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凤泽成亲之后好久没到展红菱这里来,也没到秦昭那里去,不知道是沉溺在新婚之喜中还是因为其他原因,倒是翠萝和栓子,成亲没几天就传出有喜了。
展红菱就知道多半是这样,便不再翠萝干活,只是作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以免她磕到碰到。
俞宏死了之后朝廷里也发生一些变化,展红菱不懂这些,只知道舅舅被提升到户部去了,虽然舅舅确实熬到了时候,可也不排除展红菱这方面的原因。
展红菱想着现在自己也算和皇上有些熟悉,打算等朝廷里安稳一些,自己便去告御状,把当初展志承害死父母的事奏明皇上,请他给父母作主,虽然展志承现在还是临州刺史,但是现在藤晋已经不是他的靠山,想要扳倒他还是很容易的,而且只要展志承出事,藤氏就跑不了,不管她现在嫁到谁家总是要还的,藤氏出事又会牵连到藤晋,教出这样的女儿,难保这老东西不受牵连。
在纷乱与奔心忡,又是一年过去,到了明天的三月,秦沛过世就已经整整三年,秦昭的孝期便也要到头了。
梁夫人甚至已经开始张罗着筹办婚礼,也请了媒人到程府去走过场,只行孝期一过,两人便能成亲了。
过了年展都已经二十三岁,秦昭二十四,两人都是实实在在的“大龄青年”,再不成亲都快老了。
展红菱和秦昭向来不守俗礼,虽然两人没有成亲,可是年三十这天白日里展红菱却还是到秦府来过了,不然秦昭在府里被一些愁眉苦脸的女人们围着,心情肯定不好。
秦沛死后的第三个年头,秦家还是不能像别人家一样喜庆,过年一丝红色的东西都不见,除去大家聚在一起吃点东西之外完全没什么娱乐。
午饭后秦昭和展红菱坐在书房里,两人还在商议着状告展志承的事,秦昭说道:“红菱,你真打算在我们成亲之前告御状么?可能时间会来不及。”
展红菱说道:“没事的,我算过了,我们的婚期在四月底,就算二月我去告状,皇上只要接了就会立刻派人着手去办,到四月的时候也该有个一定了,那时候我们回乡去祭祖再来回,正好可以赶回来,不然若是父母的大仇不报,我真是没有心思成亲。”
秦昭说道:“那好,那就依着,但是我估计你报仇的事也不会费力了,你有足够的人证来指证,你叔叔又没了靠山,不会出现一点波折的。”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
两人说话说到傍晚,秦昭便送展红菱回程府了,到底还是没有成亲,实在不好在秦家过大年夜。
两人本以为这次会一切顺利,可是没想到,大年初五就出事了,只是出事的并不是秦家或者展红菱这方面,而是整个晟国的大事。
据说宁国军队年三十的时候出来偷袭,连克晟国西疆六城,一夜之间就打到晟国境内来了。而且信使带来的消息已经是五天前的,这五天里不知道又有什么变化。
展红菱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和外公一家人吃晚饭,皇宫里的差人跑到府里来急召程彦入宫,据说所有五品以上官员全都被召去商议御敌大计了。
舅舅走了之后展红菱莫名地心慌,宁国兵真的打来了,这才多久的时间,灭了西宁之后也就休整了一年,紧接着就来攻晟国,还挑了那么个日子出兵,宁国兵真是够凶悍的。希望晟国的朝廷能管用,不然晟国的百姓可就要受苦了,就像西宁那里一样……
程彦进宫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回来,展红菱和外公向他打听消息,程彦说道:“这下皇上可发愁了,晟国安定了几十年,早就没有可用之将,朝廷的那些个武将没有一个打过仗的,大不过在山里剿个匪,都是几千人围剿几百我,过家家一样,真到见真章的时候,谁都不敢请命出战。”
程应举问道:“那你们商议一夜也没有结果?”
程彦说道:“有了,皇上下诏书命江州节度使李忠抗敌,让枢密院急调十万兵过去。”
展红菱道:“十万兵马?那对方来的是多少人马?带队的主将可是穆兆延?”
程彦说道:“主将正是穆兆延,他们号称三十万雄兵,但是据说实际不到十五万,江州那里原来陈兵五万,再加上新调过去的人马,应该与对方差不多了。”
展红菱道:“不对啊,那怎么能一样,穆兆延手下的兵马可都是身经面战的,他们的战力不说以一敌二也差不多。”
程彦说道:“有些大臣也有你这种担心,可还有人说正因为这样,宁国兵人困马乏,肯定不敌我们的精锐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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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红菱好笑道:“人家都歇了一年了,还说什么人困马乏,这样的话皇上也相信?”
