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原本的意识中,“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才是儒门书院的正常面貌,所有先我学习的人都可以当我的老师。
毕竟儒门有先贤曾说过: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可是现在看来,至少在齐天书院中,这一条并不成立。
或者说,我的身份实在是太高,导致一切秩序到了我这里都会产生扭曲。
毕竟,儒门同样是三宗里面最讲究尊卑有别,长幼有序的一个传承了!
所谓人世五伦“天地君亲师”,无不诠释着森严的等级秩序,更是破格将“师”拔高到五伦之一的高度,令人生畏。
也正是因为如此,儒门既有弟子择师的传统,更有师择弟子的惯例!
至于“有教无类”,那是儒门教化中处于大层面的指导思想,具体到每个人肯定会有具体分别。
这便是儒门,远观如太阳般令人心生敬仰、温暖非常,只有足够近了,才能感受到这些温热中的炙烤。
“既然如此,小弟,你觉得我该如何去做?”我问道,当下的确有几分摸不着头脑了。
“我的师尊早就消失了,我从来不曾见过。”
“我的师兄,贵为齐天书院的太上长老,整天忙于闭关提升修行。尤其现在正处于儒门内部两派相争的关键时刻,肯定没时间教导我。”
“这些事实,小弟你尽管甚至魂戒中,但是我相信你也一定是知道的。”我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黄粱,希冀从他口中得到不一样的答案。
我相信,作为曾经齐天书院的一代翘楚,又有家传预言术的他,刚才既然肯开口,就一定会有令人信服的主张。
果然,听到我的疑问后,黄粱没有露出一丝慌张的神色。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似乎在整理思绪,亦或者即将要做一件大事,好借此平稳内心起伏的情绪。
只不过一想到现在的他还只是魂体,不管这一口气吸的多么努力,终究只是做个样子的时候,我就忍俊不禁地想笑。
好在自己的意志还算坚定,硬生生地将这股冲动给压了下去。
而黄粱就像是没有察觉到我刚才一闪即逝的异常般,在思绪稳定后,也不着急说话,只是伸出一只手来,指着我腰间的镌刻着“儒”字的令牌。
“这块令牌,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听太祖父说过,它的来历可不简单,似乎是儒门建立初期就已经存在的几块决定性令牌之一。”他说道,目光中透着几分深邃,似乎回到了当年。
就在此刻,我的耳畔也回响起太上长老将这块玉石令牌赠予我之前说过的一句话,当时他说:“未来的一段时间里,你还是要回归芸芸大众中,与普通弟子一起学习。”
当时他还勉励我,务必要比普通弟子做的更好,不能弱了我们这一脉的名头。
只是现在经过黄粱点介绍后,我也开始对太上长老当时说的话产生了疑问。
“或者,只有不去打扰他们,才不会弱了我们这一系的名头,也不会让其它弟子觉得难堪吧?”我心中想道。
对于自己的天赋,我向来是充满自信的。
如果现在有人突然跳出来告诉我说,齐天书院中还有人的天赋比我高的话,我是不会相信的。
所以,根本不会存在弱了名头一说,顶多会让那些与我一起学习的普通弟子觉得尴尬吧!
就像现实世界中很多人自嘲的那般,被学霸秒杀!
而我的存在,也一定会让那些教授们束手束脚,在传道授业上存在瑕疵,难以发挥出自己的真正水准,继而耽误了他人。
这些可不是我瞎想的,而是根据黄粱的见解,认真推测、反复比照,论证得来的!
毕竟,我先前已经认可了黄粱的说法。
虽然他的这种见地,与太上长老当时对我的期待存在一定差异。
“或者,我也可以问问颜渊,作为齐天书院的院主,同时又是太上长老的亲传弟子,他的态度或许可以代表太上长老的态度。”
“如果由他来安排我的下一步学习计划的话,未尝不可,因为这种安排本身就可能代表了太上长老的意志!”
我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这个想法,使得我刚才纠结的那些事情瞬间变得清晰起来。
是啊,若是眼下情况发生在现实世界中的话,我的一定会这样做的。
颜渊好比是我在书院的一个位高权重的亲戚,由他来安排我的后续,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天经地义的。
越想,我越是觉得这个想法靠谱,同时也跟黄粱之前的猜测不冲突。
毕竟,他当时也只是说颜渊处于身份和地位的角度来讲,也不适合直接教我,可并没有说他不可以安排我的后续生活和学习。
这两者之间完全没有任何冲突!
就算是那些教授,乃至门主们,在传授我技艺这件事上也放不开手脚,可齐天书院还有很多地位十分特殊的长老啊!
这些人无不是奇人异士,修为通天之辈,以他们的辈分或者身份来看,传授我知识也未尝不可。
而且这些人大多数就住在齐天峰的周围,很难说这种局面不是当初太上长老刻意安排的。
再说了,这些也只是此刻我能想到的颜渊可能会如何安排的做法,可他毕竟是齐天书院院主,一定知道更多我不了解的事情。
对于齐天书院究竟还有哪些隐藏的力量,我相信除了太上长老外,没有人比他知道的更清楚了!
就在我的思绪翻飞,觉得自己找到了一条靠谱的出路之际,黄粱的话再次传来,将我生生从刚才的幻想中给拽了回来。
“之前太上长老将它交给大哥你的时候,其实我在魂戒中看得一清二楚。虽然有些话他当时没有说,可是我却是知道的。”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块玉代表了传承,是太上长老,也就是大哥你这一脉的至宝!”
“现在看来,当初太上长老将它交给你,目的似乎不是那么单纯了!”说着说着,黄粱的话风突然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