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渺吓得一哆嗦,连忙跪下说道:“臣不敢!皇上给的那把证物‘游寒匕’还好好的保存在刑部,臣等从来不敢私动一下!”
刚才听到陈禀武的话之后许文渺就在担心,特娘的自己不会被展红菱那丫头给坑了吧,她如果真给自己弄了把假的,把真的换到靖王手里,如果被查出来,那自己的项上人头恐怕都要保不住!
骆寰初怀疑地打量着许文渺,道:“哦,那么你们便把证物拿来我看。”
“是!臣这就亲自回去取!”
许文渺担心皇上还说是自己捣鬼,专门叫上刑部的其他几个大臣一起回去,把他昨天刚刚放回去的证物“游寒匕”取了过来。
来到殿中呈给骆寰初,道:“皇上,这就是刑部保存的那柄匕首,请皇上过目!”
骆寰初一边让人拿过来一边问道:“你们确定这就是肖震山拿来的那只,而不是被你调换过的?!”
回去拿的时候许文渺仔细看了,知道这确实是原来的那柄,心里有了底,说道:“回皇上,这就是肖震山拿回来的匕首,匕首上的细节臣都有仔细归档,比如字迹里面有泥土、匕首柄上有细小的划痕等,这些是决计错不了的。”
骆寰初把那只匕首也拿在手里看,当日他让内侍擦过的匕首他还是能看出来一些的,见果然刑部的还是之前的那支。
他把两支匕首摆在手里看了又看,两支匕首从外型上来看一模一样,只是一支保存得完好,另外一保有使用过的痕迹,到了现在,他也分不出究竟哪一个才是当初自己赐给骆凤泽的。
看了半天之后他问陈禀长,道:“靖王既然找到了朕赐给他的游寒匕,为什么只拿来匕首,没有匕首鞘呢?”
陈禀武迟疑道:“这个末将也不知道,皇上若想末将立刻去问。”
骆寰初说道:“不用问了,你直把靖王叫到殿上来,朕自己会问!”
“是!”
陈禀武应了一声出殿叫靖王去了。可是殿上几个和骆允泽关系紧密的大臣心里却打起鼓来,太子不在,靖王这里又出现变故,这让他们该如何应对。
骆凤泽在府里早就已经收拾好,和陈曼芯坐在一起,满心忐忑地等着父皇传诏,他知道父皇见新的匕首之后肯定找自己去问。
果然,早朝开始之后不久,陈禀武就回来叫他了。
陈禀武满脸喜色地进来,说道:“靖王,皇上诏你上殿了,快跟末将走吧!”
虽然早知会如此,可是听到之时还是忍不住激动,回头朝陈曼芯说道:“王妃,我去见父皇了,我们快要能出去了!”
陈曼芯知道那匕首是假的,生怕出了纰漏,担心地说道:“王爷,上殿和好好和父皇说,千万不要惹他生气!”
骆凤泽安慰道:“放心吧,没事的。”
说完跟着陈禀武出了王府。
陈曼芯看着他兴高采烈的出去,心里却不是滋味,自己的男人有难,却因为别的女人的帮助而出现转机,这岂不越发显得自己这个妻子没用?可是按实说来,自己又能做得了什么?自己是一个被困在笼里的鸟,想飞也飞不出去,不像那个女人,可是自由自在,像男人一样做自己想做的事……
骆凤泽和陈禀武进到宫里,陈禀武上殿禀报过之后把骆凤泽带了进来,骆凤泽走到玉阶前跪倒叩拜。
骆寰初向下看去,见这个从前自己最喜爱的儿子竟然也一脸憔悴,看起来不再像从前那样明朗,心里不由隐隐有些自责,拿着那两只匕首说道:“凤泽,今早你让陈禀武呈给朕的‘游寒匕’是你从府里找到的?”
骆凤泽低头说道:“是的父皇,皇儿被囚府里之后对那只匕首始终耿耿于怀,便亲自在府里翻找,结果最后在库房深处找到了。”
“既然找到了,为什么只有匕首而没鞘呢?”
“这个皇儿也不知道,皇儿找到的时候盒子便只有它没有鞘了,想必是有手脚不老实的人看中了鞘上镶嵌的宝石,便把鞘拔下去卖了,以为只要匕首在,皇儿发现了也不会过多追究!”
骆寰初坐在那里注视着儿子,发现儿子现在说话不愿意看着自己了,不知道是究竟是伤心还是心虚的原故。
“唔……也算有些道理,只是这两把匕首一模一样,朕究竟要怎样才能确定,到底哪一把才是你原来的那把呢?”
骆凤泽终于抬头,急切地说道:“父皇,儿臣的这把真真切切是自己府里的,从前皇儿不知道它还在,以为丢了,现在在自己府里找到,当然儿臣这把才是真的了!”
骆寰初后拿两把匕首坐在那里思忖。
这时藤晋等几个知道实情的人也反应过来,肯定是骆凤泽弄了一把假的游寒匕来皇上,因为他们知道太子手里的那把才是真的,不过藤晋却不敢自己站出来说,隔着几个人向蒋席使了使眼色。
蒋席不能眼看着靖王翻案,只好大着胆子站出来说道:“皇上,臣觉得此事稍有些蹊跷。”
骆寰初抬起头来问道:“什么蹊跷?”