程彦说道:“信不信的,一时半会也调不出太多人马,只能先看看情况再说了。”
展红菱还是觉得心烦,总觉得这次的战征好像不容乐观似的。不过她毕竟只是京城里的一个小商人,再如何担心也做不了什么。
宁疆打仗的消息不知是谁给传开的,很快就传遍京城了,消息一传到民间去就更玄,说是宁国兵下十六城,现在晟国西半边土地都是人家的了,这样一来搞得人心惶惶。
为这事靖王也再次找上秦昭,他没资格去参政议政,所以除非皇上特许,他不可能上朝,也就只能和秦昭在一起讨论一下。
靖王走了之后秦昭又来见展红菱,他也忧心忡忡,对展红菱说道:“红菱,我怎么对晟国这次的战事这样不乐观呢,总觉得好像没人能对会对付得了穆兆延一样。”
他们都亲眼见过穆兆延,也亲眼见过宁国兵的凶悍,对于宁国兵的战力比别人有更深刻的了解。
展红菱也道:“我也和你一样的感觉,可是那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我都都是普通百姓,根本出不上一点力。”
秦昭默然不语。
他们这里为谈论此事,骆允泽那里也在为宁国进攻的事绸缪着。
在骆允泽的操纵之下那个名叫姚同徽的官员已经顺利晋升为枢密副使,此时也成为他的得力亲信。
几个秘密聚在一起,骆允泽说道:“这次宁国来攻,我倒觉得是个好机会,如果能在这时有所表现,父皇必然会刮目相看。”
这些人全都闭口不语,他们都是文官,平日在朝常地勾心斗角有两下子,但是真遇到外敌来袭这样的军国大事,他们也不知要从何下手。
见他们都不说话,姚同徽说道:“我也觉得太子言之有理,这正是一个掌握兵权的好时机,只要我们的人能在这次战事中有所表现,那么皇上肯定会别眼相看,如果能立下大功的话……哼哼,那才真是给太子殿下长脸!”
骆允泽也道:“是啊,你们不知道,近几年父皇对我越来越冷淡,上次展红菱的事情之后又把我好一通斥责,还说让我多向老三学,唉,如果我再不做出点难令父皇欢心的事情来,我这个太子之位很快就要变成他的了。”
藤晋道:“说是这样说,可是谁又有这个本事,我们这些人有一个能带兵打仗的么?”
姚同徽说道:“我们不行,可是有人行啊,我的那个老乡肖震山英武过人,他的祖父当年对搞宁国兵时死在战场上,他说他从军的目的就是为了要杀宁兵给祖父报仇,现在战事起了,估计他肯定坐不住了,如果他能有机会统兵,肯定能把宁国兵杀得落花流水!”
骆允泽一拍大腿,道:“好,那你去通知他一声,告诉他如果有机会,我肯定保举他上战场。”
姚同徽眼露喜色,道:“是,太子殿下,臣会告诉他的……”
自从宁、晟战事开始之后,整个晟国的百姓都在关注这场战征。
边关一次次战报传来,可是却没有一次是胜利的,几乎真像民间传说的那样被连下十六城了。
据说江州节度使李忠地接连打了几场败仗之后已经退到江州最东边,十五万大军已经损失得只剩五万,死守在城里不敢出去,接连派人回京向朝廷求援。
骆寰初得报之后再次紧急把大臣们召集在一起,这次甚至把从不参政的靖王也去一起商议。
骆寰初坐在龙椅上忧心如焚,道:“各位爱卿,今日江州来了三道加急战报,说李忠连败十一战,现在已经退守到江州边界,穆兆延再向前一步,整个江州都要失守了,不知各位爱卿要可有良策退敌?”
众大臣静了一会儿后开始你一言我一语,不过说得都差不多,不过是多派兵马之类的,没有什么更好的主意。
骆允泽眼珠动了动,走出来说道:“父皇,儿臣觉得之所以兵败肯定是主将无能,派遣能征善战的大将去增援才是正理!”
骆寰初见儿子终于说了一句有用的话,说道:“唔,太子所言堪是,只是要派什么人去呢,晟国平静数十年,从朕登基以来基本没什么大的战事,可是敌方主将穆兆延却是身经百战,平定了西宁的上|将军。”
骆允泽说道:“父皇,儿臣保举一人,他就是宣武将军肖震山,他曾经在北疆清理匪患,立下数次大功,可说极有经验,让此人去对付穆兆延肯定没问题。”
骆寰初皱眉道:“剿匪……好吧,能剿过匪也算是很不容易了,那便派他去吧,朕命他为平西副元帅,带十五万大军到江州去协助李忠,两人共抵穆兆延!”
听着他们两的对话,站在一旁的骆凤泽却在暗暗担心,二哥无论做什么都是有目的的,他保举的人真的可用么?
但是父皇已经决定听从二哥的,他又不能说什么,这亲的军国大事,如果因为自己多插一句嘴而落败,即使父皇不责怪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
就这样骆寰初决定下来,叫兵部又到各处筹集人马,凑齐了十五万大军之后交给肖震山,让他带着又前往西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