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心吊胆中(怕鹰身女妖偷袭),我爬上城墙,见到双竹正担忧的趴在围栏上,如果我再晚来片刻,她肯定会设法下去找我。
她见到我,突然眼泪决堤,跪在原地大哭了起来。我顿时感到头脑发胀,扶着她问:“哭什么?你再哭我可要跳下去了。”
她抓着我说:“我以为你死了,我以为永远失去你了。”
我亲吻着她的脸颊,柔声说:“我不会死的。就算全世界的人全死了,我也要活到最后。”
她露出笑容,宛若出水芙蓉,说:“那可不成,我也要活下来,不然可没人陪伴你啦。”
我安慰她几句,一转头,瞧见一鹤与天雅正精神不振的坐在地上,奈特望着桥上盘旋的鹰身女妖,一脸无奈模样,一大半尸鬼已经死去,还有一小半昏倒在地。局面糟糕,塔利却还有心思开玩笑,他喊道:“面具猎人,你的‘妹妹’可比你老婆还关心你,我向你忏悔,我可真嫉妒你的好运,你的妹妹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
我战战兢兢的说:“你....你想如何?别打我妹妹的主意!她可不像那些拜金女。”
塔利哈哈大笑,说:“我饶了你啦,谁让咱们是朋友呢?”
天雅问:“那朵恶魔之花呢?”
我说:“摔碎了,彻底死去了,似乎尸鬼中有谁得了对她有害的病,她的如意算盘可算落了空,回头想想,还真是可惜。”
事实上,我费了好大的劲儿说服了她,允许她寄宿在我的体内。一旦发现合适的血族宿主。我会帮助她寄生。
她寄生的成功率并非百分百成功,血族的魔血含量越高,对她而言。寄生就越困难。但唯有强大的血族才能保证她长久的生存,收益越大。风险越高。她上次寄生在了喜爱养花的威登女士体内,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
话说回来,这么挑剔的物种,如果不灭绝,那才是不正常呢。
一鹤勉强站了起来,我注意到他满脸病容,应该是被吸走了太多鲜血的缘故,他说:“我们....继续前进。”忽然。他脑袋一歪,一张嘴,哇地一声,将胃里剩余的食物残渣全吐了出来。
我劝道:“小兄弟,你光是站着就看着挺累人的,就算你挺过大桥,到德古拉面前,也不过是白白送死罢了。”
一鹤的表情突然变得悲痛欲绝,他猛然喝了一声,一刀刺入自己的肋部。我吓了一跳,双竹与天雅同时惊呼起来,我说:“好好说话。你切腹干什么?”
我见到那柄利刃上霎时出现了无数空洞的人脸,这些人脸仿佛浮在雾里,虚虚实实,捉摸不定,但片刻之后,那些人脸似乎钻入了一鹤的体内。
一鹤抬起头,脸上的病容已经不见了,非但如此,他此刻显得精神抖擞。气势逼人,刀伤也早已愈合。他望着自己的手。似乎在重新熟悉自己的身体,说道:“我没事了。”
天雅有些担心。问:“你怎么了?我刚刚好像见到你的武士刀上有....有幽灵的影子。”
一鹤微笑起来,他重复说道:“我没事了,我解开了武士刀上的封印,借助‘落英苍紫剑’数百年来吸收的恶灵之力,我变得足够强大了。”
我奇道:“这柄刀真的叫‘落英苍紫剑’?怎么听起来像是漫画书才会起的名字?”
一鹤微微有些窘迫,说:“它的本名叫“血影”,但....我觉得‘落英苍紫剑’更加威风.....”
我说:“明明是血影比较好听啊?”
双竹点点头,说:“落英什么的....听起来好拗口啊。”
天雅轻笑几声,说:“别这么说嘛,落英苍紫剑听起来比较适合年轻人的口味啊。”
一鹤似乎满脸都是尴尬的阴影,扭过头,嘴里小声嘟囔道:“你们懂什么,血影什么的.....名字要长一些才威风。”
他摇了摇头,驱散心里的别扭,说:“跟着我,我们现在就闯过桥去。”
说完这话,他迈步走了出去,速度奇快,几步就已经踏上了大桥,我们甚至还来不及劝阻他。
头顶一只鹰身女妖瞧见了他,发出奸邪的怪笑,伸出利爪,朝他扑了下来,只见一鹤身上陡然飘起黑色雾气,他长刀一挥,我见到长达三米的黑色剑影划过夜空,那鹰身女妖立即被斩成两半,连叫嚷都来不及,翻身摔落到桥下。
我倒抽一口凉气,惊叹道:“这是什么?邪王炎杀剑吗?”
双竹问:“邪王炎杀剑是什么?”
