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名好心人为他做了急救工作,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主治医生感慨道,看着病床上熟睡的男人,幽幽叹了口气,现在的年轻人啊,真的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明知道必须得要控制情绪,却偏偏不在意,三天两头往医院里跑。
“等他醒来好好劝劝他,兴许下一次他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医生意味深长地拍了拍金洛的肩膀。
他握紧拳头重重点头,走到床沿缓慢地坐下,盯着枭墨骞这张安静熟睡的恬静容颜,恨不得狠狠摇醒他,让他长长记性。
两个小时后,枭墨骞嘤咛一声,从昏迷中醒来,他苦笑地盯着头顶上熟悉的白色天花板,不用看四周,也知道自己又一次进了医院。
“老板,旧地重游的滋味怎么样?”金洛讥笑了一声,“是不是每一次都有不一样的感觉?”
枭墨骞没有理会他的调侃,沉声问道:“她呢?”
“谁?”金洛故作懵懂的眨了眨眼睛,却在看见枭墨骞眼眸里闪烁的危险光满时,立刻缴械投降,“如果你说的是齐珊儿,抱歉,我过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她。”
枭墨骞今天同法院的人见面的事,金洛很清楚,当然他也知道另一个当事人正是kk。
他真的很怀疑,难道齐珊儿有病魔的基因?怎么每次见到她,老板都会进入医院?
“是吗?”枭墨骞眸光一暗,没有再多说什么。
“不过,我听说有好心人为你做了急救。”金洛不忍心见到他这副神伤的模样,转述了医生的话。
枭墨骞眼睛一亮,一定是她!
即使只有千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愿意相信,她是在乎自己的,是不会眼见他痛苦的,不然,她也不会出手救他。
嘴角不由得扬起一抹满足的浅笑,心里暖暖的,软得一塌糊涂。
金洛干咳了一声:“老板,虽然很不想泼你的冷水,但是,也有可能是忽然经过,又有急救技巧的陌生人。”
枭墨骞一个冷眼直接刺到了他的身上,金洛立马做了个闭嘴的手势,他不说了还不成吗?这年头,当上司的都不喜欢忠言逆耳。
“紫菱已经安排到工作岗位上去了吗?”枭墨骞将话题转开,知道kk对他还有旧情,他已足够,至少,一切还有挽回的可能,在此之前,他必须要解决掉任何不安的因素。
金洛愣了一秒,才道:“恩,在商城的专卖柜做商品登记工作。”
“找机会把她调离本市。”枭墨骞冷漠地开口。
“老板,你是认真的?”他不是对那女人屡次妥协吗?怎么会忽然做出这样的决定?
一个能够让他在婚礼现场离开的女人,一个能够让他抛弃齐珊儿,选择离去的女人,他就这么抛之脑后了?
金洛有些无法理解枭墨骞的心思,脸色变幻莫测。
“我能为她做的,全都做了,我不再欠她什么。”枭墨骞咬牙说道,将心底的不忍与愧疚通通压下,“帮我找检验科的医生来,我要抽血检查。”
“what?”金洛被他跳跃性的思维弄得一头雾水,“老板,你是哪儿不舒服吗?”
无缘无故为什么要抽血做检查?
枭墨骞没有明说,只是态度分外强硬,那晚的事,他仔仔细细回想了无数遍,终于记起,在他失去冷静与理智前,他曾嗅到过一股浓郁的香水味。
希望不要是他猜测到的样子。
金洛很快找来检验科的医生,为枭墨骞抽取了一针管的鲜血送去化验,他神色淡漠地靠在床头,浑身有些疲软。
等待的过程分外煎熬,一个小时后,一份化验单送到了枭墨骞的面前,他一行一行仔细的看了过去,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拧出水来,浑身散发着一股暴虐的气息。
金洛吓得在一旁不敢随意出声,恨不得把自己塞进地板的缝隙里。
“好,很好!”枭墨骞怒极反笑,果然和他所想的不谋而合,这就是他曾经深爱过的女人?这就是他以为善良、清纯的女人?
迷幻剂!
她怎么敢把那种东西用在他的身上?
“明天就把她调走,我不想再见到她出现在我的面前。”枭墨骞怒声开口,眼眸里已看不见任何对紫菱的纵容与不忍,只剩下一片冰霜。
金洛很想知道,这份化验单上究竟写了什么,乃至于枭墨骞竟会愤怒至此,不过他还没傻到在这种时候去点燃枭墨骞这个火药桶,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枭墨骞此刻濒临爆发的愤怒,他躲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自己往火山上撞呢?
