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整个医院都陷入了一种压抑到让人无法呼吸的氛围中,手术中的指示灯还在这着,谷一涵被推进去也已经很久了。
乔天琪在手术室外坐立不安,捏住手提包的手狠狠地用着力,似乎那是她唯一可以支撑的东西。
乔天琪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精心布置的局竟然把自己的儿子也一起套进去了,而且还陷入了生死不明的状况。
“你安排的到底是谁?”乔天琪低声朝着亚瑟吼道,额上的青筋暴起,正处于极度愤怒和悲伤中,眼中的泪花泄露了她的情绪,“不是说万无一失的吗?怎么往少爷身上打了?”
亚瑟微低着头,面色阴郁,不敢多说一句。
“松十元。”
松十元是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狙击手,他总是能非常成功地对自己进行隐身,神出鬼没,以前曾经加入过雇佣军团,退役原因没有任何人知道,亚瑟也是花了很大的价钱把人找来,而且找他很不容易。
想不到却出了这样的意外,让亚瑟不得不怀疑是不是他这么久没有碰过,所以生疏了。
“松十元?”乔天琪听亚瑟提过,这个人非常了不起,一旦目标出现,从来都是百发百中,她带着嘲讽冷冷地问道:“不是说过可以一枪致命,绝对不留活口吗?怎么现在打了两枪,还没有把目标给解决!你是请他来解决我儿子的吗?!”
乔天琪大声地质问亚瑟,她吼得喉咙发疼,心欲裂,眼圈发红,闪着嗜血的恨意。
闻言,亚瑟手微微一抖,这个罪名要是放到自己的头上,那是天大的冤枉!自己可是从来没有起过这样的异心啊!
“我……我也不知道这个松十元到底是怎么回事!”亚瑟心惊胆战地解释,“行动前已经和他确认过目标人物了,他也清楚表示会完成任务。”
“他人呢?”乔天琪不想听这些废话!
“现在还没有联系上……”亚瑟害怕了,枪响之后没多久,他就开始想尽办法地联系松十元,原先约定好的碰头地点也不见人,肯定知道自己闯了祸就先跑了。
亚瑟越想越气愤,越想越害怕,人要是再找不到,这所有的后果都要自己来承担,他们的少爷没事还好,要是有事,他的小命得不保!
“无论如何都要把人给我给揪出来,让他来见我!”她会跟这个松十元慢慢算帐,他最好保佑她的儿子没什么事!
“是的,夫人。”
亚瑟微低着头,刚转过身准备亲手去把这个松十元找出来,迎面就碰上了古晔瞳等人走了过来,脸色微暗,脚步倏地顿在了原处。
乔天琪也注意到了来人,她脸色发黑,眼神凌厉地盯着,特别是古晔瞳,似乎把怨气都堆到了古晔瞳一个人的身上。
“会宁,小懿已经进去了这么久还不出来,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古晔瞳看着手术室上面亮得晃眼的指示灯,担心地把手搭在皇甫会宁的手背上,似乎在寻求着安慰,“里面那孩子还这么年轻,他可不能有事啊!”
古晔瞳不清楚案发现场的情况,据萧泽轩的意思,那是谷一涵帮他挡了最致命的一枪。
“他会尽力的。”皇甫会宁淡淡地皱了皱眉,他不在场,具体的情况也不清楚,皇甫懿也是因为和凌当之间的交情才被邀请了过去,不过他一向不太喜欢这种场合,出事的时候,还是古晔瞳进去屋里把人找出来的。
亚瑟看着乔天琪越来越愤怒、随时都可能爆发的脸色,上前一步就把他们拦在了原处,阻止他们再靠近一步。
“手术室里面的人是我们家的少爷,和你们没有关系,请你们离开!”亚瑟凶神恶煞的脸现在看起来更加令人惊悚,他声音天生点着点沙哑,声音像是从喉咙里嘶吼出来的。
然而却没有人正视他的煞气。
“里面给你们少爷做手术的还是我儿子呢。”皇甫会宁伸手把横在他们面前的手臂给推开,淡淡地开口,“这里是医院,不是你家!”
亚瑟一愣神,他们已经从他身旁掠过了,皇甫会宁气势十足,不卑不亢的话语让人不自觉地退让,皇甫会宁表面上看起来就是一位上了点年纪的和蔼男人,一旦触动了他,就会透出一股霸气。
刚走没几步,乔天琪已经往他们走了过来,挺直着腰板站在他们的面前,死死地瞪着眼前的人。
古晔瞳旁边站着皇甫会宁,后面跟着古桓,从刚才开始,她就没有听到古桓说一句话,只是安安静静地跟着他们,脸上也看不出什么特别的表情来。
“你们要是来看我儿子的,那么请你们离开,我不欢迎你们!”乔天琪冷冷地说道,语气里已经带着一丝哽咽,多年来的打拼和绝缝处生存,练就她能把所有的情绪收起来,不外露,但在这一刻,她眼眶还是忍不住红了。
旧伤新恨一齐涌了上来,差点就让她承受不住。
古晔瞳还是一如既往地沉稳应对着她,就如三十年前,就算被乔天琪弄得古家一夜之间没落,自己的家庭也被她恶意破坏,还是能沉稳地面对着敌人,淡定地说一句谁都不怪,只怪自己看错了人。
乔天琪最讨厌的就是古晔瞳什么都能把握住的那一股自信,无论事情会往什么方向转变,她仍然是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
这样的古晔瞳真的能让她恨得牙痒痒。
“莎莎,一涵现在这个样子,是你一手造成的。”古晔瞳神色淡淡,完全看不出是在嘲讽她,还是没有多余的心思,温婉清脆的声音仿佛从来没有因为时间而变老,一如她们年轻时,“别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从以前到现在,你做过些什么,我们全都清楚,我早就跟你说过要懂得知足,及时收手,不然你迟早得要承受恶果,自作自受。”
“谁是莎莎?”乔天琪冷笑一声,面部表情已经有些扭曲了,“莎莎早死了!古晔瞳,你不是都已经躲了三十年了吗?为什么还要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