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秦飞楼是想带着梅德赛斯去外面吃饭顺便从她嘴里套话,谁知这女人口风很紧,再加上半路见着了来国宾酒店的苏雀,他干脆改变了计划,带着梅德赛斯兜了一圈又绕了回来。
没料到顺路去给老爷子请个安的功夫又把苏雀和傅宁勋堵到了门口,这倒不是秦飞楼故意的,如果非要下个定义,他觉得说成是“注定”更为合理。
“秦少,你跟苏雀怎么了?”梅德赛斯奇怪地看着从他们身边走过去的苏雀,又回过头来看着面色冷峻的秦飞楼,“你们两个吵架了?”
已经一只脚踏进包间的秦飞楼并不打算回答梅德赛斯这个与她无关的问题,胳膊上还挂着她的手,秦飞楼往前走时带着梅德赛斯一并进了房间。
包间的门被阿莫关上,厚重的门板在安静的走廊里发出了轻微的响动,被傅宁勋牵着手走了几步的苏雀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手还包在傅宁勋的掌心,她垂着眼睛尽量让自己自然地把手抽回来。
谁知,傅宁勋非但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握得更紧了。
苏雀递给他一个困惑的眼神。
只见他目光柔和地望着苏雀,解释道,“我不想放开。”
走廊顶端的橘色灯光从傅宁勋头顶倾斜而下,落在苏雀眼底,暖暖的,仿佛雾气朦胧中初生的太阳。
傅宁勋看苏雀有些发愣,不由得淡淡一笑,像小孩子一样讨好的晃了晃苏雀的手,“走吧?我送你去苏家。”
“对不起。”苏雀猜测傅宁勋应该是误会了,“我刚才只是想快点离开,情急之下才抓了你的手……”
“我知道。”傅宁勋苦笑了一下,“你这丫头啊,做事可真残忍。”
残忍?她么?苏雀微微蹙眉,她怎么觉得这句话有些耳熟?
“就不能哄哄我。”傅宁勋这话里带着一点让人心疼的埋怨,不过,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就放开了手,安慰似的拍了拍苏雀的肩膀,“好了,走吧,送你去苏家。”
被傅宁勋拍了两下,苏雀回神,她扬了扬拿着包的手,“宁勋哥,我可以自己打车过去。”说完,她又想起什么似的,将手上的信封交还给傅宁勋,“这份遗嘱你先帮我拿着吧?我怕自己带进去会被王美华她们偷了走,到时候我可就鸡飞蛋打了。”
说完,苏雀还调皮地吐了吐舌
头,“我现在是不是心里很阴暗?”
心理阴暗?要去苏家生活,这都是正常的戒备啊。
傅宁勋心疼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其实,你可以不去苏家的。”
来他身边不也很好吗?为什么非要选择孤身探险呢?
苏雀没有回答,反而探头朝他身后看了一眼,眸子里闪过一丝慌乱,再看向傅宁勋,她只留了一句,“宁勋哥,你帮我把东西收好,我先走了。”
说完,她就快步朝门口方向走去。
傅宁勋有些纳闷,这丫头反应怎么这么奇怪?正要拔腿追过去,却听身后有人叫了他一声,“宁勋。”
女人的声音无比熟悉,傅宁勋皱起眉头显得格外不悦。
他不想转身,眼神还停留在那个越走越远的背影。
“宁勋!”另外一个女人的叫声,带着严厉,“听没听见芊芊跟你打招呼?”
说着,宋飞烟已经走到了他身前,“你怎么就这么执迷不悟?苏雀跟秦飞楼不清不楚,你为什么还跟她来往?”
看来,宋飞烟是看到苏雀了。
“妈,你怎么来了?”傅宁勋语气里带着烦躁,他瞥了姚芊芊一眼却没有跟她说话的意思。
“傅宁勋!我就不明白了,芊芊这么痴心的女孩,又洁身自好,比那个苏雀差在哪儿了?那么一个不干不净的脏女人……”宋飞烟每次想起苏雀都无法自控地口出恶言,在她心里,苏雀就是个狐媚子!
“傅夫人,你跟我说说,苏雀怎么就不干不净了?怎么就成了脏女人了?”
傅宁勋正要开口反驳,却听身后又冷冷冽冽地响起一个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刚才还一脸恨铁不成钢的宋飞烟顿时焦土化……
怎么就那么倒霉?为什么每次说苏雀都会被秦飞楼听到?
听着脚步声渐渐逼近,宋飞烟有些惧怕地转过身来。
秦飞楼脸上怒意不消地从暗处走来,眼睛里泛着凌厉的光,仿佛要将她凌迟处死一样。
“秦少……”宋飞烟开了口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辩驳,她心里明明有股火,可面对怒气慑人的秦飞楼,她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不论是为了傅宁勋还是为了整个傅家,她都不该惹怒秦飞楼,这一点宋飞烟再嚣张跋扈也是铭记在心的。
看宋飞烟瑟瑟缩缩地跟姚芊芊站到了一旁让出路来,秦飞楼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带着阿莫直接朝出口走去。
看着那个漠然冷傲的背影越走越远,宋飞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好像从死神手里逃了出来一样,可心里又觉得奇怪,秦飞楼怎么那么轻易地就放过她了?
从国宾酒店走出来时,外面已经狂风大作,乌云压顶,好像一阵大暴雨即将来临。
秦飞楼皱眉望着远处深灰色的天际,一道金光劈开厚重的云层,紧接着便是“轰隆隆”的雷声,闷雷打在天边,可秦飞楼却觉得胸腔里一声乍响,好像有什么东西伴随着这声响雷破碎掉了。
一辆劳斯莱斯停在面前,凌镜从驾驶室里走出来脚步匆匆地为秦飞楼拉开后车门。
“阿莫,继续盯着她。”秦飞楼说完这句话就俯身坐进了车里。
“是。”阿莫规规矩矩地鞠了一躬。
是的,自从梅德赛斯来了之后,阿莫的工作内容就变得十分简单,除了去接秦飞楼,就是盯着整天足不出户的梅德赛斯,虽然薪水没变,工作也轻松了不少,但他偶尔还是会羡慕整天跟着秦飞楼的凌镜。
他并不知道,凌镜此刻也在羡慕着他。
从下午亲眼看到苏雀离开,凌镜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秦飞楼倒是克制着没有发作,可这没准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啊,真等到狂风暴雨来袭,凌镜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扛得住。
日常跟着秦飞楼还觉得小心翼翼,如今这是被人拔了胡子的秦飞楼,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跳脚炸毛的……
凌镜一边开着车,一边心里打着鼓。
从上了车,秦飞楼就沉眸望着车窗外灰蒙蒙的街道,面色沉郁无比,看他这幅样子,凌镜有些话想说也只能堵在喉咙。
“有话就说。”秦飞楼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凌镜慌张地扫了一眼后视镜,正好与秦飞楼那双冰冷的眸子对上,心里陡然浮起一片寒意,他明明一直在看窗外,是怎么知道自己有话要说的?
看凌镜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秦飞楼心烦,“没话说就好好开你的车!”
凌镜闭嘴,可车前那个随风飘摇的身影让他心疼不已,正赶上下班高峰,车流有些拥堵,他只能遥遥望着那个身影逐渐走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