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延已经知道郑水平准备重新开办公司并大量雇佣曾经的员工一事,他一直在期待这个电话。
“郑总,我是刘延。”
刘延满心欢喜,现在的他并不在意过去的事情,他只希望自己还能像正常人一样,创造自己的价值。
电话里郑水平有些口齿不清,明显是刚刚喝过酒,而且喝了不少:“之前公司有一份施工资质文件是不是在你那里?我记得原来是周力保管,后来交给你了。”
刘延仔细想了想,郑水平说的那份文件,好像有点印象:“应该在我办公室的抽屉里吧,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
“你他娘的,脑子有问题吧,那么重要的文件竟然就扔在办公室了?!”
郑水平不分青红皂白把刘延全家都问候了一遍,刘延一下子懵了,当初自己入院后就再也没回过公司,再说这件事是对方卷钱跑路在先……刘延被气的涨红了脸,但还是唯唯诺诺的问道:“郑总,听说您又开新公司了,恭喜啊,您看我……”
刘延话还没说完,郑水平直接反问了一句:“就你现在的残废样,不会是想要回来上班吧?”
“郑总,我……”刘延正要说明自己现在的情况,对方直接挂断了电话。
“要不是你施工偷工减料,我的双手也不会受伤,要不是你卷钱跑路,我也不会错过最佳医疗时间,我今天的一切,都是拜你所赐!”这一次,他的自尊,被无情地践踏。
这是刘延三年来第一次回到曾经的公司。
如今这里已经被荒废,物是人非,办公楼里的一切都被前来讨债的员工摧毁,值钱的东西也全部被搬走。
到这一刻,刘延并没有想杀人,否则他不会什么都不准备,至少不会穿着拖鞋。
此时的他,双脚已经完全代替了双手。
刘延害怕地上的碎石瓦砾割破脚,于是他踮起脚走路,甚至踮着脚走上了十八层,他要在这里等着郑水平,他要向郑水平展示自己灵活的双脚,依旧可以胜任自己的工作,他在争取这最后一个机会。
几个小时过去了,还没有醒酒的郑水平骂骂咧咧爬上了十八楼,严重消耗了他的体力。
“哎呦,小残废,你也在啊。”
郑水平进屋看见刘延,并没有觉得惊讶,而是十分自然的羞辱了他一番,自己是高高在上的老板,羞辱甚至殴打员工对他来说再正常不过。特别是刘延,要不他在工地受伤,自己的公司也不会倒闭。
听到郑水平的辱骂,刘延刚刚准备好的台词一时间全部噎在喉咙里。
郑水平冷笑一声,弯腰打开抽屉,翻找着自己需要的文件,口中仍然对刘延进行人身攻击。
“当初都是因为你,害得老子公司倒闭,还因为法院让我赔钱,查封了我的房子和车子。有道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老子如今东山再起了!而你,就用你残废的双手,去……”
郑水平话说到一半,突然感觉自己的脖颈一阵刺痛,接着涌出一股暖流。
此时的刘延,用脚持着美工刀,把郑水平割喉了……
在南洋,有一种巫术,名叫降头术,和苗疆的巫蛊术同源。特别是在港台地区,有着很多与降头相关的影视作品。
降头术在南洋一带,特别是印度泰国地区,家喻户晓,不论层次、阶级、无不感叹惊奇其中的奥秘。据民间传闻,降头术从印度教传来:当年唐朝玄奘法师前往印度天竺国拜佛求经,取经回国途中,路过安南境内的通天河(即流入暹罗的湄江河上游)被乌龟精所变化的渡船拖入河底,想害死唐僧。后唐僧虽然未死,但所求得经书皆沉入河底,幸得徒弟入水捞起,但仅取回一部分大乘的“经”,另一部分小乘的“谶”,被水冲走流入暹罗,为暹人献与暹僧皇,听说这部“谶”,就是现在的降头术。
而降头术流传至今,已经严重违背其本意,成了一种害人的巫术,而其中有一个名叫役鬼降头的巫术,可以控制鬼魂,供自己驱使。这也就是刘延杀人后取走其内脏的原因,他要让郑水平永世不得超生,将他的魂魄控制在自己手里。
郑水平死后,刘延胸中的怒火丝毫未见,他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其他人,特别是被郑水平伤害过的人,于是他找到了周力。
当他通过电话得知周力已经成为精神病患者的时候,他当即决定,用一张新电话卡报警……
审讯室内,刘延表情依旧轻松,丝毫没有任何忏悔之意。
我坐在他的对面,问出了那个我最关心的问题:“案发现场地面上的那个祭坛图案是怎么回事?”
“什么图案?我不知道啊?!”刘延怔怔地看了我一眼。
我冷笑一声,他虽然看上去什么都不知道,但心里比谁都清楚:“都这个时候了,没有必要再隐瞒了吧。”
目前所有的案发过程都是刘延主动交代的,他甚至带我们找到了丢弃在臭水沟的凶器,他什么都可以坦白,为什么要向我隐瞒一个图案呢?
刘延用手背扶了扶眼镜:“警官,我真的不知道什么图案,我离开的时候还没有呢,不会是周力画的吧?”
他甚至在帮我分析这个图案是不是周力画的,我一拍桌子,猛地站起来:“你丫的,跟我在这玩解谜游戏呢是吧?”
刘延眯着眼睛,仔细打量了我一番,幽幽说道:“警官,案子都破了,还追问这个干什么,一个破图案而已,要是你实在好奇,那就算是我画的好吧,这样还不行?”
“他娘的,给你脸了是吧?!”我三步并做两步,一把抓住他的衣领,要不是被固定在椅子上,现在他已经被我按在了墙上。
“你最好给我老实交代,否则我弄死你!”我咬着牙说道。
在别人眼里,那就是一个对案情无关紧要的图案,在我心中,那是找到好兄弟叶云的唯一办法。
刘延嘴角一扬,冷笑一声:“那你弄死我啊。”
眼看事情有些控制不住,林子凡赶紧冲到我面前控制住我的胳膊,接着把我拉出了审讯室。要不是他拉我,刘延现在的脑袋已经开花了。
大不了就背着处分,会治安科,开除警籍我也认了,为了这个图案,我等了三年,其他的我根本不在乎。
审讯室的墙壁是一块双面镜,外面能看见里面,里面却不能看见外面。
我站在审讯室外,注视着刘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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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延一转头,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看着我。
他明明看不见我,目光却能准确地落在我身上。
他看着我,突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