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展红菱心头闪起一丝光亮,回头看去,却见果然是丽莹从外面进来。
陈曼芯和骆止轩也都向她看去,这两个人都没想到,一向少言寡语的丽莹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来说话。
骆止轩只是奇怪,可是陈曼芯却满眼惊恐,就像展红菱没想到安平会向她说话一样,她也没想到丽莹会和展红菱一条心。
在丽莹说出那句话之后,她的脑子就飞快地转动着,想着要如何否定她接下来说的一切。
“丽莹,你为什么这么说?”骆止轩询问道。
丽莹跪倒在骆止轩面前,说道:“皇上,奴婢之所以这样说当然是因为奴婢知道,奴婢曾经亲耳听皇后和裕国公的太后说过,他们因为皇上的身世要对付安王妃的话,那时候奴婢就知道了……”
她的话没说完,陈曼芯就是一声断喝,道:“贱婢竟敢胡言!你这是在报复本宫么!”
说着她转向骆止轩,道:“皇上,这贱婢前几日偷盗母后物品,被母后责打过,她肯定是因为那件事怀恨,这才抓住机会来报复,她说的根本就是没有的事!你外公已经过世多年,那时候她才来本宫身边不久,就算有这样的秘密,本宫又怎么可能让她知道!”
她说的时候丽莹又叫道:“皇上,没有的事!奴婢从来都没有偷拿过太后的东西,不信你可以向宫人们询问,奴婢这些天根本没受过责罚!”
骆止轩看看母后又看看丽莹,再次问道:“责不责罚朕不想问,朕只想知道,你所说的可有证据?”
丽莹慌乱地想道:“怎么可能有证据,奴婢知道的一切都是偷听来的,让奴婢说出当时的情况可以,可是奴婢手里根本没有什么凭据!”
听了她的话陈曼芯发出一连串诡异的冷笑,道:“听到了没有,她根本没有证据,一切都是空口白话在诬陷本宫!这样的贱人,本宫早怎么就没看出来她,竟然还把她留在身边……”
说着向外面叫道:“来人,把这个贱婢给我拖出去打死!”
外面守护的太监听到招呼进到殿中。
展红菱立刻拦在丽莹身前叫道:“慢着!太后是想来个死无对证么!你若是不亏心,何心着急把人打死!”
骆止轩也沉着脸看向那些宫人,说道:“母后,皇儿也觉得您没必根如此激动,如果丽莹果然是诬陷您,您说清楚就好,现在打死她确实难免让人觉得您心虚。”
“你……”陈曼芯咬牙切齿,说道:“好,看来你现在也是和她们一条心了,既然如此,你还问我作什么呢?直接把你的母一拉出宫去砍了就好!让人看看,当年的皇上是怎样不辨真假、屠杀亲母、丧尽天良的!”
骆止轩被她骂得抬不起头来,直到现在他也无法确定谁说得才是真的,只是觉得哪边都不想相信,所以无论让他面对那边他都觉得愧疚,生怕自己判断错误。
展红菱见状再问丽莹,道:“丽莹,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没证据不要紧,你没证据别人还有,只有实有其事,皇上再找别人问就是了!”
到了现在,丽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好有什么说什么,把她各种时候听到的话说了出来,当骆止轩听到陈曼芯竟然试图勾引自己岳父过,他简直不敢相信,那真是自己一惯高傲的母后做出来的事。
这种隐私被人当面说出,陈曼芯羞愤欲死,指着丽莹喝道:“贱婢,你胡说、胡说,你在糟蹋本宫!”
丽莹跪在地上说道:“奴婢有没有糟蹋太后太后自己清楚,如果太后说没有,那大可找国丈来问!奴婢想若不是因为那件事,太皇恐怕还不会向国丈下毒吧!太后本想用国丈的死栽赃安王,可是奴婢不敢那么做,所以把毒药里掺了面粉!太后事后还把奴婢打得半死,难道这些太后也能说没发生?!”
陈曼芯几乎要被气疯,全身直哆嗦说不出话来。
她向江俣淳下毒的事骆止轩知道,可是却不知道在此之前还有那一回事,他甚至根本不敢找江俣淳来求证,生怕万一之后确定的是陈曼芯是自己的生母,自己后半生都抬不起头来。
他担心,展红菱可不在乎这些,说道:“皇上,既然已经说到国丈,那不如就把国丈也请来,国丈毕竟算是皇上的半个父亲,皇上自己不能确定的事,国丈或许可以帮皇上拿个主意。”
骆止轩站在那里犹豫不决,这时却听门外有人说话,道:“皇上,安王妃说得有理,皇上毕竟还年轻,突然遇到如此重要的人生抉择,难免会失了分寸,不如把父亲请来,让他帮皇上拿个主意。”
众人转头看去,见出现的正是皇后江云燕。
当初与骆止轩定亲的时候虽然江云燕抵死不从,可是成了亲之后对骆止轩却是关怀备至,即有妻子了的温存,又有姐姐的周到,夫妻两人十分恩爱。
她走进殿中,来到骆止轩身边,轻轻拉起骆止轩的手,深深地注视着他英俊的容颜,说道:“皇上,臣妾来陪你了,你不用担心,无论结果如何,臣妾都会陪你到最后。”
有了她的鼓励,骆止轩顿时心安,握着她的手说道:“皇后,你怎么来了?”
