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娜屏住呼吸,不发一言,良久之后,她说:“你得好好解释一下了,面具。”
“此事容后再谈,娜娜小姐,当务之急,请你拿起两件圣物。”
娜娜摇摇头,说:“先告诉我它们是从哪儿来的,我记得姐姐说它们在艾伦堡遗失了。是你偷偷把它们藏起来了吗?这可是背叛!严重的背叛!”
我心中惶恐,但却强作镇定,不露喜怒,我双腿发颤,仰天大笑道:“娜娜小姐,你这般怀疑我,倒让我心寒的很。”说完,我痛哭流涕,拿起娜娜小姐的衣袖,想用它擦眼泪鼻涕。
娜娜怒道:“混蛋,别弄脏我的衣服。”
我冷笑道:“你嘴硬?现在你反抗的了我吗?”
她吓了一跳,说:“别开玩笑,你别乱来。”
我嘴一撇,目露凶光,吼道:“此事由不得你!”
她想要尖叫,但我手一伸,捂住她的嘴,她浑身僵硬,动弹不得,正所谓“趁你病,要你命”,此机会千载难逢,我若坐失良机,岂不是抱憾终身?
于是我轻而易举的将两件圣物塞到了她的手上。
顷刻间,圣物产生了排斥效果,紫血守护的黑影,圣血之匙的白光,分别沿着娜娜的手臂涌上她的身躯,一路破坏她身体的组织,娜娜眼泪直流,拼命摇头,想要大喊,但我却死死摁住她不松手。
圣物的主人原本是我,它们本会杀死她,杀死任何妄图占据圣物的盗窃者。
但正如我所料,她体内的两股血统在圣物作用下,被迫联合起来,在她血管中咆哮、震荡、转变、融合。在折磨之下,娜娜痛苦不堪,身躯抽搐不止。鲜血从她五官中流出。但由于她神经受损,这巨大的痛楚得以缓解。在这一过程中,她的神智始终保持清楚。
光暗湮灭,她收获了重生,渐渐的,两件圣物认可了她,于是停止了对她的迫害,而她体内的混乱也慢慢平息。
我察觉到她无意尖叫,松开了手。坐到一旁,呼呼喘息,笑道:“娜娜小姐,在下此番使出浑身解数,精疲力竭....功夫还算可以吧!你刚刚还舒坦么?”
娜娜恨的咬牙切齿,说:“你胡说些什么?什么‘功夫还可以’?别人不知道,还以为咱们.....咱们....!“
我仰天长叹,说:“此间又没有外人,嘿嘿嘿,不然刚刚我怎么敢对你做这样的事?娜娜小姐。你可别怪我用强,也是你此刻柔弱无力,无法抵抗。我实在忍耐不住,这才出此下策,想不到还真让我如愿以偿,嘿嘿嘿,舒坦,舒坦。”
她目光中怒火熊熊,气愤的说:“我会告诉姐姐的,她自有惩罚你的打算!”
我冷笑一声,说:“你不会告诉她的。娜娜小姐,咱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告发我,你自己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在她愤怒的注视下。我从口袋中取出一根录音笔,将刚刚的对话重新播放了一遍,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我说:“怎样?我把刚刚那段话录了下来,这是你我身为共犯的证据。”
娜娜反而笑了起来,她说:“你是白痴吗?那反而是你胡作非为的铁证,与我有什么关系?”
我瞠目结舌,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想了片刻,我恼了,一俯身,把她抱了起来,她此时痛觉麻痹,要不然这么一下,她准得痛不欲生。
她握着两件圣物,问我:“你又有什么花样?”
我说:“娜娜小姐,不知你有否察觉,你现在体内拥有可怕的力量,光与暗依旧在争斗,但却相互激发,试图驾驭圣物之力,拉森魃的紫血守护,艾诺亚的圣血之匙,它们已经成了你的兵刃,它们会守护你,防止你受到伤害,并加速你伤势的复原,也许在两个小时之后,你就能勉强行动了。”
娜娜有些感激,她小声说:“虽然你...你这么做背叛了姐姐的信任,但我猜,我得好好谢谢你,不过你还得告诉我它们是从哪儿来的。”
我并未回答,而是说:“我会将你安置在安全的地方,无论伽什还是从林间的野兽,都无法伤害到你。一旦你发现有人靠近,只要你一个念头,圣物会自动替你消灭敌人的,你和它们的协同程度要远胜过泰雷尔、刻耳柏洛斯与我。”
她急忙问:“你唠唠叨叨的没玩了?你要去哪儿?”
我摸了摸她的脑袋,觉得她就像是我的亲人,我多年未见的女儿,而我则像远航的水手,一位有愧于她的父亲,我心弦触动,想起她受到的重伤,想起她刚刚遭受的罪,瞬间掉下泪来。
娜娜困惑的问:“你哭什么?面具姐夫,你真是太不正常了,我和姐姐打赌过,我认为你将来一定会成为睿摩尔,她则坚持你也许会成为一位末卡维的血族,现在看来,姐姐的胜算很大。”
我拭去泪水,平静的说:“很多年以前,我似乎记得,我也抱着一位重伤的女孩儿,一位像你这样纯洁而强大的女孩儿,她似乎是我的女儿....”