我说:“我随口胡说的,这名字比较威风。”
周围几十只女妖扇着翅膀,不怀好意的在一鹤身旁盘旋,过了一会儿,同时有三只女妖朝他俯冲而下,一鹤踏上一步,长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三只鹰身女妖顿时被斩裂,惨叫着从空中落下。
天雅本来极为担心,见到一鹤如此神勇,大声喝彩道:“了不起,一鹤君,我爱死你了。”
一鹤身子一震,微微回头,脸色微红,就在这一瞬间,我惊慌的喊道:“有偷袭,当心!”
鹰身女妖纷纷朝他扑了下来,一鹤一转身,长刀斜刺、横斩、竖劈,左右摇摆,跃上空中,随后狠狠刺落,剑刃摩擦空气,发出飓风般的狂啸,那些鹰身女妖惊恐的哇哇大吼,被一鹤的剑风波及,有的被斩得鲜血淋漓,有的被狂风吹得撞在石头上,还有的靠的太近,立时被劈成肉泥。
一鹤胸口起伏,站直了身子,森然望着周围剩余的怪物,一股不可侵犯的气势散发出去,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我瞧出他有些勉强,这几招几乎耗尽了他的力气。但也震慑到了那些怪鸟,我急忙扶住困顿的天雅,双竹推着塔利老头。奈特一马当先,我们快步冲上桥。追上一鹤,一鹤朝我们微微点头,开始快速奔跑。一众怪鸟似乎被吓破了胆,只是在周遭观望,却再也不敢上来招惹。
在一鹤气势的掩护下,我们冲入了对面猩红色的城堡阳台,那些怪鸟冲我们发出不甘的吼叫,随后若无其事的飞走了。瞧它们的态度,似乎刚刚被斩杀的同伴以及被恐吓的耻辱,对它们而言,根本不值得挂在心上。
真是群欺软怕硬的胆小鬼,不过它们的态度倒与我英雄所见略同。
我们一钻入城堡,我立即关上了阳台的红色铁门,一鹤一下子栽倒在地,发出足以媲美火车汽笛的喘气声,他气喘吁吁的说:“好累啊!这就是魔剑的力量吗?”
我见他大出风头,心怀不满。酸溜溜的说:“原来副作用那么大,可见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天雅虚弱无力,却非要替一鹤辩护。她说:“你说得倒轻巧,他刚刚可干掉了几十只鹰身女妖,就算朗利.海尔辛来此,恐怕也不过如此罢了。你说他不行,你行你上啊。”
我吐吐舌头,说:“了不起,了不起,我随口说一句话,你倒说个不停了。果然是护夫心切,女生外向。唉,不得了。了不得。”
天雅红着脸笑了起来,朝一鹤望了一眼,低着头不说话。
一鹤不敢与天雅对眼,可也已经满脸通红,露出羞涩的神情。
塔利老头说:“好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走?地图还在吗?”
双竹取出四张人皮,手指沿着图案移动,说:“到了猩红森林城堡,我们得....一直爬到顶层,那儿有个通往记忆城堡的传送门。”
我们所在的地方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使用冰冷坚硬的钢铁铸造而成的,墙壁上黑里透红,给人以铁血冷酷之感,加上周遭的雕像长满尖刺与弯角,更令人有些胆寒。
我说:“这城堡怎么像军事要塞一样?”
塔娜厘的种子在我体内说:“小心,观星者就住在顶楼,他是一位十分强大的血族,我曾经的仆人威登曾经认为,观星者的实力几乎可以比肩德古拉,而且他更加深藏不露,如果你们一定要前往顶楼,必须等他不在的时候。”
我觉得这样的交流方式如此亲切,忍不住由衷的笑了起来。
双竹问:“你为什么又傻笑呢?”
我摇摇头,说:“我...老毛病又犯了,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塔娜厘也问:“你为什么笑?”
我想:“我原先还有些后悔救你呢,但现在却有些庆幸。”
她哼了一声,说:“要不是我无法操纵你的精神,你早就成了我的仆役了,我可不是故意绕过你的,而且...你的性命对我十分重要,我不能将你置于险境。”
我喜悦的想:“我喜欢你待在我体内,这样对我说话,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做了,每一次....每一次我都感到很温暖,我觉得自己有了朋友,最真诚的朋友。”
如此想着,我觉得眼角有些湿润,立即揉了揉眼睛,掩盖了泪水。
塔娜厘沉默了一会儿,小声说:“笨蛋,我...我才不要成为你的朋友呢,你答应过要尽快帮我找一位宿主的,你可不许违背诺言。”
“当然,亲爱的塔娜厘,我一定信守诺言。”
正在我进行着脑海中的对话时,一鹤已经爬起身,振作精神,说道:“总而言之,我们一直朝上走就对了吧。”
塔娜厘告诉我,城堡中有许许多多的尸鬼与怪物奴仆,在塔楼的顶端还有可怕的石像鬼歌利亚,它是一位难以匹敌的勇士,我们必须趁着白天的时候绕开他,否则我们没有获胜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