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瘟神不是被大少爷活活气死了吗?血洒尽,流泪完,怎么可能又活过来?不但活过来,身上还毫无伤口,脸上还不露悲伤,还趁夜赶来大少爷后门布下着瘟神之阵!
瘟神复活,阿福紧抓自己的胸襟以表示自己心脏不好,猴家丁用双手护着下体莫非他某个地方在疼?
“你……你……你是人还是鬼?”猴家丁惊骇不已,颤声问道。
只见那疯子潇洒扬手,高举酒壶,让壶中酒水白龙入潭一般高高落下,直入口中,其姿态之从容落拓诡异神经,简直令人毛骨悚然。酒入愁肠声自发:“神……”俗话说神龙见首不见尾,神龙算什么!神话不见首也不见尾。
家丁阿福开始解读神话:“神?神经?神经病?”
只见那花儿放下手中酒壶,掐一个拈花指,理着头发,只不过理错了方法,本来不乱的头发终于被他理得凌乱。“我不是鬼!我是神!花神!”看来他受的刺激不小,已导致彻底癫狂。
家丁阿福再一次解读了神话:“不错!花子兼神经病,简称花神!你为什么还没死?你又来干什么?”
花儿闭上双眼,似乎不让别人看到他眼中忽然涌起的某种感情。“收!尸!”花儿强烈道。
“替洛家小姐收尸?”猴家丁道:“太迟了,她已经被埋了。”
“替……”花儿舒展姿势,使自己看起来更加优雅,姿态优雅,声音却在发抖:“潜龙……大少爷!”
替潜龙大少爷收尸?花儿彻底疯了!
花儿的疯言疯行惹得两个家丁变惧为怒,家丁阿福叫嚷了起来:“简直就是放屁!不管你为什么能活下来,今天落在我阿福的手里,我定将你挖心剥皮。我倒要看看,天下第一白痴有几颗心几条命?”
“南门十六杰!都给我出来!”猴家丁似乎还有一定的职位,只见他大吼一声,立即有十五个家丁和一个丫鬟从龙府后院的各个角落聚积到他身后,凶神恶煞一字排开。虽只是一群杂役家丁,但要取一个废物的性命不过易如反掌。
“哈哈哈哈……”骤然爆笑,如雪山崩塌;忽转凄然苦笑,如冰雨入梦;再是三声藐视天神般的狂笑;又变一阵沧海桑田般的沉笑……嘲笑,冷笑,苦笑,狂笑,佯笑,都不足以形容他的笑。
“你还敢笑!十六杰,给我乱棍打死!”猴家丁一挥手,那所谓的南门十六杰立即洪水一般涌出后门,挥舞着各自的兵器:五块砖头,四把扫帚,三根棍棒,两条长绳,一个胖女人的屁股。
只可惜,他们选错了兵器。男人怕被水淹:祸水;女人怕被火烧:欲火。棍棒扫帚,不成气候,所以花儿轻蔑笑道:“乌合之众,本花神不屑出手,只需吐四个字就可以把你们全部变成废人!”
南门十六杰大怒,一边骂着一边加强力度拼命朝花儿扑去。
花儿提壶举酒,白龙入潭,抿一口恨,喝一口伤,吐一口狂:“鬼!魅!幽!蓝!”
不多不少,四个字。
四字一出,只见已经奔到花儿眼前的那南门十六杰忽然凌空飞起,半空中以鹌鹑落水之势,从花儿头顶窜了过去。紧接着“啊!”“哇!”几声痛嚎,狠狠摔在地上,叠成一堆。最后落下去的是那胖丫鬟,只见她那肥大的屁股从天而落,正好砸在了十五个家丁叠起的人山上,然后便是一阵惨痛不堪的嘶嚎,南城十六杰顷刻之间全部变成残废。
“哈哈哈哈……”花儿仰天狂笑,已证明自己绝无戏言。一句话秒杀了南门十六杰,看来花儿是来为洛大小姐报仇的!
十六杰中,一片哭喊。
“雨荷!雨荷!你没事吧,快让我看看……”家丁阿福奔向那丫鬟,关切万分,想必昨天晚上和他一起探讨人生的就是她了。
猴家丁指着花儿身边一片奇葩,惊问道:“这些就是鬼魅幽蓝?”
花儿默然不语,拈一片雪,掐一朵花,作一副不屑与这群低级家丁攀谈的架势。
不错,传说五百年前的黑血冶金师用来蛊惑人间的天下第一奇毒鬼魅幽蓝,普天之下无人不知,却又无人见过,更无人知道如何运用。
潜龙大少爷曾告示天下,声称愿以全部家产换一朵鬼魅幽蓝,可见这鬼魅幽蓝对大少爷而言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这样一件东西,且不论是真是假,区区龙府家丁是绝对没有权利过问的。
南城十六杰听到鬼魅幽蓝,吓得不敢向前,无奈惯性太大,无法停下,幸好懂些功夫,于是索性跳起,从花儿头顶飞了过去。偷情丫鬟屁股太大,跑在最后,自然也就最后一个落下,成了一发人肉炮弹。
花儿复仇第一关:南门十六杰,就这么一句话便通关了,不愧是一代瘟神啊!
“阿福,你快扶兄弟们进去,安置他们休息,然后去请大夫。”猴家丁吩咐道。
阿福和所谓南门十六杰又气又恨,无奈级别太低,不敢过问,只得一咬牙,连喊带叫纷纷爬回后院。
“瘟神,倒不是你骗过了我,只不过大少爷想找的东西,我们低等下人自然无权过问。我知道你是来寻仇的,可笑!荒唐!就凭你这样疯子,就算来千个万个,也不过是自寻死路,自取其辱!”猴家丁骂道。
藐视,蔑视,最后闭眼,无视!
猴家丁气红了脸,转身进了龙府,边走边愤愤道:“我这就去禀报狐狸公子虎公子,万事不管大总管。”好长的名号。
“龙府藏龙卧虎,今天就让你开开眼界,大总管有识别天下万物的奇特本领,想骗过他,哼!看他怎么把你碎尸万段吧……”猴家丁的声音渐渐在龙府后院消失。
花儿放下酒壶,脸上神光一扫而空,取代的却是绝死般的悲凉。他按住胸口,沉沉地咳了两声,吐出一口鲜血,脑中尽是洛大小姐的白衣飘飘。他望着龙府,深门大院,自己渺小得如同风中的飞沙。然而即便不堪一击,他也要誓死前来,即便是以卵击石,他也要把自己的鲜血,染满这整条大道,把自己的碎骨,洒满这整座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