蒋席道:“虽然靖王说得有道理,可是毕竟靖王刚刚拿出来这把并不完整,而肖震山却是在李忠那里见过游寒匕剑鞘的,当然是鞘和剑组合在一起的才比较可信。”
骆寰初又看向骆凤泽,道:“靖王,蒋席的话你听到了吧,既然你说你这把是真的,那你可有何办法证明?”
骆凤泽道:“父皇,儿臣虽然拥有这‘游寒匕’,可是对它却并不了解多少,不知道要如何证明,但儿臣却知道真的就是真的,怎么也假了不了!如果父皇不信,那就请懂得鉴赏兵器的人来检验好了。”
骆寰初道:“也罢,那就让兵部的工匠来检验一下,这两把匕首究竟哪一个才是真的。”
枢密院大臣应了一声,连忙下殿去吩咐人回兵部找最技术精湛的工匠过来。
过了一阵子工匠上殿,骆寰初问道:“是铸剑名师伍仲勋铸造的‘游寒匕’,但是一真一假,你可能鉴别它们的真伪?”
那工匠说道:“回皇上,伍仲勋铸造的兵器都是削铁如泥的宝物,要鉴别的话只需要用这两柄匕首削普通兵器,能削断者是真,不能削断者是假。”
“哦,那好,陈将军,去拿两把普通刀剑来。”
陈禀武到外面找羽林军要了两把佩刀进来。
骆寰初先把肖震山带回的那把交给他,说道:“先用它试试。”
陈禀武接过去退到殿中。
他从心里向着骆凤泽,所以没敢太用力,只是动作比划得幅度比较大,挥起匕首向佩刀上便斩。
虽然他没有太过用力,可是却听得“锵啷”一声,那把佩刀被当场削断。
文武大臣们发出一阵惊叹,没想到那不起眼的匕首竟然真的这么锋利。
那个兵部来的工匠立刻叫道:“真的真的!这匕首肯定是伍大师铸造的!”
蒋席和藤晋听到之后脸上露出得意之色,心想靖王真是急疯了,竟然敢用这种拙劣的手段欺骗皇上,这下可要有他好看的了!
骆寰初的脸色也瞬间变得难看,冷眼看向骆凤泽,道:“靖王,你有什么话要说?”
骆凤泽脑门也忍不住冒出冷汗,可还是说道:“父皇!皇儿不知道那柄匕首为什么这么锋利,但是既然那假的能做到,皇儿那柄真的肯定有过之而无不及!”
骆寰初坐在那里冷冷地注视他很久,冷峻地抿着嘴唇说道:“也罢,那就让你的也试试!”
说着又把骆凤泽的那柄匕首也交给陈禀武。
陈禀武虽然几次放展红菱和秦昭进去,但却不知道这匕首是展红菱送进去的,他见到之前那把那样锋利,心里也开始没底,拿过第二把匕首心坦克也在打颤,再次挥起向那柄断刀斩去。这次看着动作幅度不大,可是他手下却使上暗劲。
结果这次比上次还痛快,只听“嚓”地一声,那佩刀便又被斩下一断,而陈禀武手上竟然没有多少感觉。
他惊愕地抬起头来,直视着骆寰初说道:“皇上!这匕首似乎比那只还锋利些!”
骆寰初脸色再次僵住,转头问工匠,道:“你说之前那柄是出自伍仲勋之手,那么这个呢?它也斩断了佩刀,难不成它也是伍仲勋打造的?”
工匠也有些发懵,说道:“不、不会的,伍大师铸造的兵器,除非现世时就是一对,不然是不可能再做一个相同的,所以这两个肯定是一真一假的。”
骆寰初沉着脸冷哼一声,道:“哼,一真一假!可是两个都斩断了普通兵器,又要怎么分辨真假?!”
“这个、这个……”工匠吞吞吐吐答不上话来。
这时藤晋等人也不再得意,站在那里暗想着,这是怎么回事?不应该的,太子手里的这把“游寒匕”明明是真的,为什么骆凤泽那里又弄出一把不弱于它的呢?这一样来,就算验不出哪真哪假,对于太子也很不利啊!
这时骆寰初再次逼问那工匠,道:“说,你到底有没有办法验出这匕首的真伪!”
工匠被逼得急了,说道:“回皇上,小人是有个办法,只是可能会损伤到两柄宝匕。”
“我要的是分辨出它们的真假,损不损伤远不及真假重要!”
“既然这样,皇上可以用两柄匕首相互对斩,受损伤的为真,不受损的为假!”工匠一边说一边咬牙,想想两柄上好的宝器注定要损坏一个,他实在心疼得很。
骆寰初向骆凤泽看看,说道:“皇儿觉得呢,究竟是验还是不验?”
骆凤泽跪在地上抿嘴道:“验,当然是验!皇儿因为这把匕首蒙冤受屈,若不验个明白,皇儿岂不是要一直冤屈下去!”
骆寰初抬眼看向陈禀武,道:“听到了吗,那就验,朕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在欺骗朕!”
陈禀武躬身答道:“是,皇上!”
然后把两柄一模一样的匕首持在手中,看准了位置用力向一处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