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互诉了一会衷肠,展红菱问道:“秦昭,你怎么会回来得这么快,我以为你赶不及回来的。”
秦昭说道:“一走六年,家里扔下你们一群女眷已经够过份了,听说母亲过世我便已经急得不行,结果向信使打听你们的情况,又听说母亲去世当天无忧和长乐都在宫里被皇后打伤了,一家人死的死、伤的心,我纵是再不长心也得赶回来!”
展红菱一阵沉默,她本以为秦昭不会知道无忧和长乐的事的,没想到皇上和自己告诉他,他却从别人那里打听到了。
见她不说话,秦昭问道:“你快对我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无忧和长乐为什么会挨打?”
了殡的时候他已经见过两个孩子了,虽然没见孩子留下什么大毛病,可是小小的孩子就被用刑,哪一个当爹的能受得了。
展红菱思虑再三,最后还是把那天的情形对他说了,虽然宫里发生的事她没亲眼看着,但事后翠萝却对她说得清清楚楚。
秦昭听完火冒三丈,气得困意和乏意全无,攥着拳头恨道:“皇后!真是欺人太甚!小孩子的无心之过也要小题大做,她分明就是在针对我们!”
展红菱苦笑,道:“她针对我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知道的,她一直把陈曼如的死算在我头上,为了报复我不惜把陈曼婷派进府来,现在陈曼婷疯了,她又报复不到了,便难为到两个孩子头上了,唉!这个女人简直是没人性……”
“表曼婷疯了?”秦昭惊讶地说道:“也怎么会疯的?我说今天怎么没见到她,我还以为她真的出府另嫁人了。”
展红菱说道:“说起她,那就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说着又把陈曼婷的事说了一遍,只是略去了其中与骆止轩身世有关的事。
秦昭听完之后叹气:“唉,真是难为你了,红菱,原来她们陈家姐妹都这么有心机。”
展红菱小心地看着他的表情,说延:“怎么,你不怪我?”
秦昭道:“为什么要怪你,你做的一切都是逼不得已,她们都已经把你逼到那个地步,不反击才怪。”
展红菱说道:“可是毕竟我们用的手段不够光明正大,你喜欢你的妻子是一个这样精擅阴谋的人么?”
秦昭宠溺地看着她说道:“你难道直到这个时候才知道你精于算计么?你就不记得,当年在临州的时候你是怎么对付展志承夫妇的,如果我不喜欢你的性格,当年就躲得远远的了,又怎么会娶你,你嫁秦家把从前的手段都发扬光大,为夫很是佩服。”
他半是称赞半是揶揄,换来展红菱狠狠一眼,瞪过他后展红菱问道:“好了,家里的事都和你说得差不多了,说说你那边吧,你这样回来,与宁国的战事怎么办?能放得下么,还有,你回京可经皇上允许了?”
秦昭说道:“那边的战近来比较稳定,我走前也把指挥权交给了得力的部将,心快回去不会有事的,至于皇上这边……以我跟他的交情,应该不会有事的,他能理解我。”
展红菱叹气道:“唉,秦昭,我想你是离京太久了,还把皇上当从前的靖王,你要知道,现在他是一国之君,想的是怎样让晟国江山稳固,自己的龙椅稳固,而不是和你讲什么情谊、感情,所以……你还是谨慎些的好。”
秦昭点头:“嗯,夫人说得是,其实我也做准备了,我回来的同时已经向皇上发了请旨回京的奏折,只是我直得太快,已经跑到信使前面来了,等到信使到了,皇上看到折子也就不会多想了,好了,多年未见,我们还是做点正经事吧……”
说着抱起展红菱向床榻走去。
秦昭在府里呆了两天,与他一起出发的信使才到京,把他请旨回来的折子送到骆凤泽手中。
人都已经回来了,骆凤泽不可能不准,当天批下来后信使直接送到秦府。
秦昭这才进皇宫去见骆凤泽。
骆凤泽没有表示出任何不满,见面之后安抚了一番,又对他的功绩予以称赞,但是对无忧和长乐受作一事却只字未提,不知是不好意思说,还是觉得不能太向秦昭示弱。
他没说秦昭便也当没发生,这样伤感情的事实在不适合他主动提起。
两人之间要说的话太多,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说完,于是骆凤泽又邀秦昭第二天到宫中赴宴,并且让他带上展红菱和无忧、长乐。
他的话就是圣旨,不能不遵从。
第二天秦昭便带着展红菱和无忧、长乐进宫。
出门前长乐还大哭了一场,说什么也不要到皇宫里见陈曼芯这个恐怕的皇后娘娘,在她幼小的心灵里,陈曼芯已经到了比魔鬼还可怕的程度。
展红菱好说歹说才把她劝来。
一家一进到宫中。本来秦昭和展红菱都以为只是和皇上、皇后的私人聚会,可是没想到骆凤泽竟然把陈禀常、许文渺也都叫来了,坐陪的不只有大人,还有许文渺的孙子、许云暮的儿子许灿。
不管怎么样,既然来了,也不见到见人多调头就走,只能坐在那应酬着。
说来说去,许文渺就把话题扯卫通无忧和长乐身上,说道:“安国公和安国夫人中龙风,生出孩子也是玲珑剔透,两位秦小姐不只长得漂亮,更是冰雪聪明,老夫教她们那几日深有体会……”
虽然他在夸奖,可是却引来展红菱的一阵不满,道:“许大人的话我们可不敢当,‘人中龙凤’这样的话是专门给皇上和皇后准备的,我们夫妇也用不得,许大人不要这样误导皇上和皇后!”