江云燕说道:“是父亲告诉我的,他说皇上有事,要我来看看。”
骆止轩稍稍接接欣慰,暗想自己无意间找的妻子,联的姻,结果却十分满意,直到目前为止,妻子和岳父对自己都算实心实意。
想着说道:“好,既然已经牵扯到国丈,那就把国丈请来好了。”
江云燕不放心别人出去,干脆自己出到殿外,把父亲找了进来。
江俣淳本来不想插手此事,可是后来打听了一下情况,发现似乎陈曼芯和展红菱真的已经到了生死较量的地步,想来想去,让陈曼芯活下来肯定没有让展红菱和秦昭活下来对自己有利,最起码展红菱和女儿相处愉快,而陈曼芯因为自己,肯定也会把女儿视为眼中钉,既然如此,那就干脆破釜沉舟好了!
所以他才会去找女儿,告诉她到景宁宫来看骆止轩。
陈曼芯看到他来更加绝望,暗想今天自己是肯定要完了,不过她还在垂死挣扎,在江俣淳把丽莹所说的事证实之后,她发着恨说道:“好,就算本宫迫于无奈有过不耻之举,要哪都是为了皇儿着想,想帮他稳固皇权,本宫作为母亲都已经牺牲至此,难道还不能证明本宫是皇上的亲生母亲?与本宫相比,她展红菱又算什么、又为皇上做过什么?也好意思说她是皇上的生母?!”
江俣淳说道:“太后,都已经被这么多人证实,你何苦还要抵赖,自己承认了岂不要比被人查出事实的好,好歹你也做了十几年的皇后和太后,就不想保存最后一点颜面么!”
陈曼芯怒道:“正因为本宫是太后,所以才不容你们这些人诋毁!我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难道就因为你们积销毁骨,本宫就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认了么!”
江俣淳咬牙狠心,说道:“好,那我就让太后无可抵赖,我再给你找出个人证,我倒要看看,你在她的证言面前还有何话说!”
说着他朝骆止轩说道:“皇上,臣那里还有一个人证,就是当年太后身边的侍女云珠,请皇上允许臣回府去把她带来。”
“云珠?”
当年云珠出宫的时候骆止轩还小,所以对她的印象已经有点模糊了。
可是展红菱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却是眼前一亮,说道:“云珠?她竟然还活着?江大人快去把她带来!”
仍旧在地上跪着的丽莹也叫道:“是的皇上!云珠就是在奴婢之前侍候太后的宫女,她知道太后很多事,当年先皇审问云珠,太后还让奴婢去找掖庭令,通过他逼迫云珠姐姐自尽,可是没想到云珠姐姐没有自尽却逃出宫去,如果不是那次,可能先皇就已经把事实查清楚了!”
陈曼芯听了却吓了一跳,脸色惨白没有血色,身体微微摇晃着,甚至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
骆止轩看着心里已经基本确定,可却心中却十分不甘,怎么自己这堂堂皇家血脉,结果却成了名不正言不顺的假皇帝?他真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
于是朝江俣淳说道:“去吧,国丈把人带来,朕倒要听听,当年都是怎么回事。”
江俣淳应了一声转身回宫。
他出去之后展红菱对陈曼芯说道:“太后,你就别再硬撑了,真相已经大白,你就承认了你做的那些事吧。”
陈曼芯坐在那里惨笑,道:“哼,有本事就找人,我看你们都能弄出什么来,你们说是本宫的侍女,本宫又怎么知道是不是真有,如果是你们搞的花招,本宫就此中设岂不是如了你们的愿。”
展红菱道:“好吧,既然你一定要见了棺材才落泪,那我们不妨也就等等。”
说完对骆止轩说道:“皇上,让丽莹和安总管起来吧,安王也还在外面等着,不如都一并叫进来,让所人有都听个明白。”
骆止轩想了想只把丽莹和安平叫起,却没让秦昭进来,他觉得是假的清空好,如果是真的,自己刚刚可是要杀他的,转眼间变成亲生父亲,让自己如何面对他?
过了一阵子,江俣淳真把云珠带进宫。
只是云珠的模样看起来仍旧有些疯癫,浑浑噩噩神智不清,进到殿内甚至连陈曼芯都没认出来,站在那里揪着自己的衣服抠来抠去,好像在抓虱子似的。
江俣淳把她弄进府后找过几个大夫给她治病,可是却还是不见好转,不过有些时候和她说话,云珠也会答应。于是这样他抱着试试看的态度问道:“云珠,你把皇上的身世说出来,当年皇上是怎么进宫的、太后是怎么把他换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