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已经进场了,包括刚才在门口围观她的小姐们,正伸长了脖子朝他们这边望呢。何田田的脸有点红,小声地嘀咕:“我没想到有这么小的荷花,不过那个粉色的更好看嘛。”
“粉色是妾室的颜色,如何配你?”苏景云果断拒绝,携起她的手,朝东南边的亭子走,“这里有点晒,本王带你去亭子里歇歇。”
“哎呀,哪里晒了,这湖风吹着,正凉快。”何田田红着脸,挣脱他的手,“好多人都看着呢,别这样嘛。”
“别哪样?”苏景云眉头一挑,强行握住了何田田的手,把她朝人堆那边带,“不去亭子也好,本王带你去见见人。”
“哎呀!哎呀!”何田田使劲挣扎,“你待会儿不是还要我弹琴吗?现在跟我黏在一起,别人会质疑是黑箱操作的!”
这话倒是很有道理,苏景云捏了捏她的手,松开了:“那咱们先分开,本王等着你弹琴。记得一定要弹‘蝶双飞’,本王要坐在你旁边。”
“我不弹‘蝶双飞’,还能弹什么?”何田田有点心虚,连忙跑了。
没过一会儿,皇上和太后驾到,各位皇子落座,歌舞乐师助兴,宴会开始了。
何田田顶着魏国夫人的头衔,位次倒是挺靠前,太后早听说了楚王带她进场,还处罚了葛咏佳和华瑾瑜的事情,看向她的目光,显得很不善。
苏景云刚才为了她,当众发威,何田田这会儿心里正爽呢,便高高兴兴地扬起头,冲太后扮了个鬼脸。太后明显不适应这一套,被吓得不轻,再也不看她了。
歌舞表演完,知音节的重头戏也就开始了,小姐们依次上场,带着自己心爱的瑶琴,各自献艺,拿出了看家的本事。
不得不说,她们这些自小练琴的人,技艺非凡,不是何田田这种临时抱佛脚的人能比的,哪怕弹得最差的那个,也比何田田强出很多倍。
何田田最后一个上场,苏景云的目光中充满了期待,毫不避讳地落在她身上,再也没有移开。他甚至命人在旁边加了一块玉制椅垫,只为了何田田待会儿能坐得舒服点。
何田田没敢回应他的目光,低着头,匆匆地拨动琴弦。
第一个音飘出来,苏景云的脸色就变了,这哪里是“蝶双飞”,分明是“小雪初晴”!她是什么时候,把“小雪初晴”学会的?他根本就没教过她这个!
何田田知道苏景云的脸色肯定很臭,根本就没敢看。她埋着头,把“小雪初晴”弹完,站起了身来。
太后今天对何田田非常不满,但依旧被此曲感动,眼中泪光点点:“这是先皇为哀家所谱的曲子,时隔多年听起来,先皇的音容笑貌,依旧就在眼前。”
皇上亦是动容:“魏国夫人今天选这首曲子,真是诚心可嘉。”
这不是知音节么?她表诚心作什么?难道表了诚心,就能坐到皇子旁边去?宴会上的宾客们,特别是那些刚弹完琴的小姐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何田田仰起头来,大声地道:“臣妾此时最大的愿望,就是坐到太后身边,伺候太后!”
皇上的脸上,现出赞许的表情来。
太后听了何田田的话,很有些惊讶,她居然没打算去争抢苏景云,而是想陪着她?!在这挑选楚王妃的日子里,她能有这样的表现,足以抵消她所做过的一切的。
太后笑着对何田田招招手:“来,到哀家身边来。”
本来坐在太后身边的人是韦月明,何田田这一去,她就只能站起来,让出了位子。
何田田见她脸色颇沉,路过她身边时,便小声地道:“韦月明,不是你教我,不要让楚王为难的吗?”
这叫不让楚王为难?这是既霸着楚王,又要来抢她的位子吧?!韦月明气极,但又无计可施,差点没把自己憋出内伤来。
太后以为何田田只是想坐到她身边,至于伺候什么的,都是说说而已,但没想到,何田田这次是真心想要讨好她,刚坐下就给她斟酒,奉点心,把宫女的活儿都给顶替了。
莫非真的想通了?太后越看她越顺眼,把韦月明丢到一边,和她说笑起来。
直到现在,何田田都没敢朝苏景云那边看,但她不看,不代表苏景云的脸色就不臭。不过,苏景云这会儿还没功夫去生气,因为何田田是最后一个弹琴的,她弹完了,诸位皇子就该挑一个人,陪着他们去坐了。
晋王,汝阳王,还有几位刚成年的小王爷,很快就挑中了自己心仪的小姐,让她们陪坐到身旁去了。这些被挑中的小姐,大多会成为他们王府后宅中的一员,如果家世够好,还有可能成为正妃。
能够成为王爷的妃嫔,家族利益便有了保证,正因为有利可图,这些出身良好的小姐们,才会趋之若鹜。
眼见得几位皇子都有了人陪,除了苏景云,皇上开始催促:“景云,你也赶紧挑一位。”
那些小姐们,眼神中都充满了期待,然而苏景云看都没看:“父皇,她们今年的琴技都太差,没入儿臣的眼。”
全都没看上?是真没看上,还是惦记着何田田?他私下里跟何田田来往,他不管,但该挑楚王妃的时候,绝不能含糊!皇上的脸色沉了一沉,道:“既然没人入你的眼,那就让你表妹去陪你坐!”
他的表妹,自然就是韦月明了,韦月明喜出望外,让何田田抢了位子的阴霾一扫而光,整个人都焕发出光芒来。
她万分得意地冲何田田挑挑眉,就要朝苏景云那边走。
但就在这时,苏景云突然把宁国府三小姐邵子琪一指:“就她罢。”