“呃……”许文渺尴尬地笑了一下,说延:“是是是,安国夫人说得是,老夫失言了,呵呵呵……”
这时陈曼芯却不阴不阳地开口,道:“安国夫人何必这么敏感,不过一句话么,只要真正不是那么想,又何必在乎别人说说。”
展红菱道:“这可不行,有些话是不能随便乱说的,本来明明不是那么回事,如果被人说多了,别人也会那么认为了,众口铄金的道理皇后娘娘应该知道。”
陈曼芯讪讪地抿了抿嘴。
陈禀常见气氛有点发僵,连忙圆场,道:“唔,对了,既然这里有好几个小孩子,怎么不让太子出来呢,我看许家这位小公子也很是伶俐,不如也来陪太子一起读书好了。”
陈曼芯连忙吩咐云珠,道:“去,把太子也带来吧。”
云珠应了一声去叫太子。
陈曼芯又道:“是啊皇上,父亲说得不错,轩儿虽然有秦家的两位小姐陪着,可是身边也该有个男孩儿。”
骆凤泽看许灿也挺顺眼,道:“好,那就让他也给轩儿作伴读吧……”
说着又朝无忧和长乐看去,满意地点头,道:“嗯,两个男孩儿两个女孩儿,这样才平衡么。”
陈曼芯笑道:“可不是么皇上,你看安国公夫妻恩爱,将来他们的女儿婚姻也会像母亲一样美满,这么好的女孩儿,不如便指一个给我们轩儿吧。”
骆凤泽哈哈笑道:“呵呵,是啊,我可早就和安国公说过的,那时候你们说孩子太小,看不出他们都喜欢谁,现在大了,这亲事可是逃不掉了,可是非定不可!”
展红菱脸色微变,暗想陈曼芯这又是搞什么鬼,怎么突然间要给孩子定亲了,前些天她不是还恨无忧和长乐到要死么,怎么一个月过去,她竟突然有了这么大的转变,可疑,实在可疑……
说着话的工夫,云珠已经骆止轩带来。
骆止轩一进殿就看到无忧和长乐,脸上满满都是惊喜,不过还是先耐着性子向父皇和母皇施礼,骆凤泽说过平身之后他才欢喜地跑到无忧和长乐近前,问道:“无忧、长乐,你们还好么?那天你们被安国夫人带出宫,我都担心死了!”
长乐见到陈曼芯后就像耗子见猫,一直在那里老老实实地坐着,连东西都不敢吃,无忧虽然也有些发怵,却还没到长乐那个地步,见骆止轩问,她小声回道:“我们没事,躺了些日子就好了,太子,你怎么样,那天你摔下来把我吓坏了,我都想、我都想上去陪你跳一次了!”
骆止轩被她说得失笑,绕过桌子坐在她身边,说道:“我没事,就是当时摔得背过气去,养了没几天就好了,比你们好得快呢……”
看到他们俩聊得投契,骆凤泽更加开心,指着无忧和骆止轩说道:“好好好,朕还担心他们都合不来呢,你看他们两个多谈得来,朕看就是无忧了,让她嫁给太子!”
展红菱大吃一惊,没想到他这么草率就定下了,连心快摆手说道:“不不,皇上不可!无忧、无忧和太子还什么都不懂,不能只凭他们说几句话就定下!”
自从提到定亲这个话题之后陈曼芯就一直注意着展红菱的神情,在看到她对无忧和骆止轩定亲的话题如些紧张之后她就确定了,无忧是展红菱的女儿,而那个一直闷头不说话的长乐才是自己的女儿!
她心里暗喜,想道:展红菱,你自为聪明,以为不对别人说自己就不知道哪个是自己的女儿了,现在还不是轻易被自己分辨出来!
她在这里得意着,坐在展红菱身边的秦昭却说道:“哦,皇上说得不错,我看这两个孩子也很般配,不只性格合得来,长像竟然也有点想像呢!”
骆凤泽更加高兴,说道:“好,既然安国公不反对,那么无忧小姐和太子的亲事就这么定了,明天我会让礼部把宁亲礼送到府上,等到他们成年礼之后便可完婚!”
展红菱脑海里嗡嗡一阵作响,好像被人打了一棒似的,心里暗想着,不行,绝对不行,止轩和无忧是兄妹啊,兄妹说什么也不能定亲。
想着叫道:“皇上且慢!这、这不行,无忧不能嫁给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