冷却下来,柔声说道:“行了,我看你今天心情也不怎么样,你家在哪里,我先送你回去吧!”
“家?”她冷笑一声:“我没有家。”
“那你住哪?”
“我也不知道我住哪?”她的眼神很是迷茫,好像对自己整个人生彻底失望般。
“你喝醉了吗?说的酒话?”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刚才谁给我打的电话?”夏雪一脸认真的问我。
我喝了口啤酒望着她,道:“你想说便说呗。”
“是我爸。”仅此三个字,却被她说得像三十甚至三百字。
“你爸?什么情况?”我就更不能理解了,难道是想家了。
“在我十岁那年我爸妈就离婚了,法院把我判给了我爸,我爸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酒鬼,并且只要每次喝完酒就去打牌,也没见他赢过。自从我参加工作以来基本上每个月的工资都用来填补他的那些债务,前年他把杭州的房子抵押给了银行还了高利贷,去年跟着我到北京来经朋友介绍在一家建筑工地上班,开始还好,可是这几个月又开始向我要钱,不是我不给他只是他从来没有考虑过以后怎么生活只是一味的追求赌博带来的刺激。就刚刚他给我打电话说欠了高利贷,如果这个星期还不上人家就会剁掉他一双手。”
夏雪说着说着眼泪就不断往下掉,如果真有泪如雨下那么一说,那夏雪现在就是这个样子。
我当然听明白了,看来还真是因为钱,那就好办只要不是因为感情,因为感情我也束手无策。
“你爸欠高利贷多少钱?”我准备替她分担点,虽然我现在我也没什么钱,但是我懂得把钱用到该用的地方。
“十万,加上利息一共十三万五。”夏雪有些绝望般说道。
“十三万五这个数字对于某些人来说就是一件衣服的钱,可是对于同是北漂的我们而言却是天文数字。
“你现在有多少钱?”我准备凑一凑。
“我现在卡里就只有五万多一点。”
“我这里有一万块,要不你先拿去救救急,然后我再给你想办法,你看行吗?”我说这就掏出包里的银行卡,这是那张准备打回家的钱。
“这怎么可以,不行的,我不能要你的钱。”夏雪猛地摇头。
“拿着吧!就当我借你的,等你有了再还我。”从小我老娘就教育我,钱固然重要但是生命比钱更重要,我也相信夏雪不会骗我的。
“不能要你的钱,我给你说只是不想让你误会。”夏雪还是不肯接我手中的银行卡。
“误会?怎么误会了。”我怎么又听不懂了呢,是我理解能力差还是我情商低。
“没什么,反正我不能要你的钱,我知道你也不容易。”夏雪抹掉眼角的泪珠,变回了那个坚强的样子。
“快拿着啦,我手都举软了,剩下的钱我会给你想办法,先救急剩下的事情以后再说。”
夏雪一直迟疑着,我知道这笔钱对她来说有多么重要,虽然她父亲没有做到一个父亲该做的,可是他毕竟是她的亲生父亲,亲情大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