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金洛呐呐的点头:“我知道了。”
枭墨骞阴沉着一张脸,将手中的化验单撕成了碎片,洋洋洒洒落了一地,心头几多失望,几多愤怒,这份调查报告,终于让他对紫菱最后一丝愧疚,也土崩瓦解。
第二天,紫菱刚刚抵达商城,就接到主管的调派指令,虽然工作岗位是升迁了,可她距离枭墨骞却越来越远,站在阳光明媚的街头,她却冷得唇齿发颤,脑海中闪过主管略带深意的笑容,耳畔是她一声声赞许的表扬。
墨,你就真的这么想要让我离开吗?
视线幽幽望向枭氏大厦的方向,眼眸里闪过一丝痛苦。
“丁玲。”一条短信忽然送入她的信箱,紫菱低垂下头,在看清短信的内容后,握着手机的指骨蓦地一紧,泛起了阵阵青白。
下午,紫菱孤身一人来到枭氏,却被前台的接待人员告知,枭墨骞不在公司,随后,便被保全赶出了大厦。
她苦笑一声,拨通了枭墨骞的私人电话,只可惜,无人接听。
茫茫人海,没有了他,她忽然间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金洛头疼地看着不停响动的手机,上面跳动的电话号码,赫然是紫菱的。
不用想也能猜到,她一定是为了这次的调派命令,即使接通又能怎么样呢?老板的决定,这个世界上唯一能改变的人,只有齐珊儿一个。
他摇了摇头,敛去心底的不忍,按下了拒绝键。
听筒里传出机械的嘟嘟声,紫菱的脸色愈发颓败,她失魂落魄的走入一间酒吧,坐在吧台,不去理会酒吧里,那些三教九流的人投来的***目光,点了一大瓶白兰地,狠狠地往喉咙里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心里的痛苦减少一些。
“那个人不是前段时间的视频里的女主角吗?”有人认出紫菱的身份,对着她指指点点。
“你别说,还真像。”
“听说她是枭墨骞,就是那位枭总的初恋情人。”
“看这个样子,应该是被抛弃了吧?”
窃窃私语声,不断徘徊在紫菱的耳边,她痛苦地闭上眼,不去听,不去看,只一味地喝着面前的烈酒。
很快,一瓶白兰地见了底,她柔美的脸蛋上,也浮现了微醺的红潮,眼眸迷离如雾,整个人软绵绵地倒在吧台上。
不远处一桌男人彼此对视一眼,不怀好意地朝着紫菱走近,“美女,喝一杯吗?”
紫菱胡乱地挥挥手,明显是醉了,男人嘿嘿一笑,朝着同伴递了个眼色,两人合力将紫菱架起,离开了酒吧,有不少人看着他们离开的,却没有一个人上去阻止,毕竟,在这种地方,能不惹事,谁会想惹上一身骚?
枭墨骞只在医院里待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就办理了出院手续,莫天逸的动作很是迅速,几乎在两天的时间内,将让这起劳工合同的案件,进入了开庭期。
当法院的传票送到枭氏,公司内的员工再一次体验了一把什么叫水深火热。
枭墨骞冷冷地盯着将传票送来的员工,眸光冰冷,神色阴鸷如魔,员工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掉,他就找个代罪羔羊顶替自己来做这件事了。
“出去。”枭墨骞收回目光,没有去接那张传票,只是一身冷冽坐在旋转椅子上,眉眼仿佛结了一层冰,冷气逼人。
员工忐忑不安地将传票放在桌子上,然后脚底抹油,一溜烟跑出了办公室。
深幽的目光在那张传票上一扫而过,枭墨骞口中冷哼了一声,“kk,我说过,我不会放手的。”
阴鸷的嗓音,带着毁天灭地的决绝与狠辣。
kk抱着枭宝宝坐在沙发上,忽然打了个喷嚏。
“小心着凉。”一张毛毯披在她的肩头,莫天逸温和如玉的脸庞上浮现了一抹担忧。
“安啦,我没这么娇弱。”kk敷衍地说道。
“今天法院的传票送到了,开庭的时间在三天后的清晨。”莫天逸将话题转开,清润的嗓音,如同一道惊雷,猛地炸响在kk的耳畔。
她身体一僵,眼眸缓缓垂下,不置一词。
“到时候我陪你出席。”莫天逸装作没有看见她此刻不同寻常的表现,依旧笑得温柔。
“恩。”kk木讷地点了点头:“麻烦你了。”
“你我之间,还需要用到这样的话吗?”莫天逸抬起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只是心底,暗暗叹息。
他给过她无数次机会的,只要她高兴,哪怕她要离开自己,他也不会阻挠。
可是,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心底的那抹不舍就愈发大了几分,想要留下她,想要将这段婚姻维持一生,想要让她狠心断绝一切同枭墨骞的联系。
明知道这样的想法有多恶劣,可莫天逸依旧忍不住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