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明自那老叟手中拿过木牌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木屋,经过门口时,他似乎轻笑了一下,也不去动那个将倒未倒的木门板,而是轻轻一跃,跃过了那扇门板的阻拦。
看到胡明出门的动作,甄小乖双眼微眯——那扇门,果然有问题。
“桀桀桀。”
在胡明离去之后,柜台底下的老叟又再发出了笑声:“小娃娃,小狐狸把你卖给我,你不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么。”
怎么一回事?当然想知道。
瞥了眼那个始终阻隔着外人视线的木造柜台,甄小乖走进了两步,眼睛忽然眯了起来——这个柜台打造得甚是精细,周身上下由木板打造,严丝合缝,哪里有半点能容人手臂经过的地方?哪怕那只是两只细瘦得犹如枯柴的手。
略一沉吟,甄小乖沉声答道:“老叟既然要告诉我,我又何必多言。”
自胡明拿过那块木牌后,他便不时听到柜台底下的老叟发出嘻嘻嘻桀桀桀的怪异笑声,显然,这个古怪的老头儿很是兴奋,这样的情形之下,他自然只需等这老头儿兴奋完了,将事情告诉他即可。
“咦?”老叟发出了响亮的惊疑声,继而以更大的声音怪笑了出来:“桀桀桀,小娃娃,老叟喜欢听你这样讲话,但是老叟更喜欢听人来求老叟,小娃娃太聪明,老叟就不喜欢了!嘻嘻嘻嘻嘻嘻……”
这老头儿的逻辑有些莫名其妙,什么叫喜欢又不喜欢?
不过这种在武侠志怪小说里三不五时就成堆出现的‘怪癖高人’他甄小乖读得多了,当下毫不犹豫服软认输:“求老叟告知来龙去脉。”
求这个字,在甄小乖的字典里属于常用字,他有一张硬邦邦的面瘫脸不代表他跟人说话行事也得这么硬邦邦,一个求字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内容,他还给得起。
柜台底下的老叟又是一声咦,然后哇哇大叫:“哇呀呀,小娃娃,没个性到有个性,果然是老叟我看得爽的小娃娃,桀桀桀!”兴奋间,只听得柜台底下一阵乱晃,连带着整栋木屋都开始晃荡,其力道之大叫人怀疑这座悬崖仿佛正在地震,半晌后才渐渐止了生息。
甄小乖在木屋里的地板开始晃悠时,就扯着青闻赤炼到距离木门最远的位置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直到一刻钟后地面震动渐渐停止,柜台底下的老叟也开始颠三倒四的告诉了他胡明送他来此的目的。
“小娃娃,你有控制古今流逝的一品能力,老叟有的也是这天地间一品能力的掌控者,小狐狸把你送到老叟这里来,倒真没送错地方,桀桀桀。但是小狐狸就是小狐狸,进了老叟的门还打算让你坏了那门板子好给老叟孝敬……咿呀呀,说错了,小狐狸就是小狐狸,居然看准了你不是人,送到老叟这里来,让老叟也乐一乐,桀桀桀,老叟这搜寻任务在这挂了不知多久,小狐狸居然还记着……桀桀桀,叫他赚了也不为过,不为过……”
这一番前言不搭后语的叙述听得甄小乖一个头两个大,但总算弄明白这老叟话里的意思了。
第一,他的能力达标,老叟乐意收下他做他的指引教谕。
第二……这老头儿说他不是人?还说胡明也说他不是人?
眯着眼,甄小乖略微思考了一下玄龙的魂魄骗过这两个家伙的可能性,便略过它暂且不想了。这第三点才是他有些忧郁的地方——这老叟这里成千上万坑人的任务,偏偏胡明的狐狸眼尖,记住了寻人的这任务,今天估计是看他合适,就给他送了来,换了好处拍拍屁股就走了……他原以为自己那日毁了迷园一角,兼且欺骗了胡明,因此他心中不安好心,只是今天看来,这胡明对那些事情并未如何在意,反倒是用它捞到了一笔不小的实惠。
思及此,甄小乖无语的朝那破败的木门出口处竖起了一根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