她笑道:“好哇,你连私生女都有了,果然看你就不像老实的人,从实招来,这姑娘现在何处?我酌情考虑该不该替你向姐姐求情。”
我说:“她叫艾诺亚,狩猎天使,晨曦宫殿的背叛者。”
娜娜哈哈大笑,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又产生幻想啦?”
末卡维的声音在我脑中响起,他呢喃道:“啊,我感觉到了真实的感情,像我们这样的疯子,感情总是比凡人要丰富得多。你刚刚说艾诺亚?非常有趣,非常非常非常的.....无聊,也许我把我的疯病传染给了你,你在胡思乱想,你在被幻觉吞噬。清醒过来吧,面具,我们当中。只有一个疯子就够了。”
我顷刻间恢复了清醒,不再多言。急匆匆走过雪地,扩散灵异感知,在一公里远的地方找到了一个空荡荡的洞窟,走入洞窟,我将娜娜放在了地上,说:“如果有危险,记得使用圣物。”
她喊道:“喂,面具。你去哪儿?我一个人在这儿有些...有些无聊!陪我说说话吧!”
她的声音被我抛在了身后,我走出洞窟,朝丛林深处进发。
我有些事需要确认。
来到离派克的巢穴大约两公里的地方,一条毒蛇发现了我,它瞪大橙色双眼,恼怒的问:“你没死吗?这是怎么回事?”
我对它说:“派克.图斯先生,我们可以谈谈吗?我想,我们没必要继续互相厮杀了。“
派克.图斯犹豫片刻,那条毒蛇缓缓钻回了树洞中。大约五分钟之后,我见到派克.图斯高大的身躯出现在了树上。他似乎很喜欢从高处俯瞰敌人,这并非装模作样,而是从中感受到了真实的乐趣。
我说:“我伪造了我的死亡。派克先生,现在我们都冷静了下来,也许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
派克.图斯跳了下来,盘膝坐在柔软的雪毯中,说:“的确,我最讨厌那些会动脑子的敌人,让我们谈判吧,但我不会让你再继续往里走了。”
我说:“你完全有能力在最初的战斗中击败娜娜.克里斯蒂娜,甚至无需受伤。也无需牺牲你那些动物,你为什么不那么做?”
派克.图斯抓了抓头发。说:“这是我们刚格尔的作战方式,若非确实必要。不能使出全力战斗,如此才能享受战斗最大的乐趣。这是老牌刚格尔乐于遵守的道路。”
我愣了愣,说:“你知道这法子容易让你丧命,对吗?”
派克.图斯说:“当然,当然,但我们刚格尔的运气一向比较好,因为我们行善积德,维护地球与自然的意志。”
我问:“你的确非常厉害,你是一位第六代的血族吗?”
派克.图斯摇头道:“准确的说,我是一位四代血族,我的直系主人,便是美丽的艾诺亚女士。”
我第一反应认为他在说谎,但我很快意识到刚格尔的血族绝不会撒谎,这让我头皮发麻,顷刻间想要转身逃跑,但却用极大的毅力克制住了冲动。
我颤声问:“那么,你刚刚的狮鹫形态...”
派克.图斯说:“我还可以继续变化,直至变成血兽或巨人,但我错误的判断了形势,我认为没有必要了。可现在,如果你继续打算入侵,我会考虑变成狂暴的恐龙...”
我吓得心惊胆颤,急忙摇手道:“没必要,没必要。”我顿了顿,又问:“我听说艾诺亚其实是一位男性,这说法有根据吗?”
派克.图斯说:“主人曾经是一位天使,是一位昼行血族,当他出现在凡人面前时,通常会呈现出男人样貌,但她其实是一位女性,对于一位血族神来说,性别并非值得关心的事。”
我思索片刻,又问:“那些被我同伴杀死的野兽,我很抱歉....”
派克说:“这一点根本无关紧要,在我领地内死去的野兽,它们与我建立了契约,只要它们死于我指定的战斗,它们将受到我的庇佑,我会令它们重生。”
我惊叹至极,感慨万千,这就是四代血族所能引发的奇迹,接近神的力量。
他见我长时间不说话,不耐烦的站了起来,说:“我时间很紧,如果你没其他问题要问,最好快点滚蛋。”
我喊道:“我还有最后两个问题,派克先生,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注释:
变化形体:血兽——刚格尔彻底施放体内的狂暴之力,将血族体内那无魂的野兽解放出来,并彻底呈现真实的姿态,血兽将拥有无限的魔血与自愈之力,但与此同时,刚格尔又能在战斗结束后恢复神智。
这么做极端危险,因为会导致人性的丧失,渐渐被血兽诱.惑,直至沦为彻底的野兽,因此,刚格尔只有在极端困难的战斗中才会这么做。
操纵野兽:生死契约——刚格尔的远古血族拥有自己的领地,并非与凡间的协定,而是与自然的契约,在领地中的野兽遵循刚格尔的意志行动,一旦它们为刚格尔战死,它们将能重生。但作为代价,刚格尔需要耗费大量的魔血。
变化形体:巨人——远古刚格尔能变成四十米高的巨人,引起山崩地裂的破坏。但巨人的智力极为迟钝,仅保留着原始的战斗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